正文 暮色時夏 — 貳、余喬曦,晨曦的曦 ( 二 )

轮到她进入学务处时,她走到一个戴着极其粗厚的黑框眼镜,看起来十分朴素的女老师面前。

「那个,老师,早上好。」

「早安,请问你是一年几班呢?」

「哦不是,」余乔曦连忙挥挥手。「我是二年级的,刚考转学考过来。」

那名女老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啊—原来是转学生啊,你是叫做......?」

「余乔曦,晨曦的曦。」

老师转身拿了另外一个蓝色薄薄的资料夹,并翻开检视,试图找出余乔曦的名字。「有了,二年二班十三号余乔曦,」她的脸几乎快被黑框眼镜完全罩住,但她还是努力推了推那副快滑下来的眼镜给余乔曦一个友善的微笑。「是这样的,因为除了新生以外的年级在开学日都直接上课,所以二年级并没有校园导览。但为了让你尽快适应学校环境,我们还是会指派一个校园大使带你认识我们凌风高中,让她陪你到处走走,好吗?」

「当然没问题,老师你们别麻烦到就好!」

「不麻烦不麻烦,那你稍微坐一下,我打通电话连络一下她们班导师。」

余乔曦礼貌地向她道谢,然後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她仔细浏览学务处,方才走进来的门依旧大排长龙青涩的新生们,有一排桌椅被并拢,成了简易的报到处。许多新生绕了一轮拿完一叠资料以後就离开学务处,继续排向下一个不知道会去哪里的队伍。另一端则是学务处老师们的办公桌,整齐地排成了两列,想必开学日令人忙到焦头烂额,每个在座位上的老师都有接不完的电话,说得又快又急,眼神里满是不耐烦。

无所事事的她盯着墙上的挂钟,钟摆和谐地一晃一晃,她开始想像自己踏进教室的画面,她会不会被老师邀请上台介绍自己?她会说些什麽?想参加什麽社团吗?不,她还没想过。还是喜欢的颜色?天蓝色,有云花点缀更好。会不会有人走到她身边,问她要不要加入他们的午餐约会?还是班上有哪个可爱的男生,会是众女生抢着看他在体育课上打篮球的女孩子们的聊天内容?

在凌风高中的校园生活,究竟会是什麽模样?

「余乔曦?」

忽然,一名少女冷不防地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内,吓得余乔曦整个人惊叫了一声。那名少女实在靠得太近,让专心思索的她措手不及。

「哦哦哦哦,抱歉抱歉!」那名少女马上面露惊恐,连声道歉。「我只是在找余乔曦,不小心吓到你了。」

「没事,」余乔曦勉强地回以微笑。「我就是余乔曦,怎麽了吗?」

「终於找对人了!」少女发出胜利的欢呼。「老师找我带你做校园导览,初次见面,我叫做向日葵。」

她伸出手,递给余乔曦一个满满的笑容,原来她就是校园大使。余乔曦礼貌回握,并细细端详这名叫向日葵的女孩,她个子小小的、眼睛大大圆圆、剪了一头眉上刘海,一副同如她名字朝气蓬勃的模样挺讨人喜欢。

她不断眨眼盯着余乔曦看,边一股脑地吐出一大堆话:「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吗?还有,你的头发很加分,卷得真好看!对了,我也是二年二班的学生,今後就是同班同学了,在学校有什麽困难都尽管跟我说!」

余乔曦只来得及点点头向她道谢,向日葵便一把牵起她的手往学务处门口离开。

「首先我要带你去哪里好呢,」向日葵嘀咕着。「哦对,我们学校跟别的学校有点不太一样,这点你知道吗?」

「你是指凌中总共有四个年级这件事吗?」

「没错,我们会比别人晚一年进大学,除了要准备考试的四年级以外,其他三个年级都要经过定期的『菁英筛选』,以确立自己未来想发展的科系方向。

「学校接着会替你安排培训过程,这是为了让多念一年高中的我们有更完整的学习历程,进了大学之後能够更具竞争力,也尽早培植在职场上的工作能力。」

向日葵确保余乔曦听清楚之後才接着说:「每一个年级都有升级门槛,二年级的升级目标除了成绩都要及格外,学校还会审核你的活动纪录,确保你在理想科系上所学习的成果有办法通向下一个级别。上下学期都会各有一次评监,不过我想既然都能成为凌中的学生,这应该是不需要担心的。哦!你也可以选择去参加资优课程,我记得没错的话资优课程就能当作升级的保送门票了,不过那个资格考不太容易,你可以考虑看看!」

向日葵把抱在胸前的资料简介一一递给余乔曦:课程分类、学习计画、资优课程考试报名表,上面都各印了凌中华丽的烫金校徽─盾牌上刻画着月桂枝的图案,内里包裹了「凌」的古字,她摸了摸校徽,浮水印的,有种相当别致的感觉。

「总觉得,好不可思议啊。」余乔曦精神抖擞地看着手中厚厚的简章。

「嗯,什麽?」向日葵转过头来,她的发丝在太阳的照耀下略显淡金,长长的三股辫甩呀甩着。

「就是,不敢相信我已经是凌风高中的学生了!」她忍不住将头埋进资料中窃喜。

「我也不敢相信我的新教室居然能够离食堂这麽近!」向日葵高兴地忍不住转了好几圈,她的百褶裙像是灯笼一样澎了起来。「我一年级的时候待的翡翠苑实在离食堂太远,我都得先提早十分钟离开教室才有机会抢到当日特餐呢!我告诉你,真要说我们学校最最最胜过别人之处,必然就是学校的食堂了!老天,没有一个凌中的学生不喜欢樱花派......」

「学校还有食堂阿!」余乔曦眨眨眼睛。

「重点是全、天、开、放!那个下午茶时间实在是太梦幻了,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嚐嚐,」她指向一栋大约有五六层楼的建筑物。「这一栋是我们二年级的碧玺苑,隔壁就是凌中食堂。」她指向建筑物隔壁、更像是小礼堂的建筑。

「一年级的翡翠苑还有三年级的琥珀苑分别是对面这两栋,四年级的绿松苑则在琥珀苑的更後面,这里看不到。」向日葵指呀指,一时之间余乔曦根本什麽都记不住。「还有礼堂跟综合大楼,围绕着操场的建筑物就是这些,我们碧玺苑的後方还有中庭跟花室以及游泳池,总之是腹地超级无敌广大的校园,还有......」

「等等等、等一下啦!」余乔曦的脸皱成一团。「你讲这麽快我哪记得起来啊......」

「啊啊,对不起,」向日葵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果然还是得实地导览一次才行啊......」

她清清嗓,重新来过。

「那麽,你想从哪里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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