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戰國BASARA】當太陽再度升起 — 第二章:魔王驚現!今川氏滅亡?

如果心有言语,那麽无情之人的心会诉说怎样的话?

世间之人如此大众,每一天有人死亡、便同样有人随之诞生,生与死的界线在於心的跳动。

会跳动的心,是热的。

可若是有人跳动的心是冰冷的,他还能算活着吗?

如果言语是世上最强大的咒,魔王的心能够因此被禁锢吗?

抑或,是魔王的低喃禁锢世人。

「这里,应该没问题了吧……」

从老婆婆那离开後,凌濑煦一边注意周遭动向避开军队有可能行进的路线,一边朝在今川氏占领下统治的骏河出发。以他对剧情的了解,此时应是今川氏将要受敌的时刻,武田、伊达以及织田的目标一致是守护大名今川氏第十一代家督今川义元,只要今川义元殒落那麽今川氏昔日的辉煌与如今对世态的威胁都将消除,此後攻陷骏河、远江、三河三国非为难事。

历史上,今川义元确实是差不多这时候於桶狭间之战殒落,此後今川氏在三国的政权便由织田信长接手,这也是织田信长夺得天下的最大一步。

但是考虑到这个世界的未来发展,今川义元、不,今川氏尚不能瓦解,为了今後对抗那个魔王,今川义元必须活着!

因此,凌濑煦必须赶在三军之前抵达骏河,安排好一切,救出今川义元。

他来到一处广地,确认周遭没有别的气息,这才从袖口里掏出一片刻着老虎形状的木雕。将雕片平躺在掌心中,他闭上眼睛,嘴里吐出一串咒语,顷刻间雕片迸发光芒,随後某种引力围住雕片浮空离开掌心,并缓缓飘落在地面上,接着便看到光芒越来越盛,且原本由一个小圆变成大圆,又从大圆慢慢形成动物的型态。

当光芒散开之後,一头活生生的白虎便显现於眼前。

这不是普通的白虎,他有一双锐利的血红吊梢眼,额头上烙印『王』字样,纯白色短毛的虎躯陪衬黑色的纹路,股间延展的长长白尾分叉成两条,尾末是黑色的并且系了小铃铛。

他原是一只已有三百多年修为的虎妖,一度曾被邪恶法师所利用而危害世间,幸亏被凌濑煦及时阻止所救,没有真的酿下祸端,为了报答这份恩情,他主动找凌濑煦契约,成为对方的式神,直至凌濑煦享完天命前,他都会跟随在侧忠心守护这位年轻有为的阴阳师。

因为他全力奔跑的速度如风般迅疾,尖锐的爪子散发一股森冷威慑力,挥爪的姿态彷若来自深渊的索命使者,令人为之惊惧,於是在他的同意之下,凌濑煦为他取名为──

「风冥。」

凌濑煦蹲下身,伸手轻轻抚摸风冥的颈侧,使得风冥舒服地眯了眯虎眼,朝他低吼一声。

看着风冥做出如猫般撒娇的样子,凌濑煦忍不住溢出一声轻笑,接着对风冥道:「好久不见,风冥。抱歉,一直让你在雕片里沉睡,很无聊吧?」

「吼──」风冥睁开血色的虎眼,低吼一声,似是在回说他并不介意。

事实上,风冥真的不介意,阴阳师没有召唤他表示外面没有发生任何危险,即便有想来阴阳师足以应付,这反倒是一件好事。而且一直处於沉睡中的他也并非单纯的睡觉而已,他一边沉睡储蓄妖力,一边慢慢吸收自然界散出的精华提升修为,使自己不断强大起来。

妖怪的世界是非常残酷的,若不强大,就会成为被欺负一方的妖怪,落得只能听从大妖命令的下场,甚至有可能被当成口粮,帮助对方增强妖力。

虽然他现在和阴阳师有契约,算是得了一个保障,但更因如此不能懈怠。

听着风冥的回应,凌濑煦歪了歪头,眼神中透露一抹疑惑:「不过,你明明可以说话,为什麽成为我的式神之後就不再开口了呢?」

对此,凌濑煦一直感到很困惑,当初要制止已经陷入狂暴状态的风冥时,他还向自己口出恶言,字字句句都充满毒辣的恶意,千辛万苦成功让他恢复理智,脱离邪恶法师控制,在他开口想成为自己的式神以此报恩之後,便未曾再听他口吐人言了。

「……」风冥垂眼低头,似乎不想回答这话题。

看来有所隐情,不过风冥不想说,凌濑煦也不愿勉强。「对不起,我不会再问了,这话题就结束吧。」

风冥抬起头,血红的吊梢虎眼顿时黯淡下来,似乎感到歉意。

「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就行了。」放轻力道拍了拍他一张虎脸,凌濑煦温和一笑,表现出一点不介意的样子。

「呜吼……」

「对了,召唤风冥你出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乍然想到此行的目的,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凌濑煦紧接着开口,「现在我得赶去一个地方,距离这里有些远,风冥要麻烦你载我一程了。」

虽然疑惑载人这项工作一向是另一个式神去做,怎麽今天换成是他来,但风冥听令於凌濑煦,阴阳师一旦开口身为式神不得违抗,他立刻振作精神,向後退一步,伏低虎躯,朝凌濑煦低吼示意。

自然明白风冥的意思,凌濑煦嘴角微勾:「谢谢你,风冥。」接着站起身,走到风冥侧边,跺步一跳跨坐在风冥的虎背上。

风冥待确认背上的阴阳师安稳坐好之後,四肢施力缓缓起身,在凌濑煦的指示下,纵身向前穿进树林里,朝目的地骏河疾奔而去。

藉着风冥强劲的四肢急速抵达骏河,凌濑煦趁着三军都还未到的这段期间,向风冥简短解释发生在他和神田义身上的事,以及这个世界的背景。

风冥一边隐蔽树林间紧跟今川义元的行军部队,一边听着背上的阴阳师叙述现今状况,不时低吼回应。

当凌濑煦解释差不多後,突然地面一阵晃动,紧接着伴随的是马匹躂躂躂疾奔驰骋的马蹄声。

号角的声音骤然响起,一匹又一匹狂奔而来的马儿受到指令包围住今川军队,被迫停下行军的今川义元又惊又恐地瞪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幕。

简直像是在看暴走族围攻善良百姓啊……凌濑煦也在暗处看着正在发生的这一幕,心下忍不住吐槽。

剧情毫无悬念地展开。

认为还未到出场时机,凌濑煦拍拍风冥的大虎头,示意他将气息完全收敛,以防被察觉。

他们隐藏在树林中,默默地静观事态发展。

便见先是奥州独眼龙驾着战马震撼帅气登场、今川义元惨兮兮一张脸毫无战斗意识只顾求救,然後是及时赶到的甲斐幼虎率领真田军挡在伊达政宗面前。

「在剧情上,这是他们两人第二次对决呢。」

凌濑煦边兴味地瞧着苍之龙与幼之虎剑拔弩张地对峙,边低声对风冥说明。

就听真田幸村执枪向伊达政宗发出一决胜负的战帖,而伊达政宗也微躬身将手搭在刀柄上冷淡回应,接着一个眨眼间,那两人不约而同地朝彼此冲击,战斗激烈打响!

两人招式一来一往,越打越兴奋,几乎不分上下,引得观看现场的众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伊达军那方,士兵各个脸上写满不可置信,万万没想到那个甲斐幼虎居然能跟自家笔头打得胜负不分。

嗡──

这时似乎从大地深处感受到什麽,风冥偏着虎头,耳朵动了动。

心有灵犀,凌濑煦抬手顺了顺风冥的虎毛,安抚道:「感受到了吗?没错,在同一个时刻,另一方也在上演着『历史』呢。」

依照剧情的发展,在伊达政宗和真田幸村对峙的同时,另一边、率领甲斐军的武田信玄正往北条氏统领的素有『不落之城』赞誉的小田原城行军,在那里也展开一场激烈的战斗,不过结局毫无悬念自是武田信玄攻下那座不落之城。

「嘛,那边的发展几乎可以想像,这边才是主要哪。」凌濑煦说着有些意味不明的话,对小田原城那边的局势一点没有透露出关心,只因知道剧情的他,对结局了然於胸。

又过半刻,原本晴朗的天空在众人不知觉间布满乌云,滴答滴答一颗颗豆大雨珠坠在大地上,顷刻间就变成倾盆大雨,将所有人都浇淋一身湿。

「下雨了……」凌濑煦抬手接住雨滴,他身上的衣料很快就湿答答地贴着皮肤,有些不舒服。

「呜吼。」风冥轻叫一声。

从中听出关心的意味,凌濑煦轻轻笑了笑,「没关系,等雨停了我再施术弄乾祛寒就好了。现在不能使用法术,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计画不能被打乱。」

「呜……」在凌濑煦看不到的地方,风冥血色的虎眼里闪过苦闷。若非他对自己下了禁言术,不然早就大问一句主人为何每次都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苦工?还是免费的那种。

而广地的中央,伊达政宗和真田幸村又彼此闪过一个招式後,当即分开,两人眼中战意燃烧地瞪着彼此,不过打得这麽久两人都已觉感疲惫,呼吸有些错乱了。

就在此时,原本默默伫立旁观这场战斗的片仓小十郎突然扯开喉咙大叫一声:「政宗大人!」

这一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在片仓小十郎侧身示意下,众人都看到小丘上并排伫立的三辆牛车。

「Shit!」

伊达政宗转头一看,心情顿时差到极点,忍不住张嘴吐出一声咒骂。

「竟然有三个今川阁下!?」真田幸村看到那三辆一模一样的今川牛车,张大眼睛惊呼。

噗哧!同样也跟着看到那副景象,凌濑煦用宽袖掩住嘴巴忍着不笑出声来,实际现场观看果然趣味性增加不少,『三个』今川义元一字排开的画面实在太具冲击力了。

不过不得不说,今川义元虽然是那副样子,但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这种场面下想要逃脱最好的办法就是混淆敌人视线,派影武者作为替身分散敌人注意力,自己得以寻找时机脱困,顺利的话就真能救回一条命了。

在众人还在错愕之余,那三辆一模一样的牛车开始狂奔起来,各自朝三个方向穿进前方漆黑的林子。

「小十郎!」

伊达政宗立刻回神,大叫一声他最信赖的家臣,紧接着收刀、纵身一跳,跨坐到马背上。

「遵命!」片仓小十郎得令,跨坐到座骑上,一边跟着伊达政宗追逐牛车、一边朝後方的伊达军下达原地善後的指令。

同时,真田幸村也已背枪策马,赶上那对伊达主从,选择其中一辆牛车追赶而去。

於是,一场跨世纪的牛车追逐战锵锵拉响啦。

终於进入剧情的高潮了,凌濑煦深呼吸一口,然後抬手轻轻抚摸风冥柔顺的虎毛:「风冥,我们也追上去吧。」

「吼。」风冥低吼回应。

凌濑煦眺望远处追逐牛车的伊达政宗背影,微微眯起眼睛,发号施令:「目标是伊达政宗追的那辆牛车,要比他更快追上喔!」

「吼!」

得到指令,风冥转了个方向,朝更深处的林子疾奔,他迅如疾风的速度、加上对地形的探知,朝着捷径跑很快就能超越伊达政宗赶上载着真身今川义元的那辆牛车。

不消片刻,一阵狂风迅速从林子间奔跑的牛车呼啸而过,这令敏感的马儿嘶嘶叫着开始慌乱起来。

「怎、怎怎、怎麽回事啊──」

士兵好不容易稳好马的情绪使其镇定下来,但里头的本尊今川义元却一个没抓好不小心跌出来,摔了一个跟斗。

「唉呦!」今川义元从泥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华丽高贵的衣裳沾染上泥巴,他揉了揉被撞到发疼的头,语气充满不悦的咕哝:「到底怎麽了……」

「今川大人!」士兵打断今川义元的不满,神情紧张地瞪着挡在前方的一人一虎。

「蛤?又怎麽了?」

今川义元眉梢跳了跳,带着一身的不满从後厢走出来,然而当他入眼看到一头额上烙印『王』字样、血红吊梢眼泛着慑人锋芒瞪视自己的白虎,顿时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面上。

「啊、啊……!老、老老老、老虎!这里怎麽会有老虎啊啊啊!?」

「请放下心。」凌濑煦甫一开口,这才让今川义元注意到站在白虎旁边的少年,就见少年朝他温和一笑,神态间一派悠然道:「风冥不会吃人的。」

听到少年这麽说,虽然还有些警戒害怕,但今川义元还是松气不少,接着脑袋一个回转,他眼神凶恶一瞪,装腔作势道:「你是谁啊?快让开,本殿有急事要办!敢阻碍本殿,当心下场……」

还未说完就被凌濑煦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上前走到今川义元面前,不顾白色狩衣会弄脏,蹲下身子深邃幽蓝的眼眸紧迫盯着今川义元:「有件事情,我想请今川大人帮忙。」

「啊?」

凌濑煦朝着呆住的今川义元,抿嘴神秘一笑。

***

牛车追逐战还在继续,隐匿在一旁树林间的凌濑煦,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想必那位独眼龙已经追上来了,得加紧行动。

他掏出一个木头做的小木人,在上面施术,蹭地一声小木人逐渐变大并幻化为今川义元的模样,一旁看着他举动的今川义元惊愕地张大眼睛,仔仔细细打量那个幻化出来的自己。

简直像在照镜子一样,这可是影武者都仿照不来的啊!这麽心想,今川义元忍不住赞道一句厉害,然後作贼心虚似地赶紧摀住嘴巴,尽量降低存在感。

凌濑煦略为无奈地望一眼今川义元,这麽逗比的今川十一代家督至今为止是怎麽活到现在的?

「去吧。」一个命令下去,接收到的假今川义元朝凌濑煦一个鞠躬,然後走出树林,坐进牛车。

等假今川义元坐进车厢後,凌濑煦从袖口中掏出一片小纸人,默念一个咒语,然後将小纸人掷飞出去,落地之前小纸人化成士兵的模样,踩上牛车,驾起马儿向林间深处开始奔驰。

没一会儿,凌濑煦就看到伊达政宗策马经过追上牛车的疾影,轻轻吐出一口气,精神一松地想着差点就来不及了。

转过身看向後面一身惨兮兮特别狼狈的今川义元,今日遭受这种罪倒是有点可怜哪,边想着,凌濑煦边缓和神情开口:「今川大人,请不要忘记刚才您答应的事情。」

「我、我──我知道啦!我今川义元还是有志气的,才做不出毁约这种事!」而且这也是为了本殿的性命!今川义元内心暗自补上这句话。

看着乱发一通脾气的今川义元,凌濑煦眨了眨眼睛,不予置评。随後他看向随侍在一旁的士兵,严肃地叮嘱:「今川大人就拜托你了,如果往後他有什麽会毁约的可疑举动,请一定要尽力阻止。」

「是!」士兵顿时表情凝重地立正示礼,应诺一声。

点了点头,凌濑煦又把手伸进袖口里,掏出两张剪成小鸟形状的白纸,往天空一丢,低喊一声:「解!」白纸变成活生生的白色小鸟。

「他们会引领你们走安全的路线逃出去。」

士兵慎重感激地鞠躬:「实在非常感谢您!」

「你小子,到底是什麽人啊?」今川义元板起脸孔,神色掩藏不住疑惑地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

凌濑煦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抿嘴一笑:「我只是一个路过帮点小忙的阴阳师罢了。」

阴阳师……吗。

今川义元深深望了一眼自称阴阳师的凌濑煦,冷哼一声,没再多说什麽,一个眼神示意下,他和他的士兵跟着那两只引路的白鸟离开。

目送今川义元和他的士兵离开林子,凌濑煦收回视线,微垂眼看向正盯着他等待指示的风冥,嘴角勾了一勾,眉宇间稍微凝重起来。

「那麽,我们去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第六天魔王吧。」

凌濑煦走出树林,望向前方的道路,出口就在不远处,在出口的尽头『那个魔王』就在那里。

藉着雨声和树林的掩护,风冥几乎不用刻意掩藏行踪就将凌濑煦带到出口,在凌濑煦的示意下,找了一处极为隐蔽的树丛躲起来。

待在暗处,凌濑煦看着站在广地中央的伊达政宗动也不动的背影,想着依照剧情的发展,伊达政宗正是在这一刻感受到来自魔王的威慑,被那双彷佛来自地狱深渊的无光眼睛冰冷瞪视,令伊达政宗心下颤悚,瞬间就失去拔出刀剑的力气。

之後片仓小十郎和真田幸村、以及与幸村会合的武田忍者统领猿飞佐助先後抵达,他们也都感受到来自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那股死亡腐败的压迫,但是冲击却远没有伊达政宗来得强烈。

凌濑煦因现场的气氛下意识地屏息,放缓呼吸,抬眼往悬崖上望去,先是白发持着镰刀的男子、然後是美艳如妖蝶的女子及背着弓箭的男孩,最後视线触目到的便是位於顶上的第六天魔王,一身白银盔甲伫立其上,血色般的披风迎风舞扬,看上去高不可攀,巨大得彷佛一座攀越不过的山峰。

明明距离这般远,凌濑煦还是能感受到属於魔王刺痛的幽亡气息,皮肤泛起疙瘩。侧後的风冥微微躬紧虎躯,他差点就因魔王的气息点燃杀意,好在及时克制住,但心下更加警惕了。

就在众人严阵以待,只见那名白色长发的男子有所动作,他唇边邪肆一笑,用镰刀尖端勾着今川义元的後领,将奄奄一息的人高举起来,尔後织田信长举起银色的西洋枪,将冰冷的枪口抵在今川义元的太阳穴上。

在众人紧张警惕的视线下──

碰!

雨幕中,枪声响彻刺痛着每个人的神经。

今川义元冰冷的身体被狠狠摔下崖底,碰地一声全身扭曲地卧倒在地上,已无生息。

伊达政宗等人愕然地瞪着眼,刚才上演的那一幕杀生在他们心中留下一阵悚栗。

织田信长冷眼横扫底下的他们,然後毫无情绪波澜地转身,血红披风随风雨高高飞扬,而随侍在他身边的白发男子等三人都泛起笑意,意味不明又或是单纯的想笑,後跟随织田信长的背影扬长而去。

「呼,在电视前看果然比不上亲眼目睹来得有震撼力呢。」凌濑煦松下紧绷的精神,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风冥悄声走到凌濑煦的身侧,低呜一声,用大虎头轻轻磨蹭他的手臂,血色虎眼透出几分担忧。

凌濑煦抬手摸上风冥的头,语气低柔安抚道:「没事,只是刚才稍微被那场面慑了一下,不要紧的。」

「吼……」

安抚好风冥的情绪後,凌濑煦转头再度看向广地中央,那里已经没有一个人影了,也是,织田信长他们带着胜利的姿态扬长而去,伊达政宗等人也没有理由继续留下,各自回归各自之处。

窸窣一声,凌濑煦余光瞥见某道黑影窜入林子中。

那道黑影应该是春日吧?受上杉谦信的命令来到此处刺探敌情,眼见着这一幕当然要尽快把这个消息禀报上杉谦信。

结果,就和现世的历史发展一样,桶狭之战最大赢家还是织田信长。

只是……

收回视线,凌濑煦从暗处现身,走到四肢扭曲倒卧在地上的今川义元屍体侧边,蹲下身,伸手将今川义元翻身,然後食指与中间并拢轻轻抵在他的眉间,低语道:「辛苦你了。」

微弱的光芒先从并拢的指尖散发出来,接着被引导在今川义元的屍体上,然後碰地一声,今川义元的屍体在原地消失不见,紧接着出现的是作为替身用的小木人。

小木人极富人性化地泄了一口气,伸出圆长的小小木手转了转自己的木头,发现头被射穿一个小洞,不免慌张失措地原地跳起来,转着小圈子。

「别惊慌,我会帮你修好的。」

看着这副焦虑模样的小木人,凌濑煦莞尔一笑,轻柔地伸手将它捧起,口中念出一串咒语,就见伴随咒语一字一字吟咏出来,小木人头上的洞慢慢癒合了。

「好了,这样就没问题了。」

凌濑煦把它放到地面上,小木人抬起小小的木头,朝他深深鞠躬,然後用小小木手往地面挖出一个小洞,噗溜地钻进去。它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必须重新回归於大地,化为尘土,成为草本植物所需的土壤营养。

站起身,凌濑煦看向随侍一旁的风冥,嘴角一勾微笑道:「我们也离开吧,风冥。」

就在凌濑煦离开後不久,有名少年喘着粗气,匆匆从树林里窜出来。

当他朝四周张望一圈,确定事情该发生的都发生後,啊啊地仰天大叫出来,然後蹲低身子双手胡乱抓了一通本就有些凌乱的白发,一张俊朗帅气的脸孔懊恼地扭曲起来。

「可恶啊!来迟了!」

正陷入自我消沉中,脑袋却突然灵光一闪,他猛地抬起头,再四处张望一下,黝黑的眸子泛起困惑。

「奇怪……没有、今川义元的屍体居然没有!?」少年低声嘟嚷,眉头深深皱起,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怎麽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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