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去去的人流穿梭在医院的门诊之间，上头标示妇产科门诊的门口，正出来了两人。
「哇，我乾儿子好小喔！」我拿着刚出炉的超音波照片，仔细地看。
莹姷在一旁，慈母般的笑。
「你怎麽知道就是儿子呢？」
「我猜的。」我笑。
「对了！你不去上班好吗？」怕我为了陪她就被上司骂。
「你忘啦！我最近主要是在撰写唐史，一个礼拜只要去一天就好了。」
「但你不是还有负责什麽研讨会的吗？」
「是啊！但我只负责场地联系、跑跑腿之类的。」我将照片递给她，「那你呢？打算什麽时候告诉他？」
她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担忧。
「不知道，等他忙完吧。」她怕说了会令他分心，因为他说过，这是他第一场音乐会，办不好可能也成了最後一场。
「等他忙完？那都半年後了吧！那时你肚子都大得不像样了，他自己就看出来啦！」
那她该讲吗？她的担心会不会只是多余的？
「不管怎麽样，他都是孩子的爸，他有权利跟你一起分享这个快乐。」看她如此烦恼，我也不想多说什麽了。「好了，不说那麽沉重的话了。你想吃什麽？我们来去庆祝一下！」
「嗯…不知道。」
我抱住她瘦削的身子，「你那麽瘦，那我们就去吃烧肉吧！给我乾儿子好好补补！」
她笑着摇摇头，「吃火锅吧！我想吃有汤的料理。」
「好，我们走。」
说笑间，我们走出医院。
不远处一个停留的身影，望见了他熟悉到陌生的故人，嘴角微微勾起。
「吕荷真，是你吗？」口气间却是肯定。
*
我从锅里夹出几块熟了的肉，放进莹姷的碗，「来，莹姷你多吃点！不能饿着我乾儿子啊！」虽然我本人比较喜欢女孩，但还是叫乾儿子比较顺口。
「听你一直念乾儿子就觉得好笑。」她咬了一口肉，道。
我灵机一动，「不然，我们替他取个小名好了！」眼珠溜溜地转，思考着。「取什麽好呢…」
「小二。」她脑袋闪过这个名词。
我诧异地看向她，「为何？」
「因为…」她感到难以启齿。
「因为…」她的初恋叫小二吗？「啊！我想起来了，你们班以前的第二名！」不是成绩的第二名，而是颜值的第二名。
高中太无聊，她就帮班上男生颜值排名，意外地她对第二名情有独锺，并非第一名。
我当时听到，也是一个惊，没想到外表温婉贤淑的她，也会干这种花痴般的行为。
再次想起那个男生，她仍是痴痴地傻笑，「对啊！第二名…」
「都结婚了，还对其他男人念念不忘！不过，吴夏里，他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
「不知道也好，这种关於初恋的小事，老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除非，自己的老公就是初恋。」
说着，嘴里又塞进了一块肉。
「说到初恋，你除了跟…那个姓徐的在一起过，你就没想过再交男朋友吗？」
话锋突然指向我，吸了一口气，摇摇头。
「老实说，我还真没有要结婚的意思，所以交不交也无所谓。」
「是…他伤你太深，你才有这样的想法吗？」
「才不是，他哪有那麽大的影响力呢！」我故作轻松。「来，多吃肉，看看你那麽瘦！」
「你又来了，每次说到他，你就想蒙混过去。」她皱眉，心疼我不欲人知的那段初恋。
在我内心深处，那是一块自卑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