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工啦!祝大家新年快乐!这系列也要进入完结倒数了)
地道里的空气有些令人窒息,宛如黑水城要塞的密道,幽暗而带着隐约的绝望,不过这样的氛围仍无法动摇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男人。
尼德霍格重新布署基地的士兵,不到几个小时内就重新找回优势,现在他们和敌方势均力敌。把指挥权交给基地的负责人後,他独自前往黑暗中。
漆黑的瞳孔依然不可透彻,彷佛在跟这个无垠的黑暗较量,看是谁最深沉最让人畏惧。
周围的景色开始转变,乾燥的地道顿时变成一片雪原,踏在雪中的触感无比真实,刮过脸上的风寒冷刺骨,穿着军装的男人始终笔直前进,没有被这样的幻象给绊住脚步。
华美的锦织地毯延展到他脚边,纷飞的白雪化成生意盎然的翠绿和飞花,荒芜的雪原变成了有着彩绘雕花的偌大的殿堂。不同与北地王庭的冷冽与沉寂,莉莉斯的皇宫相当温馨而美丽,连围栏和梁柱都有春天的气息。
脚下踏着的、是他在莉莉斯无数次往返王座与府邸的道路,即使没有去细数担任总理的日子,心中仍铭记着每次往来的感觉。
王座外的守卫恭敬的为他开启大门,尊贵的君主在王座上等待他。
娜娜莉女王有着一双澄澈的眼,超凡脱俗的彷佛不是人类。
「看在洁洁安的份上,如果你愿意成为莉莉斯的臣民,所有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她的声音却十分轻柔,就像空气中消散的雪花,让话语中的锋芒不着痕迹。
真实的幻象刺激着神经,尼德霍格也不清楚是什麽样的东西造成这样的现象,他只能深吸一口气、重复着当时的台词。
不管过了多久、重来几百次,他的态度和立场始终如一。
「陛下应该清楚我是为何而来。」
女王垂下了眼睑,那是无从诉说的遗憾。
「萨耶王与神缔结的契约,注定要牺牲人类一部分的权益,为了和平而出让的自由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秩序,」她清了清喉咙继续诉说,「然而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是光靠搭配比试无法解决的。」
人类的冲突改变了,白热化的斗争潜到了看不见得地方,畏惧反噬之苦的恶人弄脏别人的双手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在和平的表象下恣意横行着。不见光的黑暗中,有多少条生命的殒落、有多少人陷入万劫不复,没有被人看见,亦没有被列入记载。
理解了这个事实的人们竭力反抗,想要从神的手中重新夺回人类的自主,并非他们好战、也不是本性残忍,而是在经年累月的遗憾与苦难中痛彻醒悟。而他们单薄的势力逐渐被主流声音给掩盖,最後他们理解到,若不能颠覆这个规则,人类将会永远活在神的桎梏中。
「即使我能够理解你的立场,也不能轻易破坏这个大陆的秩序。」
娜娜莉女王沉痛的说,她同情这些人的遭遇,但她不能为了这些少数去撼动世界的根基。
漆黑的眼和冰晶的瞳对望,他一辈子都记得这个场景,不需要等他接话,女王就会自己开口。
「尼德霍格,你自己选择吧。」娜娜莉女王的声音如同玻璃、如同冰晶,在他原本前进的道路面前硬生生开辟新的岔口。
「是世界的秘密、还是那个女孩?以我的能力只能帮你做到这样了。」
「什麽意思?」
「我只能让你带走其中一个东西,是北地的钥匙还是洁洁安的孩子,你打从心底冀求的是何者?」女王神色严肃的说,钥匙和守门人分开的话,这个男人的野心也就不会对世界造成威胁。
无言以对的沉默蔓延着,女王很早就看穿了那个孩子对自己的意义,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会让自己犹豫的事物。
尼德霍格设想过不同的选择,但他无法违背自己的命运。
「前任上校托付给我的是『北地的钥匙』,请将那个东西还给我们。」
从鼻息中隐约的带出叹息,娜娜莉女王闭上了眼,白光从她的体内逸散,光晕交织而成的柔美线条令人屏息,尼德霍格看到了洁洁安夫人曾经配戴的胸针,出现在女王手中,那是北地的钥匙。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这句饱含叹息的话语,成了他留在莉莉斯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