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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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终於结束,他们回到了观众席上,夺得胜利的几人迎来欢呼--应该要是这样的,不过面前的人们露出的表情却十分复杂,在钦佩和尊敬中也包含着怯弱。
「怎麽办?还是吓到小朋友了耶。」走在前方的剖椟回身询问後面的人,他眨着双眼看起来十分无辜,可是这无法盖过他刚才攻击敌人的狠戾姿态,那副身影烙印在少年少女们的脑海中。
不只是剖椟,傅云湘造出冰柱刺穿敌人身体、禄倪以各种异相限制住对手行动、辜玺斐的玩偶们做出的暴行……确实是十分厉害的一群人,同时也是非常令人害怕的危险人物,赶尽杀绝的眼神、俐落果断的出招,还有目前只剩下半条命的米尔菲欧雷士兵,这些都在还不成熟的脑中留下阴影。
禄倪垂下眼帘,接着一边抱紧怀里的某人,一边低声开口:「那又怎样,我们只是做好计画中的事情,管不着别人的心思。」
「还是守住了『基本规则』,现在也只能说是莫可奈何的事情。」辜玺斐耸耸肩,接着他走近了泽田,「那麽我和禄倪要先去支援义大利那边的战场了。通过我这里的私人连线,可以从那边的人得到状况,可惜的是现在正处於僵持中。」
「啊、啊嗯!我知道了。」直到辜玺斐说完话,泽田才恍然回神,他还记得原野等人的计画所以立即答应,下一秒却震惊地睁大双眼。「咦……?辜同学,你、你的身体……?」
泽田和辜玺斐对话时也引来其他人的关注,所以他们也一起发现了对方的异变,但是当事人竟慢了半拍才想起似的说明。
「这个啊--没事的,只是因为我大量使用假想世界里的力量,为了维持那边继续存在的能源,所以才从在这边世界的我的分身借用一些回去。」辜玺斐毫不在意地摸了摸「呈现半透明状」的身体,接着他说话的声音彷佛在笑,但是因为戴着防毒面具而无从得知真正的情绪。「这样的说法你们听得懂吗?我也很少说明自己的事情……算了。总之现在还是可以做个通道,那麽禄倪--」
禄倪轻描淡写地瞥过辜玺斐一眼,他却先走到云雀的面前,并朝对方递出了手上被布裹成一团的东西。云雀迟疑不过一秒就接过那东西,当来到他的手中後那团布稍微动了下,正好露出了个小口,然後一条软嫩白皙的小手臂从中伸出。
也在所有人将目光集中过来的刹那,云雀调整了双手的姿势、禄倪移动了位置,正好将被裹住的那个东西给遮挡住,紧接着一声柔软、细小的声音从他们之中发出。
「注意安全……禄倪。咳咳……」
禄倪的眼神瞬间变得温和,他轻轻握住了那娇小的手指,像是在示意对方放心,不过在抬眼看向云雀後,又变回了平时冷若冰霜的视线。
「继续温暖她,到她变回平常的温度为止。」
「当然。」云雀收紧力道,将那东西--以彭哥列第十代家族成员的战斗服包裹住身体、因为药的副作用而变得异常幼小的傅云湘,紧埋在怀中,不给任何人看见一丝一毫。
听到云雀的保证,禄倪没有做出任何表态,而是安静地走到辜玺斐的身边,临走前却突然看向剖椟,只见对方依旧面露浅笑,尚未有人注意到禄倪的视线方向,他就已经和辜玺斐一同在原地消失、前往义大利的战场。
陡然之间众人陷入了沉默,离下一场战役开始前还有段时间,被破坏的场地和无法动弹的米尔菲欧雷士兵都需要费时处理,却突然有人从中踏出脚步,往始终呆站在原地、望着不知何方的剖椟跑去。
「嗯?怎麽了……?」发现来到身边的原野,剖椟不明所以地看着这名少女,并且察觉对方的眼中只有满满的焦急和慌张,并不存在对他的畏惧。
「……请不要再忍耐了。」原野握紧双手,望着这名外表孰悉、内在却十分陌生的男人说,犹豫不过一会,手便抚上对方的背部,眼中尽是坚持,「我已经看到了。」
剖椟听到愣住,随後他苦笑起来,顺着对方的搀扶,逐步来到人群之中,同时他缓缓地开口:「本来我是想在体内送走这些的,但是『那些家伙』抵抗得太厉害……这老旧的灵魂实在有些吃不消。」
「呃?是在说些什麽啊?」山本挠挠後脑杓不禁询问,其他人也一样觉得困惑,他们都没有听见原野和剖椟短暂的对话,只知道男人被原野带到了中心。
「没什麽啦,用刀的小子。」剖椟笑嘻嘻地回应山本,语气有些敷衍了事,可是当他们仔细去看着剖椟,这才发现到对方竟然正在冒汗,嘴唇也病态地发紫,接着又听到他的嘟嚷:「没办法,只能用比较激烈的方式去排出了……不敢看恐怖小说的小朋友快点转过头喔,还有这位小姐,不离远一点的话衣服会被弄脏的。」
剖椟轻轻推着原野,但是对方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握紧对方的臂膀,意识到原野心意的剖椟不再多劝,他轻叹口气,并且无奈地注意到其他人反而因为他的话而看得更专注,他只好抬手遮掩住半张脸,因为接下来的画面实在不怎麽美好。
「唔、唔呜……」剖椟难受地闭起眼,不曾蹙起的眉头此时紧皱着,一股和呕吐极为相似的感觉猛烈袭来,却连带一股常人难以忍耐的疼痛,彷佛五脏六腑被紧紧掐住、扭转般,随着这些片段的强烈感受,不经压抑的喉头下一秒涌上一股腥甜,只是稍一松口,混入黑色罪孽的红血便全数吐出,尽管遮住了狼狈的面貌,也无法挡住落在地上的暗红液体。
「呀啊!」在後方的三浦忍不住尖叫出声,并紧紧握住了一旁的京子的手,但是被捉住的对方也是面色发白,眼底浮现惧色和担忧。
「这是怎麽回事!莫非是敌人设计的?」狱寺慌乱地猜测着原因,尽管对方在战斗前揍了他一拳、阻止他上场,让他到现在仍有不满,但是突发状况令他暂时遗忘这点。
「老师!」再次忘记眼前的早已不是原来的人,泽田忍不住喊出习惯的称呼,也抛开刚才对这群战斗的人的畏惧,大步向前正想关切对方,却被剖椟抬手制止了。
「都说没什麽了……老大,我只是在清理旧帐,手段是以这身体些许的血包住那些不该停在此的玩意,让那些东西回到该去的地方。你看,已经不在了对吧?」剖椟慢条斯理地说着,语气没有预想中的虚弱,不如说还挺有精神的,而大家也一同看去对方指着的地面,土地竟已无鲜血,只剩下难以察觉的残渣。
原野忍着心中难以忽视的疼痛,尽力稳住声音向泽田说:「先让司徒先生休息好吗?」
不过连本人都能察觉到,这个询问的声音尽是颤抖,任谁都能体会到她对於剖椟的忧心。何况是正面迎向原野目光的泽田,对方眼中的真心诚意令泽田的心脏紧紧揪起,甚至对剖椟、傅云湘还有不在场的那两人产生了些许的愧疚。
他们刚才尽全力奋战,甚至光荣地带回胜利,却因为偌大的实力差距和不曾看过的冷酷,让心中产生畏惧和疏离感--他怎麽可以用这种心情回应这些人?
但是泽田尚未表态,身後传来的声音便已经容不得他们继续处在现下的情况中。
「看起来你们的心情很不好呢……真可惜你们在第一场取得胜利,义大利那边目前还稍微占上风,但是在这个真正的战场上却只能--呵呵,就别下定论好了。」
白兰率领着真六吊花再次站到泽田等人面前,他的双眼瞥过剖椟一眼,却很快地别开,专心一意地凝视着泽田,嘴角的弧度陡然往上。
「结束了余兴节目,终於要开始主秀了呢--赌上七的三次方,希望你们能让我尽兴喔,纲吉。」
时间倒转回在第一场的「选择」开始前的时候,那时在义大利的彭哥列联合幸存的同盟家族,发出指令一起向米尔菲欧雷发动突袭。即使是人数众多的菁英部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给打得措手不及,可是也离全军覆没有段距离,在重整好态势之後两方陷入僵局。
「敌人也逐渐掌握了我方的动向,同盟家族有六成遭到制伏,作为核心的彭哥列虽然没有受到重创,但是防御遭到突破也只是时间的问题……预估敌人将费时十分钟掌控主权。」
炯炯有神的双眼一眨也不眨的分析己方状况,亦咲冷若机械般的声音透过耳麦传给所有目前的战斗人员,下一秒一通插播以私人线路传进亦咲的接收器。
「也就是说只要在十分钟以内解决这些小卒就行了吗?祉园小姐。」
「……没错,别玩过头了。」像是转松了螺丝一样,亦咲的声音不再紧绷,叮咛一样地向插播的另一头的狂妄青年说道。
「被人说教了喔--前辈,我想一定是你刚才拿我当挡箭牌的事被揭穿了吧?这个卑鄙的王子(暂定)。」
「弗兰,别占用公共频道来抱怨。」即使目光仍专注在屏幕,掌握着敌我双方每分每秒的动向,但亦咲的声音还是渗入几分无奈,向那名捉摸不透的术士後辈说教。
「你们两个!现在这种危急时刻就别再添乱了!认真迎敌才是重点!」
「「才不想听你说教啊,大叔/列威前辈!」」
「真是的,公共频道都被你们给捣乱了!在继续这样下去,就把你们都踩在脚底下了喔!」
「我明明是在教训他们,为什麽也要被骂……!」
「本王子被命令的我会不小心射歪匕首喔?不经意杀了你们也有可能呢?」
「跟在这群前辈身边,我又戴着这顶蠢透了的青蛙帽子,感觉我的智商都被玷污了唉……」
听着目前乱成一团的公共频道,亦咲忍不住抚额叹气,可以大喊指令来盖过一切的史库瓦罗又刚好不在,她不禁猜测起目前也正开启公共频道的那个人是会烦躁地捏爆耳麦,还是以声还声地压回这没营养的对谈。
不过尽管瓦利亚的重要干部在进行这些危险兼没水准的对话,显示敌方的光点却是以这几人为首的逐一消失,这明示着他们强大的实力,所以亦咲才没喝斥他们不准闲聊,因为他们若能随兴交谈,就代表这些人仍有余裕应付敌人--但也不代表某人能够全程忍受废话。
「闭嘴,一群垃圾!」
「哎呀……」
「十分抱歉!老大!」
「哼……」
「耳朵痛……」
随着瓦利亚老大的一声辱骂,在他手下那群无法无天、冷血残酷的干部们瞬间同时安静。亦咲对终於能够轻闲下来的耳根子感到庆幸,也正好目前是回报战况分析的时间,不过刚要开口时某人的一声尖叫立刻打断她的思绪。
「小猫咪!」
亦咲在声音落下的刹那回神,她即刻捕捉到直到刚刚才多出来的光点,并且向陡然出现在身後的人说:「你们总算要加入战局了吗?彭哥列的临时成员。」
「真是抱歉,因为我们有几个人的事前准备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这绝对是完全步向胜利的必经。」
突然降落在彭哥列的指挥要塞的人--希利尔,身穿着彭哥列第十代成员的战斗服,大步迈向前方的电脑,将手里的硬碟插入主机的同时指间开始输入诸多指令,电脑高速运转着命令,接着屏幕上的光点分布图有了变化,这些光点更清楚地指出敌我双方的身分,特别是敌人的部分,每个小队的队长、在往上的将领都被额外标注。
「这张图目前已经即时传给场上的那个人,那个人将会把这些分享给彭哥列方--指挥就交给你了。」
「了解了。」亦咲摆了摆手,示意希利尔先退开,当站稳姿势後她的眼神一变,凛然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给了现下的战斗人员:「全员都收到了现在的敌我标注地图对吧?那麽请听从以下指令--」
希利尔收回对一瞬切换状态的亦咲的目光,他在这个指挥基地里已经没有用处,在电脑机械方面他已经完成目前能有所帮助的事情,但是他仍待在这里的原因,是和他目前凝视的屏幕上的一个光点有关。
虽然没有像贝尔一样,对於突然落下的人发出惊喜的喊叫,但是弗兰内心的惊愕绝对不亚於对方。
睁大的双眼看着已有一段时日没有见到的人,尽管一直有收到对方活动的消息,可是并未实际见上一面--距离两人上次面对面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抵达那人滞留的地点,对方也巧合似的先行离开。
束起的棕色马尾是对方战斗时会用的发型,如夕阳般双瞳彷佛散发着热度,令他不敢轻易直视,却被其中美丽的火光给吸引到移不开视线。
弗兰对眼前的女子有许多话想说,但是平时流畅的舌头像是打了结,喉咙只能乾巴巴地吐出一声微小地呼唤:「瓷……」
即使这声叫唤十分微小,瓷还是捕捉到了对方的声音,她微微张开嘴正要回应,下一秒却脸色一变,如猎豹一样往前跃出,瞬间掠过了弗兰、朝後方正要偷袭的敌人发动反击,染上火光的武器照亮幽暗的森林,不留一丝喘息地直击敌人。
对於身後的情况弗兰并没有转身探看,反倒是背对的他对於直线方向的某处眯起双眼,戴着的戒指毫无徵兆的瞬间燃起,过了几秒在远方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十分刚好的在他背後激战的声音也停止,当他转头时瓷正好收起武器、撤下战斗架式,彼此终於能够有短暂的空闲得以谈话。
瓷重新看着弗兰时先是稍微皱起眉,不过眼中与其说是厌恶,不如说是对对方有着复杂的情绪,但是下一秒她吐出口气,并且选择露出浅浅的微笑。
「居然是在这种场合和你见面,弗兰……好久不见了。」
71,完。
(我很想写,我真的很想写一直透露出来的、洞院双子+希利尔与骸、弗兰之间的恩恩怨怨。
(可是这又和目前的未来篇一点关系也没有!!……只好先等未来篇结束o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