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看见门外的人，清朗的黑眸又添了几分光彩，史可法挂着笑说道：「老师怎麽不进屋呢？」
「顺道来看看罢了。」跨过门槛，左光斗环视了屋子一遍後才将目光放回史可法那张俊美的面容上，「可还习惯？」
「屋子很好，宪之很满意，就是……」史可法看着屋里的环境点了点头，薄唇微抿，欲语还休，神色看上去有些犹豫。
「就是？」左光斗挑眉，半催着他。
「就是太舒适了些。」伸手替恩师倒了杯茶，史可法瞥了左光斗一眼，嘴边的笑意染上了几分淘气，带着些许恶作剧一般的语气惹的左光斗哑然失笑。
「你这孩子……」带着宠溺，左光斗的目光很是温柔，接近眷恋的缱绻让史可法呼吸微微一窒，只能狼狈地低下头。
屋内的温度登时升高了几分，史可法不自觉忆起那夜在寺里看到的潇洒身影和鼻息间令人放松的檀香。
想要去确认身上是不是也和那件貂皮大衣有着相同的味道，残留在上头的余温，是不是也和他的体温一样……
指尖发颤，史可法不敢抬头去看左光斗脸上的表情，他害怕接触到那过於温柔的眼神时会控制不住自己。
「少爷，这件貂皮大衣还是放枕边吗？」四儿从包袱里取出一件深灰色的貂皮大衣，摺好後抬头问道。
左光斗愣了一下，看着少年手上那件眼熟的貂皮大衣愣了半响。
史可法身子一僵，有些艰难的开口，「不了，就挂……」
「就放床边吧。」左光斗打断他的话，看着史可法自垂落的发丝後头红透的耳朵嘴角忍不住又上扬了几分，「夜里凉，就放着吧，披着也好，抱着……也不错。」
带着蛊惑的声音传进史可法耳里，属於成熟男性的低沉磁性让他喉咙有些发乾，特意停拉长的尾音透着几分戏谑的笑意，特别撩人。
「呵。」左光斗见史可法狼狈的模样，轻轻的笑了，转过头看着乖乖把大衣放在枕边的少年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四儿，从小就跟着少爷，服侍他。」少年笑着的回答，双颊旁的小酒窝很是讨喜。
「四儿麽？我知道了。」左光斗打量着这名少年，沉默了一会儿道：「去和总管说多领一套床被，你以後就睡一旁的厢房，夜里冷就别守在床下了。」
在大户人家里，夜晚总会有一两个侍从守在门前或床下以维护主子的安全，左光斗看着四儿算上精致的面容顿时起了些敌意。
「不用的，我都和少爷一起睡的。」单纯如白纸的四儿完全没有感觉到左光斗目光里满满的敌意，笑咪咪的回道：「谢谢左大人的好意。」
好不容易恢复镇定的史可法在听到四儿的回答之後头皮有些发麻，低垂的头颅又更低了一些。
「成何体统。」左光斗皱起眉头，语气里不知道是对於四儿不明白礼数的怒意还是对於两人共睡一榻的妒意。
「四儿，你以後就去睡厢房吧，寺里和这儿的情况不同。」史可开口说道，试图保持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