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张脸同一份记忆换一具身体
同一个记忆同一具身体换一个世界
同一具身体同一个世界换一张脸
同一个世界同一张脸换一份记忆
你还知道哪个是哪个吗
换一个世界换一具身体留下一份记忆
换一张脸换一个世界留下一具身体
换一份记忆换一张脸留下一个世界
换一具身体换一份记忆留下一张脸
换......
咦!
原来不一样
跟原来的都不一样
「啊……啊啊……」
几声乾涩空洞的嘶哑声回荡在这个静谧的空间,柔软的毛毯和墙上装饰的图画,踩取柔光色调的空间布置得相当温馨,低调奢华的环境宽广,还有自动侦测温度的空调。但如能拉远镜头,却是一个超大型且机能设备齐全的透明玻璃箱。
而里面的人则是箱子里唯一的动物,也是唯一的人。
焰艳的身体不明原意的不断抽蓄着,他的脑海中很吵,许多熟悉的片段不停的再淡化、消失,渐渐取代的是一股蠢蠢欲动的施暴慾望,却被束缚着无法发泄。那一条又一条的绳子牢牢绑住了他的身体,他不禁低声嘶吼着,甩着头,很难受,致使他在抽蓄中也一直不停的在挣扎。
箱子外也有一个动物,一个没有近视,带着意为封印的眼镜的人。
有个人也一直站在箱子前面看着他挣扎。
直到他的骚动稍稍停消,神情冷漠的男人才进来给他松绑,用着冰凉的毛巾细心轻柔地擦拭他的肌肤,让他不再那麽难受,除了手脚依然未松开以外。
陌生的人,焰艳不认识他,或者说他早已不认识很多人了,那些面孔与对映的名字都成了陌生的曾经。
而在这样的陌生带来的温柔,让他的施暴慾更加高昂,想要撕裂对方的身体来获取更多温暖,而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依稀似乎也有做过。
这个人跟那个人好像是同一个人,但都不重要,现在的话,这个陌生人的血会更加温暖吧?
男子在他又要开始再度挣扎前注入了营养剂和镇定剂,血液的流动将宁静的感觉扩散开来,於是他随下了颈,彻底安静下来。
几分清明也渐渐顺着血液冲开脑海的混沌,他渐渐能看清四周的景象,以及那双转身离开的黑鞋。
单调的脚步声还在回响着,焰艳还想要看清楚他是谁,那人却已关上了门。
焰艳觉得怪。
自从被关进这里,不,或许在更早之前就不对劲了。
记不清究竟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对於时间的流逝他没有感觉,焰艳甚至遗忘了怎麽会被关进来。
手脚都被固定在椅子上,他看着这个明亮的地下室,随着他低头,几缕发丝散在他的眼前。
视野模糊了。
他看不清这个世界。
焰艳的思绪流转着,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的灯都微暗下来。
焰艳宁静的睡了过去,黑暗中男子掐着时间又再度将他紧紧綑绑,焰艳却一点知觉都没有,他还在睡着。
睡梦中他也还在想着,如同微风的流动,自由而漂浮不定,却在转到某个点时,身体猛然剧烈震定了起来。
他的思绪突如其来的扭曲。
假的,都是假的。
他的世界倒转了。
「啊……啊啊!」
身体又再度绷紧颤抖起来,一股冰冷再度笼罩了他的心绪。
脚步再度走近,这一次察觉了动静的男子,却只是在地下室的门口静静的看着,远远的,透过门上的玻璃,让人不易察觉的存在,冷漠而温柔的守夜。
那喋喋不休的声音开始在耳边细碎的呢喃着,让他的身体又开始冷起。
他再度咆啸嘶吼了起来,企图把那股让他恶心想吐的怪异感驱离。
焰艳感受到那股冰冷在逐渐的侵占。
然而那个细碎的声音依然不停说着。
似乎有谁在他耳边说过什麽。
谁呢?
是谁呢?
说了什麽?
他的身体剧烈的抽蓄了起来。
§§§§§§
清晨,洗浴完的尤利伽伸手按掉了手机的监控画面,随即将自己擦乾,拿起手机走出浴室。
算算时间差不多,当收拾好自己的尤利伽开门时,看到的就是一整个很诡异的景像。
绿色的人,还贴满满脸的黄瓜片,散着一种很奇妙的气味,形成莫大的视觉和嗅觉的冲击。
才刚睡醒洗浴完的尤利伽之所以会开这扇门,只是因为这是他房间的门,而他想出去吃早餐而已。
为什麽一大早他的视觉和嗅觉就要这样子被虐待?
「……再见。」
非常果断的,不到半秒他就关门。碰的一声,被大力甩过去关上的门外传来了砸中什麽的闷声。
他的眼皮跳了跳,有种预感告诉他,等等门再打开会有更加诡异的画面。
「啊,眼睛疲劳了。」
尤利伽转身微微按摩着眼部。
然而不等他思考是要开门轰炸自己的视觉,还是乾脆就跳窗走了算了,反正那人还会在拖一下的时候,门又碰的一声撞上墙,被暴力对待的门板反抗似的弹了回去,随即又被人按住在墙壁。
「喂!什麽意思?不要当作没看到!」
没有三秒,他的门又开了,还传来了怒吼声。
他慢慢的转过头去。
绿色的人用力的踹开了房门,指着他手还在微微颤抖,由於动作过大,差点就把手上的液体甩过来。
敢情刚才关的太大力,现在疑似脸部的绿色液体部分还掺了腥红。
有鬼。
尤利伽很冷静的说出内心话。
「啊,看到鬼。」
「我说,你对我的保养品有意见吗?」
手指很不耐烦的敲着餐桌,洗掉了混上鼻血和灰尘的诡异液体,现在总算像个人的友人坐在他面前冒青筋。
「有,麻烦有阳光和没阳光的时後都别出来。偌吕。」
斜靠在椅背上,尤利伽一只手枕在椅子,自然又随性的翘着脚。
「那我什麽时後出来!」
偌吕横了一眼。
「都别出来了,积点德吧,吓死人。」
这种的在退休前居然还能当上最红的牛郎,实在是世界不可思意的事件之ㄧ。
想到那种诡异的保养品,尤利伽实在很怀疑来源,也很质疑偌吕怎麽涂的下去。
从地狱邮购来的是吧?
「不是还没死?」
「快了,再继续看你就吓死了。」
偌吕哼了一声就不再理他了,省的自讨没趣。
对於偌吕的长相,若要尤利伽给评语,大概就是还是个人,还像个人。
任谁看过偌吕鬼化後的样子,都只会觉得他原本的面目还算是人。
视觉冲击太深了。
尤利伽涂好果酱,咬着一片土司,微微皱眉的看向有点摇摇晃晃的从冰箱中拿啤酒的偌吕。
「喂,你不是宿醉吗?」
他挑起了眉。
说归说,基於这次不是拿他的酒,尤利伽没有去阻止。
「你不明白,就是因为宿醉了才要喝。」
打了声嗝,偌吕满足的笑了。
斜眼看着偌吕一口气灌完一瓶,三秒过後,尤利伽决定不理他。
跟酒鬼说什麽都没意义的。
「他怎样了?」
靠在墙上,偌吕突然问了一句。
偌吕笑的很懒很冷静。
尤利伽有点烦的啊了声。
「一样啊。半夜三点就会准时爬起来,站到六点再去睡,除此之外生活作息都很正常,其他时候还是一样具有攻击性,有够像鬼片。
後来为了能够顺利,我把他绑起来了。」
「你有没有想过,有没有……」
偌吕斟酌着用词。
「我是医生,还看不出来吗?」
尤利伽咬了口吐司。
「你不要只顾着喝酒,吃完就要走了。」
「啧,人生真难。」
想到之後的日子难过了,偌吕不禁又灌下一大口啤酒。
「你的人生还埋在土里,根深蒂固,很难拔起来。」
「……根深蒂固是这样用的吗?」
外国人糟点太多偌吕简直不知从何吐起。
「我也可以让你除了人生外,人身也在土里。」
尤利伽冷笑着放杀气说完就不理他了。倒是充分理解了人篸的各种含义的偌吕,连忙一把抓起吐司一口气全塞进嘴里。
结果不出意外的噎住了,偌吕脸色铁青的掐住自己的脖子,想要吐又吐不出来。
尤利伽见状不耐烦的翻了白眼,直接一拳打在他身上,让他成功除了吐出早餐外,还有很痛的五脏六腑都差点吐出来。
懒得理另一边苦着脸收拾残局的友人,尤利伽嫌弃的起身走到另一边,看着窗口透明玻璃外的景色,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他当然看的出来是怎麽回事。
只是好好的,怎麽可能会无缘无故发起疯。
自从在几年前撤底的见识了焰艳神经质的程度後,尤利伽的神经就绷的比以前紧很多了。
很多事碍於各方面的考量他不会明说,但隐隐的,他也会让焰艳心底大概有个底。
後来有ㄧ次他的半身也跑来跟焰艳面对面无言相看,更准确ㄧ点是他的半身从头到尾ㄧ言不发,搞到最後焰艳被沉默征服跟着安静起来,接着半身就离开了。
反正迟早都要见面,尤利伽没有阻止,虽然他不太清楚这时後突然跑来的半身到底是来做什麽的。
尤利伽ㄧ直试着照友人的话,去照顾他,去了解对方想的是什麽,理解他的行动。
但还是没用。
没有任何作用。
内在的心理世界无端的崩毁,而且还不是因为精神上受到刺激,尤利伽怎麽也想不出来怎麽回事。
怎麽了?
没有由来的,尤利伽感到一种被注视着的,很熟悉的,纯然的恶质。作为天使的阴影,他太熟悉这种恶质,正如同他身为阴暗力量的阴影本源。
来自人心的阴暗。过去是他的力量根源,现在却是他脱离了掌控的双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