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最後，他们没有去餐厅庆祝。
偲颖的胃痛得连笔都拿不稳，把试给考砸了。从门口走出来的时候，偲颖抱住姚朵，在那一刻落下眼泪。不愧是气质美人，连哭都这麽梨花带雨。
不过，姚朵知道她很伤心。
她也很伤心，替偲颖伤心。
两个女生就这麽哭成一团，祝恒在一旁不知道该怎麽办。毓琮一句话都没讲，只是给姚朵递卫生纸，然後，问偲颖要不要帮她洗手帕。
这种时候，毓琮倒是很体贴。
「唉，别哭了，我们去唱歌！」祝恒抓住姚朵的手，连带偲颖一起拉着走，「大爷我请客。」
「呜呜呜……偶噗要唱歌……」姚朵大哭。
「说人话啦！」
「祝恒，我没心情唱歌。」偲颖也哭。
「不唱一下歌要怎麽发泄烂心情？走！听大爷我的就对了。」
「猪衡！偶就缩偶不要唱歌！」
「当狗当久了连话都不会说是不是？」
「不要欺负朵朵。」
「呜……」
他真的拿这群人没辙，只好把他们硬拖到附近的KTV。嘴上说不唱歌的两个女生，到最後根本嗨惨了。正确来说，是一下嗨、一下哭，祝恒都替她们觉得精神分裂。
不过，偲颖的心情舒爽多了。
「毓琮！你都不唱歌，唱一首来听听。」偲颖玩开了，便拉着他的手臂说。
「我不会唱歌。」
「唱嘛！唱嘛！祝恒唱那种歌我们都听了，你一定比他好。」
「笨狗！那叫摇滚好吗？不懂别装懂！」
「……好吧。」看在姚朵的份上。
後来，他们都後悔了。如果说祝恒唱摇滚，姚朵哼小曲，偲颖唱抒情，那毓琮就是……
大悲咒。
唉，心情更差了。
晚上十点，他们走出KTV。四个人走在街上，摇曳的灯光把影子拉得好长。三年了，时间过得这麽快。一眨眼，他们可能就会分离。
姚朵怀着心事，小小声地问偲颖：「偲颖，你有打算填哪里的高中吗？」
「不知道！考差了，应该只能直升吧。」
「直升？」她眼睛一亮，却又发现自己这样很糟糕，「啊，抱歉，我希望我们高中能在一起，但没考虑到你考差的心情。」
「没关系，其实我本来就有想过要直升高中。」她笑笑，「现在没得选了，就直升罗。」
「嗯！啊，那祝恒……」她一脸不确定地望向那位大人。
祝恒没听见她们说什麽，只是一直望着街边景色。姚朵看他，默默猜测他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算了，她直接问偲颖：「偲颖，你有听祝恒说要读哪里吗？」
「咦，他没告诉你吗？」
他果然已经跟偲颖说了啊！到头来，她只是一只狗。
姚朵忍住伤心，笑着说：「没耶！」
「喔，他要直升喔。」
咦？直升？
真、真的假的……
那一瞬间的喜悦将她包围，但下一秒，她又重回谷底。
「是……」为了偲颖吧？
「我家到罗！今天谢谢你们。」她还没来得及问，偲颖已经在她家门前停下。
朝他们挥挥手，偲颖便先行进屋了。
剩下三个人，感觉有点冷清。不过，姚朵不用花心思想话题，因为她的公车站牌到了。
「本大爷要等司机来载。朵朵，要顺便载你吗？」
「不用，我站牌在这里。」
毓琮出声：「……那，我陪你等。」
「不用啦！你们都先回家吧。」她想一个人冷静。
两个男生看她坚持，只好各自散了。姚朵坐在站牌旁边，望了下手机，公车再五分钟就会到。也好，这样就不会被蚊子咬太久。
她的目光涣散，是真的有点累了。
「没想到……」为了爱情，祝恒放弃了上第一志愿的机会。
曾以为他不近女色，最後还是栽进了爱情里。偲颖很美啊！又温柔，没有男生不喜欢她。
是她的话，祝恒交女朋友也无所谓。
是她的话……
她的眼眶一热。
奇怪，为什麽不是她？
「……因为我只是一只狗嘛！」她笑笑。
她往天空一看，很多颗星星闪亮着。可是，她的眼里始终只有一颗太阳。
她的太阳……
「朵朵！」
她一愣，触见祝恒在夜色中向她跑来。一步、一步，她一直以来都追着他跑，却忘了他也有回头的时候。
「呼，还好你没走。」他气喘吁吁。
「怎、怎麽了？」
「本大爷忘了把这给你。」
才正想问，祝恒已经把手伸向她。她僵直，忽地感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冰凉触感。
回过神，她望向笑得灿烂的他。
「喔！我的眼光果然很好。」
「啊？」
「从今以後，这就是你的项圈。」
她呆住，往自己的脖子一看──爱心形状的项链。
「喂，先说清楚，我可没有那个意思。」他开始解说：「选爱心图案是因为，我觉得你就像一只小狗，不论什麽时候都汪啊汪地不停，心脏也一直不停地跳，很活泼。」
「为什麽给我这个？」她摸着项链，还有点不敢相信。
「毕业礼物啊！不过，以後又要同校三年了，看来本大爷甩不掉你这只狗啊！哈！」
「祝恒……」
「干嘛？感动得要哭了？」
可恶！干嘛对她那麽好？明明就是为了偲颖才选择直升高中……
「话说，你怎麽好像一点也不惊讶？难道偲颖告诉你本大爷要直升了吗？」
「说了。」
「啧，本来要让你吓一跳的。」
「又不是为了我准备的惊喜，干嘛要让我吓一跳？」
他挑眉：「啊？你什麽意思？」
姚朵抬头看他，眼眶还有一点红，「你不是为了考差的偲颖才决定直升吗？」
「哈！这你听谁说的啊？」他大笑，「本大爷不是那种会为了感情选择学校的人。」
「咦？」
「在她考差之前，我就已经决定了。」
「为、为什麽？」她完全不懂。
「哪有为什麽？本大爷到哪里都会是最强的，不需要特别去哪个学校。」说完，他指向项链，「别说那个了，你对你的项圈有什麽想法？」
她呆了，脸色愈来愈红，即使在夜中也快要遮掩不住，「很、很……」
他逼近她，「很？」
「……我很喜欢。」
似乎发现了她的羞涩，祝恒一瞬间也有点不自在。
「哼，喜欢就好。」
「偲颖也有吧？」
被这个问题一问，他愣住了。
「没吗？」她歪头。
「说什麽蠢话？她的礼物我当然要精挑细选啊！哪、哪有这麽快就买好。」他别过头，耳根在她的见证之下红了。
姚朵傻傻看着他，忽然觉得……
「祝恒。」
「干什──」
她冲上去抱住了他。祝恒一愣，感觉到怀中柔软的温度。原来，这家伙也有这麽像女孩子的一面。
是他一直忽略了。
「谢谢你，呜呜……」
「哭、哭什麽啦？」
「我好开心喔！呜……」
夜色中，他的心跳谁也没听见。她在他臂膀哭泣，而他，默默地抚上她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温柔地让发丝穿过他青涩指尖。
「开心就开心，别抱这麽紧啦！笨狗。」
徐偲颖：祝恒和朵朵？唔，像是主人和狗，却又不像是主人和狗。某方面来说，朵朵或许才是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