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遠水 — 我與女孩 八

如我所料,星期六当天只有我与他两人一同进入电影院。用钱较为谨慎的我只有买下两人份的门票,其他什麽也没买。而且我怕遇上学生而戴上了黑色的鸭舌帽以及口罩,等电影开始我才把这些烦人的东西拿掉。可是她则是拿了两罐橙汁过来,还买了份小的爆米花。我小小唠叨她平时抱怨我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现在却像个只会享乐的物质女。她朝着我淘气地吐了舌,不理会也不反驳我的言词。

人群意外的多,她连询问也没有就抓上了我的左臂,害怕被人潮冲走一般施力。这使得我的手腕有些发疼,可我也不好说些什麽,毕竟她跟我这种人出来,我实在是免不了些许罪恶感以及重大的责任。倘若被我所信任的人嘲笑倒也还好,被学生看见传出谣言就真的完蛋了。而我也要好好注意她的安全。

入座後,我们两人并没有太多交谈,正常地观赏了一出好电影。我原先以为电影的内容是肉麻陈腐的男女情爱,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情节的刻划十分精彩,毫无拖泥带水,伏笔也相当出色。男女主角在有限的时间里绽放了最炽热唯美的爱情,却不能一同前进下去──这使得泪点很低的我哭了出来。如此轰轰烈烈却无法如愿得到善终,遗憾感油然而生。不过,在我死命挣扎却无力泪腺溃堤之前,身旁的女孩早已哭的梨花带泪,甜美惹爱的脸蛋有些狼狈,却又没有丢失让人怜惜的容貌。

原先我以为剧情到此结束就已足矣,与她一同聆听片尾曲时我又再度泪崩。歌词的意境特别强烈,方才的剧情又一一浮现且一一对应。等到曲子接近尾端时,她一把往我怀里抱了上来,右手紧抓着我胸前的衬衫,把对男女主角的不舍全都发泄在我身上。感同身受的我没有以往的威严,只在那个氛围中迷失了自我,对女孩的好感也就无以阻挡,环扣住了双手,紧紧地抱着对方,宛若一对平常的情侣。

出了电影院,情绪有些平复的我虽还未脱离那道悲伤,却渐渐抓回了冷静,且对方才的失态暗自懊悔着。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这点,一脸难过地问我:「你可以学一下男主角讨抱吗?」

「干嘛?」

我臆测她还未脱离电影的余韵,想要再多抱一会儿,可我早就被现实跩了回来,要我答应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明知故问,一是因为不能答应,二是直觉反应。岂料她直白地把意图说出来:「我还想多抱一下。」

在渴望与理智还有情绪的三方周旋之下我只好用着嘲笑的口吻回问:「他们拥抱之後就马上接吻了,难不成我也要连那个也演进去?当替代品的福利还真多。」

我和她彼此之间好像都了解了某一样事物,却又被彼此呼出的气所朦胧暧昧。倘若一说破就会面对令人畏惧的现实,更何况结果不如期望的话就会伤痛欲绝。

她耸耸肩表示没差,我则是嗤了一声当作玩笑。

「其实我还满讨厌这种爱情片的。世界上明明没有如此动人的美丽爱情,只有赤裸裸的现实。可这些电影却容易打动人,让人雀跃不已地去尝试然後受伤。真是残忍阿,哈哈……。」

面对这番言语,她没有前些时日的那次震惊,而是皱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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