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人是你这一生都无法摆脱的,人们习惯称这种关系为孽缘。
牵连这段命运的不是美丽的红线,而是枷锁,纠缠在一起的结果只有无尽的苦痛。
像是深渊,像是聚集最多污秽的沼泽。
就算使尽全身的力气逃离,绕了一圈最终你还是回到他的身边。
但当你发现就算坠入地狱他也与你同行时,你还有办法恨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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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儿,你想去哪里?」
被抓到了。
其实也是预料之中的,因为命运从来都不肯让人好过。
她的挣扎反而像个笑话。
仅有的两条生路正好被两人死死堵住,少女站在他们之间,低垂着头,几缕青丝从帽沿柔柔散下,像是落入陷阱的柔软羔羊,只能束手无策的任人宰割。
「先说你为什麽会在这种地方?你不会真沦落到…啧!」连那个字眼都像最恶毒的诅咒无法轻易说出口。
飞坦烦躁的低下头,视线刚好撞入那双白嫩修长的大腿,光是看着就足够让人起些可怕的冲动。
「这衣服是怎麽回事!?」这还叫裙子吗!?根本只是一块该死的破布!
芬克斯按着脑袋,念压刺得他头都痛了,「喂,你冷静一点。」他到现在都还有点不能相信赛儿还活着的事实。
但不得不说,小萝莉长成以後真是魅力无穷。
飞坦凶狠的瞪过去,「你在看一次我就把你眼睛挖了!」
「那我就先把你手折了!」
「工作。」轻轻柔柔的嗓音突兀的闯入用眼刀杀来杀去的两人之间,他们望过来的眼神殷切的像是等待奖励的笨小孩。
赛连垂下眼睛,「我待在这里是为了工作。」她插话才不是因为想调停他们。
「……」
酒店、迷你裙、亲吻、工作、酒店、迷你裙、亲吻、工作、酒店、迷你裙、亲吻、工作、酒店、迷你裙、亲吻、工作、酒店、迷你裙、亲吻、工作、酒店、迷你裙、亲吻、工作、酒店、迷你裙、亲吻、工作、酒店、迷你裙、亲吻、工作……
「该死!!」这几个关键字加总起来,实在很难不让人往糟糕的那方面去理解,飞坦再度暴怒化,只想回头把所有碰过她的人类亲自斩首。
「赛儿你、你这些年到底都过什麽样的生活啊!」芬克斯摀着脸,期盼事情还能有一点点转机。
「我过得很好,有人收留我。」赛莲歪歪头,不解为何芬克斯语气会突然这麽小心翼翼。
「谁?」飞坦咬牙切齿。
「……」伊尔迷昨天才刚跟他们起过冲突,迟钝如赛莲也知道说出来不妥。
不肯说!?「女的?」
赛莲迟疑了一下,基裘在她心里属於无法定义的那块。
「男的?」
西索是,伊尔迷也是,所以这次赛莲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叫你来的?」
「嗯」
「钱呢?你赚的钱也给他吗?」
「嗯」梧桐说会存起来帮她买很多很多苹果。
「那他有…碰过你吗?」
海妖不能理解这个动词蕴含的各种歧异,「怎麽碰?」
「就是..…」面对那双纯真大眼里的纯真困惑,就算无耻如芬克斯也纠结了好一会,「睡、睡、睡觉,他有跟你一起睡过觉吗?」
「嗯」西索就不用说了,几乎是每时每刻都腻在一块,伊尔迷昨晚的留宿倒是有吓了她一小跳。
太好了,真相揭晓,被蜘蛛捧在手里养大的孩子真的如他们当初所料,被坏男人骗财又骗色。
当事人还浑然不觉的袒露着一堆肌肤,理所当然地跟他们作对,为利用她的人辩护。
就是典型的被卖了还帮忙数钱啊!
「但他们会给我苹果。」因为两人的脸色都太过可怕,原不打算多说的赛莲松口,「还教了我很多事。」
「教会你什麽,怎麽勾引男人!?」飞坦从最初的不敢置信、愤怒,到现在从未有过的愧疚,那感觉很奇怪很难受,就算他虐待再多人或玩游戏赢都无法纾解一点。
他只是深深望着女孩依旧澄澈如一方明镜的眼睛,好像多看一眼就能弥补一些过去分离的时间。
飞坦後悔了,第一次如此後悔,後悔得如果现在能回到过去,他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放弃寻找的自己打残。
「不是,是..…」杀人。
「够了。」飞坦阴沉着脸,不想再听下去,他紧紧抓住赛莲的手,但马上就觉得自己太过用力的松了松。
「跟我们走。」
所以赛莲就乖乖跟他们走了。
怎麽可能。
「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少女正色的望着两人。
「为什麽?」他们便顺应她期待的认真倾听。
「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个赛儿。」
「你当我们跟你一样白痴吗?」
「……」
以上这几句话大概重复了十来次,赛莲垂死挣扎及试图讨跑的次数就别算了,当飞坦忍无可忍,想要直接出手把人打昏时,他们终於到达目的地。
「这是哪里?」很陌生的大楼,但里头却有很熟悉的气息。
赛莲定住脚步,那样矛盾的感觉让她很难再继续往前。
「不过是个暂时的落角地而已,不用太在意。」芬克斯提起她的後领,像抓一只闹脾气的小猫。
从以前就都是这样,整个旅团就他固执的不想抱一个乳臭味乾的ㄚ头。
就算现在ㄚ头长成了前凸後翘的美女,这个习惯还是无法改变。
因为她是赛儿,不是随便一个在路上遇到的女人。
「看你长大了不少,怎麽还是这麽轻。」芬克斯没察觉他的语气有多像个爱唠叨的老头。
被提起来时赛莲愣了一下,「放开我。」她晃了晃脚,「我可以自己走。」她讨厌这样的熟悉感,她讨厌他们像这几年的分别从没有发生过一样的理所当然。
「以为放开你就有机会逃跑吗?」
「我不会逃跑。」
「谁信你!」就算眨着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看他,他也不会被迷惑的!
一进去赛连立刻就受到来自各方的视线凌迟。
她只庆幸西索似乎不在这里。
坐在最接近门口位子的信长第一个站起来,脸上写满不敢置信,「赛儿!?」
「咦??什麽什麽?信长认识的人吗?」留着一头俏丽黑短发的眼镜少女眨了眨眼,无法理解为什麽这个人的出现,会让整个基地都陷入震惊之中。
不管是一向稳重的富兰克林还是派克,连走高冷路线的玛奇和角落的剥落列夫都激动的站了起来。
「看来不需要我做介绍了。」芬克斯松开抓着少女後领的手,指尖不小心擦过她脖颈一小片肌肤。
唔,真的好滑。
「会认不出来的只有你了。」飞坦把望着手不知道在发什麽痴的芬克斯撞开。
而眼镜少女这时已经走到赛连面前了,好奇的上下打量这个宛如掉进池子里激起一片涟漪的石子。
「你好我叫小滴,你叫赛儿?」
「我是桃‧揍敌客,不是那个什麽赛儿。」
「可是信长说你是。」
「我不是。」
「芬克斯说你是。」
「我不是。」
「飞坦也说你是。」
「我…..」
衣领被猛的一把揪起,力道之大重重压迫住喉管,赛莲很快就呼吸不过来的胀红了脸。
飞坦被少女不留情面的轮番否认气到了,「你有种再说一次!」
眼睛、头发、嘴唇、鼻子,全部的五官都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她的眼里却再也找不到当初毫无保留的依恋。
在他愤怒的瞪视下,少女也只是云淡风轻的垂下眼睛,「说在多遍也一样,我不是赛儿。」而且已经不是很久了。
让这麽多年来仍会不时想到她的自己就像个愚蠢的笑话。
「那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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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记:美女与野兽真心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