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银时从沉睡中苏醒时,已经是几天後了。
当他颤着睫毛醒来时,听到身旁的人惊喜地倒抽一口气,飞奔到外面喊着医生。
他觉得身体很痛,浑身不舒服,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仰赖氧气罩来呼吸,虚弱的,他说出来的话只能是气音。
医生来後,看了几眼,面色凝重地和神乐、新八说了几句便离开。
土方不久後来了,大家心知地留给两人一个宁静的空间,退出病房。
土方椅着病床坐下,不知是多久不见,银时觉得他瘦了,眼窝青的明显,他想用手去抚平对方眉心的皱纹,无奈残余的性命连一点力气都不留。
回光返照是一种极短暂的奇蹟。
土方搓着他的手,抿了下唇说“笨蛋天然卷,我把退休金全砸在婚礼上了,你好歹也振作一点。”
银时看着,觉得心被狠狠掐一下,他努力地喘了两口气,扯起嘴角无声地用唇语说,我的退休金也都花在婚礼上了阿。最後呼出的气在氧气罩上蒙了一层水雾。
土方乾巴巴地笑了两声,“谁理你阿。”
你。银时说。我爱你。
两人的视线交会,是一种既冷又炽热的眼神,融合银时的温柔和土方的倔,互相珍视互相爱慕,流露的情感像倾倒的生命之光,交织交杂、难分难舍,迸发成那一晚他们许定终生的星光。
“老子早知道你喜欢我了,比你以为的更早。”土方说。
“本来我想,你这肉食性动物应该会忍不住地告白,所以老子只要等就好。结果一等,国中毕业了你没说,只得无奈地读了附近的高中,也算是大恩大德再给你一次机会,结果高中三年一晃,楞是到了毕业你还是没说,我气的填了国外的警大。…说我小孩子脾气?你给老子等看看阿。反正,到了送机那天,所有人都来了,近藤兄、山崎、总悟那臭家伙还有班上的同学都来了,就不见你,我心里郁闷,当下也算是有反省自己冲动要去国外这件事,想着想着,在转身踏进海关的前一秒,你来了,我听到总悟在一旁说,也太狗血,我乐的不理他,结果你到了我面前,一副没睡饱的样子,说,别太想银桑。你现在知道我为什麽去国外三年都不回国,没消没息,还不接你电话?被你气的,活该。
但是你记得吗?你一定不记得,鬼知道你那天喝的有多醉,那天,我那里天还没亮,凌晨三四点被电话声吵醒,我熬夜赶报告,头还在晕,接起电话骂了一声娘,好死不死是你打的越洋电话,一听就知道你喝酒了,说话颠三倒四的,电话最後你说了一句…不是,才不是我喜欢你,你说,我想你了。
我听到简直气炸了,都想把你的那些狗粮拿去倒太平洋,我说,你都喝醉酒了,怎麽连话都说不对,当下我就抄起钱包冲去搭飞机,一路搭机转机搭车赶车,到你家门口时太阳都挂半天高了。我没你家钥匙,所以直接破坏门锁进来,看到你在床上睡大字形的,接下来你记得了?…笨蛋卷毛,婚是我求的,说喜欢你也是我先的,你还有什麽作为啊?”
土方边说边哭成泪人儿,捧起原本搓揉的银时的手,贴在脸颊上,鼻涕和眼泪胡了他的掌心,“别说老子现在哭得很丑,那个时候闯进你家抓着领子向你告白後,你也哭得很丑。”
银时掌心上的厚茧刮着土方的脸,病房里是机器运转的声音和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泣声,银时看着土方,细不可见地用着拇指抚摸对方的脸颊,他要将他烙印在眼底,他说,下辈子他会认出他,然後抢得先机地告白。
“下辈子我就不要你了啊!”土方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