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人白天都在上班,所以决定交替着开车,轮流休息。
一开始是土方先开车,他们将目的地定在郊区的高山上,到山下不用很久,就是开上去花时间。一到山下就换成补了小眠的银时来开,山路曲折,银时开的很慢很小心,就这样一路开到了山顶。
到了山顶已经将近四点,银时从後座的包里拉出几件厚外套加特大号羽绒衣,俨实在身上裹了好几层,当然不忘在身边熟睡的黑发男人身上多盖了几件外套,银时轻着手指摸上土方的脸,也只是点了点,怕自己夺了对方的体温。
银时确保了车上的暖气,然後下车。
地上结了一层薄霜,有些湿滑,银时站稳了脚步,抬头。空气寂静的像停止流动,无风无云的无界星空向四方伸展,天空不尽黑,带了一点紫蓝,衬着更远处高山上的白雪皑皑,银河像烟雾般在天空缭绕,四散的星点不甘势弱的并发出更夺目的亮光。
相争所以相吸,相吸然後相爱。
银时怔住了,他的手被一双更炽热的手包住,他却没有看向身边的土方十四郎,而是以一抹更柔和的目光看向天际。相爱所以相守,相守至死方休。
“银时。”土方以一种近呢喃的音量说道,“我们结婚吧。”
出乎意料的告白着实地让银时愣了好久,他扯着嘴角笑,腥红的眼底却没有半分玩笑,“多串,睡醒没?”
相处这麽久,土方还摸不透对方那一点心思?
他直接扳过对方的脸,捧着格外苍白的脸颊说,“老子没什麽浪漫情调,重要的事也只说一次,要不要结婚?给我说要。”
银时还没说什麽,土方就在自己身上摸摸索索,然後掏出一个小盒子,一开,上面摆着一只银戒,最素最纯粹的那种。扯过银时的左手,十分珍重地一分分戴进去,像是为自己的认真宣言,像是为彼此的情定郑重。
土方戴完抬起头,刚好目睹银时的泪划过脸颊下巴,滴在闪着光的婚戒上,他从没看过银时这麽哭过,红尽眼眶也只流一滴泪,落在戒指上,落在心上。
土方想,到底是开心的吧,呼着气说,“哭什麽,我的戒指你还没给呢。”
银时破涕笑了,想,没准备的东西怎麽生,旋即又灵光一闪,冲进车里,摸出後座紧急用的蛋黄酱,拧开瓶盖,拆下红色的防盗环然後奔出车子,跑回土方身边,捉起他的手往手指上套,没料到对方手指修长,套了老半天,防盗环只符合大拇指的粗度,看他这般匆忙只有这种结果,土方轻笑道,”死卷毛,你真的很逊。”
银时恍惚,这句话硬生生地穿越时空,和十七年前的他们重叠。那年春天,樱花开的比之前几年都好看,粉色的花瓣随着风飘飘飞落,是缃妃色的帘幕,土方来到银时跟前,要属於自己的毕业证书,银时看到这个人小鬼大、傲气傲骨的孩子睁大他烟蓝色的眼,眼巴巴的看着他,一时玩心大起,说“喊一声银时好帅,我好喜欢,我就给你。”话刚说完,不知哪里来的足球,竟从银时左侧力道十足地直接打中脸颊,还把银时标榜知识的象徵的眼镜打飞。
银时摀着脸颊,痛的蹲在地上一抽一搭,只听见头顶上传来细细的笑声,“老师,你真的很逊。”
他怒了,说“给我喊银时好帅啊混蛋。”
银时笑了,然後牵起土方的手,在无名指的指节处落了一吻,然後温柔的亲吻土方的唇,细细地、绵密地吻,像是要在每一秒钟里,给予对方一年份的爱。
他们再曙光乍现的後一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