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化成白光的魏子清来到了哭累的何瑄太床前,驻足。
面对事实吧,这样的相伴、这样的执着、这样的无能为力。
白光忽地一明一灭,像在挣扎,在呜咽。
放下吧,先生在的话,肯定能好好陪着瑄太吧,男鬼一厢情愿地想着。
白光缓缓地贴近何瑄太,然後簌的潜进了她梦里。
瑄太....瑄太....
那一夜的瑄太,许久不曾的梦见了魏子清。
她听见他轻轻的叫唤她,一声一声,舍不得的。
她梦见他们回到了落脚的小房子,魏子清坐在经常歇息的屋檐下,伸手招呼着她。
「瑄太....过来我这里。」,魏子清带着轻浅的笑,就像从前一样,就好像...他一直在那里一样。
何瑄太眼角挂着泪,脸上却是敞开了笑,好像今天受的委屈不曾有过。
「我好想你,很想你,很想很想。」
魏子清接住了她奔过来的身子,腰际被她的手紧紧搂着,於是他便安抚的摸着她的头。
总是这样,每当她去趟门,受了伤、受了委屈,就讨个怀抱,不抱怨,不道委屈。
没事,只要想到你在这里,我就好安心好安心。
在他怀里偷偷擦着眼泪,再抬头又是毫无介怀的笑。
「我也好想你,好想好想。」,魏子清学着她爱娇的口吻说,好想好想...一直在你身边。
然而,这一次,何瑄太却没忍住。
她对着魏子清抬着头,那些挂着的眼泪,噗簌噗簌的往下掉,明白地露出"受委曲了"的表情。
「我是真的!真的!很想你。」
何瑄太有些偏执的说。
魏子清只差一点,就没忍住自己泪,差一点就露出脆弱的神情。
这样...我又怎麽舍得。
他只能偷偷的捏起自己的手,然後再偷偷放开,并轻轻捧起何瑄太的脸。
「恩,我也是。」,他轻轻的吻了她,并感谢着慈萱,竟让他有了不在梦中的实感。
温热的,柔软的,那许久不曾的触感,那将来不再的触感。
魏子清缓缓的退开不过一指距离,手还摩搓着何瑄太的脸庞,一切都如此真实。
「瑄太...你爱我吗?」,魏子清看着何瑄太的泪眼,一边替她擦去。
这下,何瑄太的泪是越擦掉的越凶了。
她从来,从来就不曾说过,她爱他。
甚至在出逃的那日,便自以为的是的拒绝了他。
『可,魏子清,我不会爱你。』
那些曾经说过的话,历历在目。
『恩,可我也不会放手的。』
那个曾躲在身後的男孩,还是那般孱弱,却为着她努力成为一道坚实的墙。
想为她遮风挡雨,想为她撑一个家,想成为她可以回去的地方,於是便总守在那个屋檐,翘首盼着她归来。
他的不放手,在不经意的时候,不在只是单方面的痴缠。
她开始会默默的坐在他身边,默默牵起他的手,枕上他的膝,开始回应他的怀抱,并偷偷看着他愉悦的笑,因为他的倒下而心慌、而绝望。
这些变化她自己很清楚。
然而她的确忘了说,她爱他,很爱很爱他。
何瑄太激动的点着头,却是说不出话,只能被魏子清用力的抱进怀里,来不及看见他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魏子清感受着彼此的温存,轻轻的吻在了何瑄太的发顶。
「瑄太今天又受委屈了吧,辛苦了。」
他的口吻过分肯定,惹得眼眶红通通的瑄太一声笑,十分得意。
「你一定又躲在哪里看着我了对不对。」
何瑄太几乎忘记了,这只是梦,还以为时间回去了从前。
曾经,身子骨稍稍好了点,魏子清便会偷偷跟在瑄太的身後出门。
何瑄太都知道,魏子清也知道她知道,可这就像两个人的小秘密,谁也不愿说破,就像那是天大的礼物,除却彼此,再不愿别人知道。
「恩,我一直都在你身边阿。」,魏子清收紧了怀抱说,心想,今後也想一直在你身边的。
然,魏子清没有忘记这次入梦的目的。
他开始有节奏抚着何瑄太
「瑄太,别在等我了,即使假装的,也不要再等了。」
「不要责怪你自己,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别在惩罚自己了。」
「别再孤单一个人了,你这样只会让我跟着难受,让我想陪着你,让我想和你继续待在一起。」,魏子清深深的缓了口气,才憋住了自己的哽咽:「但我已经不行了...」
「子清...」,何瑄太隐隐感觉到了什麽,只是选择了紧紧回抱他。
「恩....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魏子清一如既往地说,就像那是个咒语,只要念叨着,就回成真。
「你不要我了吗?」,何瑄太躲在他怀抱里问,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你不回来了吗?
但至少她知道,他不可能不要她。
何瑄太虽然看不见,却也感觉到魏子清在摇头:「不会的,怎麽可能...不要你。」
魏子清鼻子依然酸涩,退开了怀抱,好看着何瑄太的脸,并试图微笑着:「我会回来的,只是....这辈子恐怕不行了。」
「恩....」,何瑄太那双放在他腰侧的手,却不像她回答的那般肯定,固执的紧抓他的衣摆,而眼皮竟开始觉得沉重。
魏子清知道,天快亮了。
「瑄太累了对吧,没关系的,我说,你听,好吗?」
魏子清轻轻吻着何瑄太的眼角,似要留下印记的反覆亲吻着。
「隔壁的先生是个好人呢。」
隔壁?是指那个木工先生吗?
「瑄太,爱上了另一个人,你会忘了我吗?你会不爱我吗?」
不会,我不会!
何瑄太失了力气的躺在他怀里,手也不知不觉垂下,只剩眼神疲倦的看着他。
「你看,我多荣幸,那以後的男人,分到的是你爱我的剩下那部分。」
魏子清露出了笑,抱着何瑄太的手却不像样的颤抖着。
「你的不安、你的寂寞,多希望我还能替你收好,但即使我不在了,将来...」
魏子清终究模糊了视线,却不愿再说,将来、那个再没有他的将来。
泪打湿了何瑄太的脸,夹杂着属於自己的眼泪。
「这辈子...别等我了,但瑄太,下辈子能不能为我留个位置?」
好。
何瑄太无力的动着唇齿,不曾发出一丝声音,但魏子清还是看懂了。
好,下辈子,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好、这样就好...」
魏子清安静的抱着的何瑄太,直到天明,直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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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之後会缓更一阵子
一部分是因为生活要调适,写文成了我逃避的方式
可是如果一直逃避的话,最後我还是会死在自己手上
所以之後会开始不定时更新,但还是会把他结束掉的
毕竟是我第一个走向完结的故事,要好聚好散。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