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一看,哎妈呀!这不是之前给她小吃的如画吗?怎麽脱光了衣服在她床上?
徐晓幂颤着声音道:「如画姐......姐,你怎麽这里?」
如画娇嗔地朝她抛了个媚眼,换了一个突显身形线条的姿势,「公子,如画等你很久了。」
徐晓幂看着那副女体,简直被辣了眼睛,她捂着双眼,道:「你先把衣服穿起来。」
如画娇声道:「公子,难道你不想吗?」
「你把衣服穿起来再说!」徐晓幂还是捂着眼睛。
忽然,耳边传来热气,徐晓幂抖了一下放下手,只见本应该在床上的如画居然在眼前,笑得十分妩媚,「公子,如画人都是你的了。」说着,凑过来就要抱她。
徐晓幂慌忙地推开,过程难免触碰到她的身体,只听得她一番刺耳的娇呻。
「你别!等等!」迅猛地推开如画後,徐晓幂快速解开锁链,跑了出去。
「公子!」如画见人跑出去,心有不甘地咬了咬嘴唇,但他叫自己等等,这应该是接受自己的意思吧?思索一会儿,她还是决定躺回床上,保持着使人血脉喷张的姿势等人回来。
徐晓幂如飞箭般快速冲到萧文焌的书房,大喊:「将军!将军!」
看着跑得喘着大气,红了脖子的徐晓幂,萧文焌忍不住训道:「何事如此着急?看你都成甚麽样子了。」
「那个......我的......小偏房......」
「把气捋顺了再说。」萧文焌放下毛笔,站起来走到徐晓幂身前,「小偏房怎麽了?」
徐晓幂透了几口气,急迫地抓着萧文焌的衣袖道:「小偏房里有女人爬床了!」
「甚、麽?」萧文焌半眯着眼,眸里储蓄着怒气,蓦地向门外的守卫喊道,「来人!把唐伯请过来!」
他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敢把主意打到他的人身上,简直不知好歹!
唐伯本在账房里对账,见书房的守卫一脸凝重地请他过去,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他打听之下才知道将军府上居然出了如此伤风败德之事,着急地撑着一副老腰骨,带着几个人急急往书房赶去。
唐伯到後,萧文焌领着众人气势凛凛地步向「凌云阁」,颇有正妻捉奸时的风范。
到小偏房门外,萧文焌想都没想就伸出手推门,徐晓幂立刻阻止了他,说门里的人没有穿衣服。
萧文焌一听,更气了,恶狠狠地对徐晓幂道:「待会儿记得洗眼睛!」
这时,门里传来动静,怕是知道门外有人,急了。
萧文焌抬手一挥,几个婢女打开门进去了,而男的都背过身去,须臾,婢女把人包着棉被扛出来,扔到庭院地上。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如画裹着棉被跪起来,不断叩头谢罪。
萧文焌沉着脸,问唐伯:「心术不正,败坏风气的下人该如何处置?」
唐伯弯身作揖,答道:「按将军府的规定,此女该罚五十大板,再逐出府,或者变卖他人。」
「不、不要!」如画妆发凌乱,一张长得还算水嫩的脸沾满泪水,不断地摇头。
「拉下去!」萧文焌无视她的求饶,直接发命令。
「不,不要!将军饶命,公子救我!奴婢不敢了!」
听着如画一路上的叫喊,徐晓幂突然有些於心不忍,看着人离开的方向久久未移开视线。
「心疼了?」旁边传来阴沉的声音。
徐晓幂看向黑着脸的萧文焌,摇了摇头。
一想到这个婢女歪主意这麽多,借送小吃接近她,现在还爬到她床上,作风太有问题了,为了府上的风气和安宁,这些人还是不要留在府上好。
萧文焌道:「这女的肯定是看准你身份不同了才打起主意来,别看爬床事小,但可以看出她秉性贪慕虚荣、为求目的不择手段,这种人府上留不得,他日若有人盯上将军府,这样的人稍微给点好处就会背叛。」
徐晓幂好奇问:「将军,你以前被背叛过吗?」
萧文焌沉默了良久,忽尔道:「有过。」他负手而立,抬头看着万里长空,「不过欺骗和背叛本将军的人,都死了。」
明明是晴朗艳阳天,可萧文焌却像身处灰暗寂寥的空间,有一种无人理解的孤独侵袭着他。
徐晓幂僵着身体,不死心地问:「如果有人不是背叛你,只是迫不得已欺骗了你呢?」
「於我而言,欺骗就是背叛,」萧文焌低头盯着她,重重地道,「这些人,都、得、死。」
心里彷如被投下一块大石,压得徐晓幂透不过气来,她本来还计划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向萧文焌坦白一切,可没想到只是小小地试探一下他的反应,却弄得她不敢再想甚麽坦白计划了,能瞒得住他就已经很不错了。
想着,还是计划一下如果被发现女儿身,该怎麽保全自己比较实际,她注定不能长久待在萧文焌身边,只能快点帮他把柳清雨拿下手,这样她或许还有返回现代的可能。
徐晓幂的心闷闷的,如果真有离开萧文焌的一天,她一定会不舍的,萧文焌待她太好了,可她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且真实的身份不容萧文焌所接受。
时间过去几天,到了发放月俸的日子,正值傍晚,徐晓幂兴致勃勃地去找唐伯拿钱,路途中听到一些奴才婢女在讨论事情,她偷偷走过去听八卦,原来是在讲如画。他们说如画被打了五十大板後立刻被逐出了府,後来被府里的人看到她人出现在秋月楼。
「秋月楼那是甚麽地方啊?如画在那里肯定被吞了的!」
「唉,这是她的命,谁让她好好的婢女不当,非要攀高枝爬床呢。」
「哼,你们太瞧得起她了,我那日进秋月楼打探,听说她在後院干粗活而已。」
「她也不看看自己甚麽东西,徐公子那麽俊朗,那麽亲切温和,看得上她才怪!」
「我早就说她不是正当的人,我前不久在外面见她和一个卖珠宝的人有说有笑,举止亲密得很。」
......
徐晓幂这些都没听到,在知道如画进了秋月楼後,她就离开了八卦圈。
秋月楼?这名字很熟悉。她摸着下巴,一边思考一边往账房走去,倏地,她脚步一顿,对啊,陈大哥说过秋月楼的酱肘子很好吃,还叫她一定要去尝尝的!
兴致一来,徐晓幂急步走向账房,打算领了钱以後去秋月楼见识酱肘子的美味。
一条灯火兴盛的大街上,人潮来来往往,而且大部分都是男人,街上的女人穿着轻薄的衣衫,裸露出白皙的手臂和圆润的肩膀,手拿着手帕挥来挥去,口里娇媚地喊着:「客官,来呀,来快活啊,小女子会好好服侍您的。」
徐晓幂恰如一座石像立在秋月楼近一百米的地方,终於明白为甚麽她向一位妇人询问秋月楼的位置时,那位妇人像见着瘟神一样躲着她,也明白当她转问一位大哥的时候,那位大哥笑得那麽贼的原因。
原来,是青楼!
进去或者回去,徐晓幂思虑了许久,作为一位穿越人士,青楼好像是必要参观景点,虽然按照穿越定律,进了青楼难不免会有一些不可预测的意外发生,譬如中春药啦,被绑架啦,或者意外得知秘密消息惹上麻烦啦,再或者有幸得知青楼的幕後帅boss,再来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啦......等等。
不过,她都来了这个世界这麽久,日子一直过得平凡又安稳,这已经打破穿越定律了好吗?也就是说她应该不会有危险和意外,完好无缺地进去,再完好无缺地出来,嗯,完美。
来都来了,不进去瞧瞧以後准会後悔的,就当体验古代生活!
徐晓幂在心里为自己打气一番,深呼一口气後,踏着大步走进了秋月楼。
秋月楼的大堂人声鼎沸,每一桌都几乎坐满了人,男人搂着女人或饮酒、或调情,嬉笑声不时传入耳中,热闹的青楼上演着一场场声色犬马的好戏,而每一桌的人都是极好的演员,相当投入。
一位老鸨引着她入座,热情地问:「公子要点甚麽?有哪个钟意的姑娘不?」
徐晓幂摆摆手,腼腆道:「不、不要姑娘,给我一碟酱肘子。」
「真不要?」老鸨有些惋惜,「来这里不点个姑娘作陪,可没意思了,你看看周围的客官人人不落呢!」
「额......」徐晓幂汗颜,但又觉得有道理,来了青楼不点姑娘,怎麽看都像个异类,「好吧,您随便请个姑娘陪我一起吃酱肘子。」
老鸨被她的话哽了一下,「好、好的。」
这年头的客人兴趣果真奇怪,岂不是把青楼当饭馆了?老鸨带着异样的目光离去。
徐晓幂环看四周,发现没有如画的踪影,怀里准备的几两银子好像无用武之地了,不过这麽做也挺多余的,如画见到她怕是恨不得掐死才对,把人弄得如斯田地又来施舍一番,有点尊严的都不会给好脸色。
徐晓幂轻叹一声,莫非自己太过圣母了,明明做得没错,但见人流落青楼总觉得心里不安。
她的酱肘子很快被端了上来,姑娘也来到了身旁坐下,看她酒也不点一瓶,姑娘挨着她,嗓音娇柔劝道:「公子,何不喝点酒?」
「不用了。」徐晓幂避开,拿起一块酱肘子吃,咬下第一口立刻被惊艳到了,肉质松软,味道芳香,外面的一层皮嫩滑有弹性,太美味了,「好吃!你吃吗?」
姑娘幽怨地瞧她一眼,似乎怪她不解风情,「公子,酱肘子虽然好吃,但奴家双手沾油还如何服侍您呢?」
「那你乖乖坐着。」太好了,她也不想分享酱肘子,花钱请姑娘坐着已经够冤了,如果这姑娘还要抢食,那她这钱真是花得够冤枉的。
但姑娘是不安分的,总是凑过来有意无意提示徐晓幂留下来过夜,徐晓幂被烦多了就伸手威胁她,说不乖乖坐着就弄得她满脸是油,姑娘一听,瘪着嘴,却不敢再乱动。
「哎,我刚从城外回来,郊野来了一群盗贼,听说已经劫了好几家人的财物,官兵今晚就出发去讨伐他们。」
徐晓幂听到後面那桌在聊天,内容有点意思,便一边吃着酱肘子,一边微微倾後身体偷听。
「那群盗贼有些名气,自称『义盗』,专劫富贵人家的财物,其实就是一群仇富的人。」一把粗矿的男声道。
「甚麽『义盗』,盗之无义还敢称义?他们劫了钱只为自己享乐,得了钱却还要杀人,女的就掳走欺辱,简直比禽兽还不如!」
义盗?听着有点熟悉。徐晓幂咬了一口酱肘子。
「听说这次讨伐是五王爷带的兵,不知能否灭了那群盗贼?」
等等!徐晓幂瞪大眼睛,嘴里的肉都忘了咀嚼,她记起书里的内容了,女主真真正正对男主动心是在郊野遇到一群义贼被绑去,然後男主非常帅气地英雄救美,经历此劫後,女主算是接受了男主。
那时候萧文焌在哪?讨伐义贼不是他的工作,他当然在书房里写写画画呗,直到有人传消息说柳小姐出事了,他才反应过来,可是赶到郊野的时候,柳小姐早在五王爷怀里了。
「五王爷也差不多该出发了。」後桌的某人道。
徐晓幂慌忙地丢下酱肘子,掏出银子放到桌上後便走了。她要去通知萧文焌,不然被安景焕抢了先机就一切都来不及了,可走到半途,她停下了脚步,讨伐的任务早交给了安景焕,而且又不能说柳小姐会遇害,这样萧文焌断不会鲁莽冲去郊外。
牙一咬,徐晓幂随便寻了个人,将萧文焌的信物交到他手上,并嘱咐他带话。
而她,看着城门的方向,露出坚决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