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爱丽丝那麽亲切,那也不叫好奇,根本只是恶趣味!」白茉维说着,情绪掺和着恼羞和些许烦躁,额际紧蹙的眉更是让她看来有些口沸目赤。
「好好好,别气了。」杨黎蔚应,语气与平时相对起来柔和许多,就像要安抚一个孩子般,甚至听得表现出一丝母亲对孩子偶尔闹别扭时的无奈,「你下节必修会去上吧?快把咖啡喝一喝我们一起去。」
白茉维很显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孩子,听着对方低柔得像棉花糖的语调後,脸色便不再那麽别扭、严肃,点点头,两三口把咖啡饮尽。
颇令杨黎蔚庆幸的是,她并未察觉自己眼底埋藏的另一种思绪。
不是哀怨、不是无奈,是单纯的欣慰与喜悦。
要说为何当初她那麽费力、连哄带骗也要把白茉维一起带进轻音社?
不是什麽社团没认识的人很孤单这种原因,当然更不是想看白茉维被花痴小粉丝追杀什麽的--毕竟白茉维也不是什麽白莲花属性柔弱女角色,别人咬她一口她咬十口回去的呢--唉,这些都不是重点,简单来说杨黎蔚也是出於好意呢。
拜伦先生说:「逆境是通向真理的第一条道路。」
而杨黎蔚也认为,总要受伤才有伤口;总有伤口才有癒合。受伤会痛、疗伤的过程有时更胜,但伤口癒合後留下的伤疤与康复过程中所经历的苦,又何尝不是一条让人成长的道路?
没有雨天便不会有雨过天晴的七彩桥梁;没有忧郁的星期一也不会迎来快乐的礼拜五;总而言之,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道理不是乱说的,杨黎蔚深信。
十年前那场火灾後白茉维的改变正是最好的验证。
还记得白母曾经告诉过她,白茉维本是个天真开朗的孩子,从不懂事到懂事都总是笑脸迎人、很得大人疼,搬到乡下奶奶家以後更是街坊邻居口中活泼可爱的「小兔子」,但就是那次事件以後,她变了。
也许是第一次与生死别离靠得如此相近,或许是亲戚们总是因她儿时好玩、将瓦斯管道当玩具这事,将「不懂事的孩子」或「引起火灾的凶手」的帽子往她头上戴,所以白茉维才会矗立起一道戒备的高墙,为自己戴上她认为的乖巧面具,变得安静、变得不多话。
这是一种逆境中成长的实例,虽然杨黎蔚总觉得这根本是越长愈歪,但总归是总前进。
不过这还是有但书,毕竟这是成长归是成长,她总不能放着歪掉的梁子不管吧?
於是她便开始了扶正梁子的长期计画,让她接近艾祤寰、走进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去,也算是计画里的一个阶段。
虽然是个先前从未设想过的,但这一大变数绝不只有糟糕的一面,甚至可以说是能将白茉维带向好的方向。他能让一向擅於隐藏自己真正情绪的白茉维失控地哭泣、像孩子般闹脾气......那麽,会不会也能让她发自内心露出喜悦的笑容,或者让她变回那个开朗活泼的女孩呢?
杨黎蔚始终做不到的,艾祤寰不到半年时间就成功了--白茉维的情绪多了、防备少了。
也许他的背景会带给她伤,但伤痛总会过去、伤口总会癒合,套一句《其实我们值得幸福》的歌词:「谁的青春不糊涂,错爱只是过渡。」
是啊,谁的青春没有谈过一两场恋爱;谁的青春没有经历过一两次痛心疾首的失恋?
那何尝不能试试呢?让爱丽丝进入白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