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恍神，我在问你话。」那熟悉的声音让我回过神，像是训话一般的口气，也让我瞬间绷起了身子。而他也许是发现了我的情绪，轻轻咳了一声，温柔了许多：「你有哪里伤着吗？」
「没有。」我老实答覆。
「抱歉，曾向暖她太冲动了。」
「你真是好哥哥，还替向暖道歉。」我说，「不过我没有生气她，所以不用跟我道歉没有关系……而且，应该是我要道谢。因为她的关系，我才没有被打电话。」
「你又没打架。」
「但我起了头。是因为我跟徐纪雅吵架，才让曾向暖动手的。不管怎麽样我都有必须承担的责任。」
冬天太阳下山得快，本来还是橘黄色的天空，没有多久就暗了下来。
我也忘了他是在哪个时候走到我身边的，只是回过神，他就开始对我碎碎念，然後又说：「你那麽会失神，平常走路没撞树真是奇蹟了。」
「你戴这条围巾真好看。」
「什麽？」
对上我惊讶的表情，他先是沉默了一会，後来说：「我以为你没仔细听我说话。」
「只是刚好被我听见了这句。」我深深吸了口气，发现心脏跳得有些快，「谢谢你……这是向暖给我的生日礼物。」
「嗯，我知道。」
我想，他应该不常称赞人，又或说是不擅长称赞人……
因为当我看向他，看见的是一片绯红的脸颊，还有泛红的耳根。
直到回到家，我才发现自己忘了问颜以冬，他为什麽要跟着一起到办公室。
因为我想，他不是一个想搅和事情或看戏的人。
在卸下围巾、换下外套之後，我坐在书桌前头，将今天所派下来的作业写完，也顺便温习了隔日要上的课。
这一次明明也同为失去，但是我却不感到难过，内心不被难过所充满，反而是如止水一般的淡然。没有高兴也没有伤心，一切都像是回归了初始一样，找不到任何一点的惋惜。
也许一切都是因为真的死了心了，才会这样。
我深知自己没有东西能够失去了，所以不再挣扎，任由着倾盆的大雨，洒落在我的身上。即使感到刺骨疼痛，我依然没有说不的权利。
所以，我总算放手了。
不管舍不舍得，没有道歉也没有挽留，我坚强地放开了手，让曾以为会陪我走完整个青春的人，离开我的世界。
也在心里，替他留了一个位置。
♥
班上的气氛，自从我们被叫去办公室之後，就变得很古怪。虽然曾向暖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举动、连徐纪雅也没有发脾气，但是下课时的教室，明显变得安静许多。
还有一件我从未想到的是，我竟然会在上完室外课、走回教室的途中，被张理蔓叫住──
「能不能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她搓着手，语气生疏，用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直盯着我瞧。
我本以为是徐纪雅要她来叫我的，但是，看见当看见徐纪雅自己走进教室，我就知道这是一对一的单独邀约。
「好。」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答应了她的请求，然後随着她，走到没有太多人经过的那条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