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啊你啊 Just you, and you — Chapter 3 (2)

课业、小说、田径、合唱,蜡烛四头烧,终究有一头,我选择了放下。

其实早在一年前就要离开田径场,却因为队上一位学姐的离开,我入选为正式选手,於是留了下来。

忙碌,必然。

身为二年级,在任何社团皆是重心,因为三年级准备着会考。

合唱团的指导老师早在一年级就劝过我,而我答应了她。

最後,我还是被教练给留了下来。

用尽所有毅力,为了让自己挑战,坚持到了现在。

我还是尽力做到最好的,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因为无论在哪里,我们都是一个团队。

如今,我得离开了。

二年级的闯荡,是家人最後的宽容。

队员之中,谁会离开、谁会留下,心中都已早有个底。

但我们都没预料到的,是有个灵魂也将离去。

一天,没了比赛的压力,放松的课表结束、收操。

一个指令、集合,迅速到位,一切早已成为默契。

「有件事,其实我去年十月就得知消息了,不过为了不影响你们比赛的心情,我一直都没说。赛季也告一个段落了,是时候该告诉你们了。」

教练的语重心长,着实吓了我们一大跳。

「这个学期结束,我就要离开这里,到别的学校带体育班了。」

那一刻的心情,就和体育场外头一样,淅沥哗啦的下着雨。

一直以来,我们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我们拥有一个十分替我们着想的教练。

在来到本校以前,他是个国手;来到本校後,他是最菜的老师。

处处被前辈打压,他没有多说,责任总自己扛下。

并非不知道,但我们知道的,远比他承受的少。

年度中,那场位在台北的比赛,他发了篇文,说自己不是个好教练。

当时为了隔天比赛聚在同房的所有队员看完,自责、伤心,但更多的是心疼。

身为队长的学姐更是立刻怒摔手机,「如果他不是好教练,那谁是?」

是阿,如果他不是,那还会有谁是呢?

练习的时候,见我们状况不佳,总是减少课表,让我们自己逼强度;

气力放尽、乳酸堆积、意志力薄弱的时候,鼓励,让我们想起那个目标的美好,继续坚持下去;

比赛的时候,准备好便当和补给品,好让我们无须担心其余的事情,只需要专注在比赛上。

他不严肃,他是个平易近人,嘴巴有点坏的教练。

若不是他两年前把我拉入了这个大家庭,现在的我大概不能懂所谓团队间,家人般的团结互助包容。

也是因为当年他帮我摆平了一些闲言闲语,我才能继续待在这里。

他感谢我们这一年来的配合,我们感谢他这二、三年来的劳心劳神。

在那之後,他没有因此直接松手。

个别访问,只为了送走最好的我们。

整理了所有人的资料,让接手的教练了解所有人的状况。

「你会回去念书,对吧?」「嗯。」

坐在他的面前,除了班导以外,他是唯一会让我感受到彻头彻尾被看穿的老师。

「有什麽事,负面文可以,只是我也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说清楚,才不会被别人误会。」

每当意有负面情绪,发文是我的发泄管道,却也害得他得替我向其他老师解释。

「还是可以找我,我还是可以帮你。就写下来吧,这是你最擅长的不是吗?」

一阵鼻酸,突然发现他也帮我处理了好多好多事情。

一想到这麽好的他要走了,舍不得,却也不能如何。

对他,除了感谢,还是感谢。

当初,在两个社团比赛撞期的那次,我选择放弃了合唱,因为我以为,那会是我唯一一次在外地踏上田径场。

但教练用尽了办法,只为了让我两边兼顾。

只身到了高雄,和教练会合後搭上计程车,我记得他非但没有嫌麻烦,还跟计程车司机称赞了我一番。

那一刻,还真有点心虚。

「谢谢教练。」结束个访,离开学务处,我好想哭。

只是,再怎麽不舍,该走的人终究得走,而彼此迈步向前,都只能祝福。

於是我们也只能祝他,在未来的挑战中,完成自己对田径、对他热爱的运动,那一份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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