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再多做解释,夜为了得到更多线索而选择了听从,跟男人所预料反应的如出一辙。
於是他领着夜走到咖啡厅後的停车场,原本背对着夜,忽然一个转身,不知道从哪亮出剑来就是刺向夜的喉咙。
但夜也非泛泛之辈,他右手一挥,凭空召出剑,下腰闪开的同时以剑挥开男人那把闪着银光的剑,跳到几公尺外成备战姿势。
「呦,不差嘛,能拿那把剑的果然有练过。」男人轻笑着说,摆出了架式「我来陪你玩玩好了。」
男人一个箭步冲向夜,手中的剑看似要由右上砍向他,但实际上是从右下往左上的斜斩,夜看穿假动作,将自己的剑架在左侧腹直接挡下、弹开,扬起剑等他再次攻击再找空档砍,但男人没像他所预料的追击,害他扑了个空。
不过夜马上重新摆好架式,准备再次攻击,但男人却摊开右手手掌,让剑消失了。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夜已看见那把银色的剑其实精致的很,说是武器倒还比较像艺术品,在剑柄跟剑颚的部分有着小小的银色玫瑰雕花,泛着银光的锋利剑身看起来历经不少作战。
凭这把整体散发着浓厚存在感的奇妙的剑,夜已经相信男人所自称的身分了。
男人知道夜的怀疑已经不在,同时也确定了这个少年就是雪琰公主的侍卫了。
也是凭着夜手中那把看起来不符他身分的剑。
那把看不出由什麽金属打造的黑剑,跟男人华丽的银剑不同,整体样式简单,只有剑颚有些同样是黑色的装饰,一身黑衣的黑发少年手持黑色的剑,要不是那张稍显稚气的脸庞中和,不然实在给人很沉重的感觉。
两把截然不同的剑,有同样的来历。
「好了好了,这样不用担心了吧?」男人以轻松的语气说道,但心里因为夜那把剑的模样而震惊到。
这种来头的剑本来样式就会落差很大,但公主的侍卫所持有的剑是这阴沉感觉的黑剑,连男人都很意外。
不过当事人似乎对自己的剑没什麽疑惑,他也不好多说,维持轻松的样子要夜领路。
*****
很久、没这样逃亡了。
这种跑到快没力却不能停下的困境,很久没遇到了。
芙伊咬着牙,逼自己拿出所有力气来奔跑,不时看向跑在後面的洛尔。
前面转角忽然冒出一个条子,那个条子少女豪不犹豫的抬起枪,芙伊几乎能看见她眼里嗜血的神色。
「呀啊啊啊啊啊啊──」芙伊加速朝她正面冲去,同时发出激励自己的成分比较多的咆哮。
对上枪口这种命悬一线的事,她早该习惯了。
在接近到甚至能看到少女的手指已扣下板机一半的瞬间,芙伊直接往地上倒,以滑垒的方式让距离降到零,脚往对方踹去。
这个条子少女的嗜血,也是她自身所习惯的。
所以芙伊不怪她。
条子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撞倒後,随即被芙伊抬起手中的刀打落了枪,再一刀敲昏。
芙伊捡起那把枪,上了保险後往後抛给洛尔。
「陛下,这太乱来了。」洛尔微微皱眉,拿着枪跟在芙伊身後继续跑。
「不乱来、就、没有活路。」她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即使气喘吁吁也坚持说完。
洛尔看着眼前娇小的少女,纤细的身子似乎背负着超出他想像的压力,经历过的风雨好像比年纪较大的他还多。
这样的一个少女,让洛尔打从心底决定要好好保护她。
不只是出於职责,也出於自己的感受。
他往前跑到她旁边,虽然他是禁卫军,但要充当侍卫,应该是不成问题。
*****
夜将茶摆在桌上,同时示意男人坐下,自己则盘腿坐在芙伊的床上。
男人没伸手拿杯子,只是坐在床边的桌子另一边的小沙发上。
「首先呢,我先自我介绍,我是鹰,跟你一样是被皇后捡回皇宫的小子。」男人边说话的同时,摘下了那副没度数的方框眼镜。
「那,你说你是前任的皇后贴身侍卫,为什麽在叛变行动那麽久後,出现在这里?」夜没用敬称,直接这麽问道。
「这个吗,我希望公主陛下能一起听这个答案。」鹰的蓝眼对上夜的黑眼,语气严肃的说。
夜则是因为鹰那句「公主陛下」而微微抽了下嘴角,随即又掩去表情。
「芙伊她现在在学校,有什麽要说的可以先跟我讲,我再跟她说一次就好。」
夜像个孩子般的坐着,但表情跟语气却不是那麽一回事。
「还有,我想问,你只是个侍卫,为什麽却有雪琰家族的特徵?」
「这个嘛...」男人嘴里碎念着,把头上的毛线帽拿下,夜顿时理解了。
男人的头发其实是褐色,只有末端刻意将几撮染成银白色,塑造成戴着帽子看起来好像银白色才是他原本的发色的样子。
所以,鹰并不是有雪琰家族的血缘,只是刚好也是蓝瞳,头发则是染的。
「所以,你是为了引出条子好观察才这麽做的?」夜思考了一下,做出了他的结论。
「不错嘛,可以推的出我这个行动的理由。」鹰微微一笑,夸了下自己的後辈。
夜没露出被夸奖的开心神色,只是手托着下巴,思考起鹰出面的意义。
「夜!」
原本因为房东夫妻不在而安静无声的一楼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跟夜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但那声音是极少听到的惊慌失措。
一直保持冷静的夜听到这预料外的声音,忽然整个人跳了起来往楼下冲,鹰则是停顿了一下,才跟在少年身後下楼。
他楼梯都还没爬一半,夜已经在客厅了,不过他却僵在原地,鹰疑惑的走到他旁边。
站在门口的芙伊,身旁依着一个比她高大许多、正摀着右手手臂且脚步不稳的褐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