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希望系列文之十二:代替他》 — 第八眼--失控

一种近似两男抢一女的戏码真实上演在黎瑜心的身上,方才聚焦到许巧伶的身上的视线又转移到黎瑜心的脸上,而她本人是非常的无奈,她敢打赌简亦晟铁定是不怀好意的,而她是真的不擅长应付这类型的人。

至於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斯文男生似乎没料到他的後方还会站一个人,他搔了搔头有些腼腆的笑着:「原来学妹已经有人选,那我就放心了。」

黎瑜心连反驳的话都还来不及说出口,那个斯文学长已经走到另个学姊的後面了,她在心里暗叹一口气便在抬头间撞进简亦晟似笑非笑的黑眸里,她不适应的撇开头却刚好接收到许巧伶暧昧的眼神,她再度无力的朝好友摇了摇头,随後她移开视线後却又不自觉的放在许翰丞的身上。

──像是下意识地寻找着身上有许沛澄影子的人。

尽管这样的找法形同於一种自虐,但爱情本来就是一种自虐的行为。或许黎瑜心只是在找虐,藉由胸口的疼痛告知她不能逃避,也似一种嘲讽,讽刺着自己即使逃到南台湾这里,她的心却逃不了名为「许沛澄」的枷锁。

现在距离黎瑜心只有一步之差的简亦晟正巧把她脸上所流转的神色收入眼底,那双眼注视着许沛澄向着许巧伶的笑脸,然後她撑起了抹笑,似在逼自己振作又似在落寞,看在简亦晟的眼里却有着、很莫名的感觉。

──「欸欸黎瑜心,你那朋友许巧伶长得挺正的耶,介绍一下吧!」高中时期有一段的时间许沛澄都在追问着黎瑜心,而身为当事者的黎瑜心则是打哈哈的应付过去,她扬起的笑有多大,她胸口处破裂的地方就有多大。

现在一模一样的笑脸,相似的侧颜,然後锁定的对象都是许巧伶,黎瑜心低下头忍住不甘心的感觉,随後她草草的跟许巧伶打声招呼後便迳自离开,简亦晟愣了足足有一秒才跟了上去。

黎瑜心走得很快,比她慢一步的简亦晟得稍微小跑步才能跟上,然後简亦晟的视线刚好落在她握紧的拳头上,於是简亦晟再度叫住她。

──不是没有机会,是黎瑜心没有把握住机会,对於班上同学与男性朋友的试探里,她没有一次是承认的。

──「黎瑜心你真的不喜欢许沛澄吗?」

──「咦?可是你们很暧昧耶。」

──「你觉得这样不好吗?所以……不行吗?」许沛澄犹如小狗可怜兮兮的表情让黎瑜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然後她给了许沛澄伤她的门票,而这门票廉价得很,她也被伤的体无完肤。

──黎瑜心常常想着是不是因为当初的自己不够勇敢,所以才造成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局面?然後当她终於勇敢跨出一步时,许沛澄早已先一步离去了。

──黎瑜心从来就没有搞懂,在这场暗恋里,到底是谁伤了伤谁?

──喜欢。或者是……爱?

「黎瑜心。」

──「黎瑜心……」

後方简亦晟传来的叫唤与黎瑜心记忆里的某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的循环,她宛如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情绪给夹击,如果再不找到个出口她就要窒息了。

於是黎瑜心停下脚步,情绪处於混乱状态的她渐渐的把今昔的声音给搞混,她的胸口不停的被那些感情撕裂开来然後又癒合,就这样不停地反覆着让她忍无可忍的大吼:「够了──已经够了!」

黎瑜心回过头後双眼尽是血丝似在压抑些什麽,她无力的垂下肩自嘲的笑容随之勾起,泪水不知何时爬满了她的脸颊,然後她下定决心般的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简亦晟,宛如妥协般地大吼,她一字一字的加重力道。

「对!我就是喜欢他!不要再问了好不好……这个答案真的有这麽重要吗?」

语音落下後便是一整片的安静氛围,之後黎瑜心像是梦醒了的样子,她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狼狈的转过身,之後不发一语地跑离现场,她不想解释,她甚至自暴自弃的想或许看到她那样简亦晟就不会再过来了。

而被留在现场简易晟并非是被吼傻了,但某方面他真的是突然回不了神,他第一次在一个女孩的眼里读到那麽多复杂的情绪,他看到那双眼所藏的不甘心与聘美放手一搏的狠劲,最後却反倒嘲讽的弯起眼笑着,当然他没漏看那双眼从头到尾露出的爱意,并伴随着云淡风轻的悲凉。

突然间,简亦晟终於懂了在包厢里心底那种莫名的感觉是什麽了,是羡慕,他羡慕着许沛澄有这样的女生喜欢,甚至他可以感觉到黎瑜心已经深深的陷下去了,不然是不可能有这些猜不透的表现。

这是第一次,简亦晟对一个人有似歉疚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连番的话都在黎瑜心的伤口上撒盐……所以当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追上去了。

黎瑜心跑了一段路後便停下了脚步照着呼吸节奏慢慢走着,她伸手抹去脸上刹那间汹涌而来的悲伤痕迹,她真的觉得刚才的自己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怎麽会笨得对简亦晟发泄?

「白痴!真的是个大白痴啊──」

黎瑜心走往上坡准备走回女生宿舍,靠近山上宁静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讲出来,语落她便大力的呼出一口气,突然她听到到身後有脚步声,还有鞋子摩擦着柏油路上小石子的声音,一瞬间她的警觉性提到最高点,这里可是接近山上的地方啊!而且往上走就是女生宿舍难保不会有色狼。

默数一二三後就转过头,黎瑜心一边往前小步的走着一边在心里给自己作心理建设,她有学过防身术应该是可以应付的吧?

一.

二.

三.

黎瑜心很快的转过身还带着戒备的眼神盯着眼前这个人,然而当她看到那个人随着风向搔了搔头时,她整个人都愣了,那个人一双宛如黑洞的眼睛正讶异地盯着她看,那张面容卸去了多余的遮掩後突然感觉有些帅气,让她不自觉的抿起嘴难为情的移开视线。

简亦晟为什麽会在这?难道他跟了自己一路?这想法一窜上脑子里,让黎瑜心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战战兢兢的觑着简亦晟却突然想起几分钟前自己对他的发泄,於是她的脸有些窘的热了起来。

「呃、你……怎麽在这?」

「送你回家。」

简亦晟一本正经地说着,但其实他也怕黎瑜心会突然来个大爆发把他给赶走,所以为了堵住黎瑜心的後路他再向前几步,然後他清楚的看到黎瑜心脸上的慌乱,於是他又默默地退了一小步。

「不用了。」

黎瑜心很快地回绝,不是不情愿是她觉得太丢脸了,她对一个见面不到三次的人发泄情绪啊!正常人都会觉得自己遇到神经病吧?这是她第一次失控,甚至连对许巧伶的经验都没有所以才让她感到一点的慌张。

「我住宿舍,上坡走上去就到了。」黎瑜心匆匆地丢下这句便赶紧跨大脚步往坡上爬。

然而,让黎瑜心没料到的是简亦晟突然对她丢了来三个字,砸得她措手不及,甚至莫名地又勾起她心底那些压下去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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