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涵一回家,马上面对妈妈的好奇轰炸,「你跟邻居说上话了吗?那个男生真的是你幼稚园同学吗?他们家是做什麽的?好不好相处?」
「停!不要问我那麽多问题!」晓涵打断她妈妈一连串的问号,「你那麽好奇就自己去问人家啊!又不是在做身家调查,我怎麽会知道!」
「你这女孩子真的很奇怪耶,你明明都跟人家讲话了怎麽还一问三不知?」
「奇怪的人是你吧?」
她有时候会对妈妈的这点感到很烦躁,妈妈和自己不同,容易就和人自来熟,可是晓涵办不到,除非是挚友,否则她对初识的人总是带点淡淡的疏离。
「只是要你跟人家多打探点……」
「停,别再念了,邻居就在外头,女主人很热情,你去她会很欢迎你的。」晓涵草草回覆了妈妈,打算上楼去。
电话铃声响起,她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已经站在门口观望对面的妈妈,只好接起来。
「喂?哥,是你喔?」原来是佑诚打来的电话,她乾脆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听佑诚兴奋的语气,她估计这通电话可能会讲很久。
「晓涵,我听我妈说了喔,张暐宸今天搬进来啊?」
「对啊,她妈妈真是个可爱的人。」
「是他吗?是我们记忆中的『那个他』吗?」
「我也不知道。」
「那暐宸有没有认出你?」
「当然没有啊,拜托,都过这麽久了,我们甚至连是不是他本人都还不确定呢,说不定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我好想现在冲去你家找他喔!可惜今天天色晚了。」
「明天也可以啊。你不会只是打电话来说这件事吧?」
「当然不是。你手边有没有留着幼稚园的相册?」
「废话,不然我怎麽会说我有很多我们的相片?」
「哈哈,也是啦,那你有看见当年我们写的纸条吗?」
「纸条?幼稚园小朋友会写纸条?」
「看上面的笔迹好像是我们的爸妈或是幼稚园老师代笔的吧?总之我在相册最後一页找到了个小夹层,里面放了几张纸条,其中一张是你的,一张是暐宸的。」
奇怪?小夹层?晓涵努力的想了想,她没什麽印象啊?等等要找看看。
「喔,那上面写了什麽?」
「你的那张是写说:『臭佑诚,等我长大以後,一定要欺负你。』哈,看来你从小就很暴力呢!」
「吼,一定都是你整我整得太过火啦!那张暐宸呢?他写什麽?」
「他写说:『佑诚,我们以後还是好朋友喔。然後你再欺负晓涵的话我怕你会变得很可怜。』哈哈,我看这张纸条看到都快笑死了。」
「有署名吗?」
「蛤?」
「我是问你纸条上有没有署名?」晓涵忽然发现,如果纸条上有写名字,那为什麽张暐宸会不记得她?还是说他也没发现那张字条?
果然,只是刚好同名同姓罢了。
「你的那张写了个『涵』,然後他那张写了个『宸』,拜托不看名字也知道是谁写得好不好?」
「重点不是那个啦,我只是想说,如果有名字的话,张暐宸听到我的名字应该就不会没反应了。」
「就算有写全名,也有可能像你一样没发现啊。喔,对了,里面还附夹一张小纸条写:给十年後的佑诚。」
「十年後……好快呢,现在也已经七年了。」
在电话另一头的佑诚嘴角也擒着一抹淡淡的笑,「你有没有纸条?」
「我等等要去找。」
「明天我早上去找你,找到纸条後记得传讯息给我喔。」
「好,再见。」
挂了电话,晓涵赶紧跑上楼去,她抽出相本,直接翻开最後一页。
果然有个小夹层!只不过因为後面的资料夹都是空白的,所以平时她根本不会翻到这里。
她紧张的将手伸进去夹层中,果然摸到了类似小纸片的东西。
「给十年後的晓涵。」她念出第一张纸条上写的内容,字迹很明显是妈妈写的,她紧接着看向第二张纸条。
「虽然你老是被我欺负,不过跟你在一起很开心喔,以後也要在一起玩喔。诚。」
这张大概是佑诚叫他妈妈写的吧,原来他还有良知这种东西啊!晓涵莞尔一笑,小时候一同玩耍的画面也逐渐在脑中成形。
「晓涵,我会保护你不被佑诚欺负的,所以你要天天开心喔。宸。」
读完这张纸条,一股甜蜜的感觉在她心中蔓延开来,虽然这些只是童时的戏言,但她还是觉得很温暖。
毕竟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要「保护」她,至少这几年之内已经没有了。很多事情都必须由她一个人扛下。
「不过他现在也忘了吧……」一想到这里,寂寞和无力感再度涌上来,回忆就算再美好,只有自己单方面记得又有什麽用呢?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