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因为这样,高尾在第二日便没有多少跟班上的人玩在一起,只要在车上,不管周遭多吵闹,他依然能够跟绿间耳机一塞头一靠就睡了。
为期两天的班游,最後一个地点是神社,班长提议了让大家都在绘马墙上挂一个绘马,以祈愿作为这场班游的句点。
「小真,你的写好了吗?」高尾捏着自己手上的绘马,转头问身旁的人。
绿间只是应了一声,继而抬手将绘马挂上,高尾见了,也把自己手上的绘马挂了上去,就在绿间的旁边。
「我说,我们来拍个照吧?拍照!」高尾忽然想到似的,开始摸找口袋里的手机。
「才不要,拍什麽照啊。」绿间推了推眼镜,微蹙起眉看向他。
绿间的确不怎麽喜欢拍照,其原因十分单纯,因为他觉得看着镜头笑的时候很蠢。
「再不拍高中就要过去了哦,我们这三年都没怎麽一起合过影耶,就当是纪念啦纪念!」高尾咧开嘴笑着,一手高举起手上的手机,一手勾下绿间的肩颈,「笑一个啦小真!」
「才不要啊别勾着我,高尾!」
随着高尾的手机发出「喀擦」一声,绿间略显不满的脸以及高尾灿烂笑着的模样被定格在画面里,此次班游也就此结束。
走前,高尾还往後瞥了一眼他们挂在一起的绘马,用红绳系着的两块木板被微风吹得轻轻撞在了一起。
高尾没有问绿间的绘马上写了什麽,虽然他很想问。
很想问,想问他,他的愿望里有没有自己。
想问他,他的绘马是不是也和自己的一样,写满了对方的名字,以及想要和对方说的话。
回去之後,每个人就将面对之後的别离,心里多少都有些离情依依,却在归返的路上仍旧欢声笑语,似乎是不愿意以惆怅的情绪向青春告别。
然而春天还是到了。
樱花开了,校园里各处都飞舞着粉白色的花瓣。
高尾这天仍旧蹬着板车到绿间家门前,拇指按响脚踏车把手上的铃,在绿间打开门看到他的那刻笑着对他说一声「早上好」。
跟以往三年来的每一个早晨并无二致。
「今天就不猜拳啦。」高尾笑说,「反正这三年来都没赢过嘛。」
「……高尾,如果你想坐板车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蹬。」绿间走向脚踏车,似是真的打算蹬板车,他看向高尾的目光有些闪烁,高尾知道,他这是又害羞别扭了。
高尾见状,开心地哈哈笑道,「不用、不用啦,怎麽能让我们王牌大人纡尊降贵为我蹬板车呢?我承受不来啦,小真你就坐着吧。」
绿间只好走向後座,「这可是你自己说不要的。」
「是、是──」
到了学校,走到自己班上的教室时,一个女孩子便上前递给他们两个一人一个胸花,花的下方垂下一小段红色的指宽缎带,上头用烫金字体烫上了明晃晃的「毕业生」。
高尾接过了胸花,本来捏起胸前的衬衫就要别上,却突然转身对绿间道,「胸花果然应该互相别吧?自己别胸花感觉好孤单啊。」
「没那个必要──喂!」不等绿间反驳,高尾就迳自拿着手上的胸花别在绿间的左胸膛。
「不用害羞啦,别个胸针而已。」高尾向绿间眯起眼笑了起来,又把手背在身後,泛红的指尖轻轻摩娑着方才不小心隔着衣物触碰到绿间左胸膛的手。
「嘁,才没有害羞啊。」语毕,绿间推了推并未滑下的眼镜,不情不愿地准备为高尾别上胸针。
只是在绿间轻捏起高尾胸前的白色衬衫时,高尾就後悔做出这个提议了。
他下意识地就想往後退,害怕绿间的手若是触碰到他,会发现他那太过猛烈的心跳。
「你做什麽?」绿间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不解问道,「不是让我别胸花吗?」
高尾抿抿唇,看着他那纤长好看的手指为自己别上胸花,哈哈乾笑道:「……我怕小真你一个不满,往我胸膛扎下去了。」
绿间轻哼了一声,学校的广播器掐准了时间响起,要学生们到礼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