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会邂逅後,两人开始常常相处,早在相遇的瞬间就深深受彼此吸引。这天又是下雪的日子,轻飘飘的鹅毛雪花铺天而降,他们一起仰头凝望。校园内的枯树结了厚厚的霜花,他们边走边好玩地拍抓着一根根冰柱。
正在下雪时,雪地最是柔软,简直成了张无边无际的冰天鹅绒,脚踏在雪上非常轻柔舒适。她刚好见到他走路经过树下时,一根冰柱就在他头顶上,顽皮地将冰柱拍落让它掉在他头上。
他先是惊讶,很难想像冰雪女王也会跟一般女孩一样调皮,但这点慧黠嬉闹的表情让她的冰雪容颜反而更显诱人魅力。他随即蹲下掬了把雪由下往上泼在她脸上,这种举动也让她非常讶异,从来没有难人敢作弄敢反击她的。
雪花昂扬飞起,这对俪人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奔跑嬉戏追逐,欢快的笑闹声在林间回荡。她的白色绒毛风衣在雪花间旋转飞舞,活脱脱就是雪精灵下凡,眉眼间每次展露的笑颜都勾着他的心门拉扯着。
在雪地里走久了很快就累了,何况是奔跑跟丢雪球,於是他们靠着栏杆歇息。忽然一阵寒风将冰花刮在她的脸上,她轻轻一抖,不自觉抓拢了绒毛风衣领口。他深怕她冷到了,随即解开自己的围巾从後围在她的纤颈上,顺势从後伸臂将她搂入怀中。
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往上昂首看着他,雪花沾染了她的睫毛,落在她精致的小脸上,冷傲的雪此刻竟愿意停留在他怀里,荣耀骄傲又满足的感受充斥整片心海。此刻他内心情不自禁的狂热不断涌出,而捧起了她的小脸深深吻落,她也回吻着他,雪花静静洒落在他们身上,打造了静谧美好的雪世界。
那个寒冷又浪漫的冬季,除了在雪地上漫步打闹外,他们也常在房间内静静拥舞。他在房里点了许多蜡烛,放了轻柔浪漫的情歌,她的身影烛影瑶红,是雪地上燃起的火焰,搂着她共舞时温香软玉在怀,心里漫延着一波波不断拍岸的情潮。
两人共度了一个冬季,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情意随着雪融时也逐渐蒸发殆尽,等他查觉时他才发现两人已渐行渐远。他没有荣幸独占女王,独享女王的宠幸,女王离开了他精心架设的美好两人世界,回到花丛间恣意漫舞,尽享众人的爱戴与崇拜。
有一天又到了舞会的场合,他应着学生会的要求登台表演,面对台下众人的喝采,他有点羞赧的上台。坐在黑亮的三角钢琴前,他往台下望了眼,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总能一眼认出冷傲耀眼的她。她正忙着与身边其他男人调笑,并不太注意台上的表演。
他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琴面,嘴凑近了麦克风,现场安静了下来。
你在雪夜里漫步走来冰雪化成的你溶进黑夜
在四目相对时情意交错瞬间再不可解
从你的眼神中我找到了内心的惶惑与渴切
只因还未拥有就怕失去了你再见不到你的美
我的爱尚未盛开就凋谢
我的情你弃了我捡不回
在此刻就在此刻请原谅我我只奢求一点慰藉
吻我别问为什麽只因爱你不需要理由
即使我朦胧泪流即使过了此刻你就再也不回头
今生只能与你擦身而过想照顾你我却不被允许停留
只能举起脚步往前走一个转身就是长久
如果可以盼你能记住我我会永远记得你手心的温柔
忧伤轻缓的琴声在静谧的室内流泄,他高昂空灵的嗓音悠远地吟唱,触动了自己的心,也引起在场闻者的悸动。她的高傲气势和冰冷的容颜深深攫住他的心魂,她偶而露出的顽皮笑颜让他见了就像是听见雪融的声音,她曾赏他几次伫足停留时、愿意将目光放在他身上时,都让他感到真是上帝赏给他的恩惠。
而那在雪地中的拥吻,此刻他仍能感受到那冰寒的红唇传来的暖度,她柳枝般的纤腰是何其柔软。
但最终都只能硬生生成为回忆,如今他在人海中为她弹奏跟高歌自己写的歌,只盼她能听见一丝一毫情意也好,现在也只能以此曲哀悼曾共有的美好回忆。
最後曲终了,在掌声中他听见台下女孩们兴奋尖叫他的名字,他有礼地向众人答谢後下了台。现场开始演奏华尔滋,他想起了初识的场面,於是穿越人群走向她。她非常习惯受人邀舞,随意地将手放在他手上,他带领她进入舞池,她似乎有些醉意,不像初次那样大展舞艺,而是从容自在地缓缓扭腰。
「永寒。」只有他特地取了这名叫她。
她忽然像是从梦中惊醒似的,恍然大悟地轻轻叹,认出了眼前的他,「是你。」
两人沉默无语,只让情感静静交流。曲调渐缓,他将她不舍又疼惜地拥在怀里,她的头轻轻靠着他的胸膛,脸上看不出情绪,但安静沉淀的氛围在他们之间萦绕。曲终了,她转身离去,走向欢迎她的人群,他则退到角落,最终走出了舞会。迎头一阵寒风吹来,顺过他乌黑的发梢,他抬头望着稀疏的雪片飘落,这该是这个冬季最後一场雪了。
说到这里,他开始弹奏钢琴,边唱着当年写给永寒的情歌,弹完後,艾莉丝轻轻地问,「这是当初去你家时,你弹的曲子吧?」
「是啊,就是这首《曾在》,当初弹给你听时我没唱歌词。」
「之後呢?就没了?」
「嗯,没怎麽再见过她了。」
「听起来你跟她情投意合,怎麽就这样没了结局?」
「唉,谁知道。」听起来想必这也是他始终不解之谜,明明相处起来感情很好,但好端端地永寒就疏远了他,没有交往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不知道为什麽对方就疏远了自己抛下了自己,这种难受惆怅的情绪她懂。
怕他忧闷地结束话题讲不下去,也不希望对话在沉闷的情况结束,於是她转了个话题,「你的评分标准是什麽?那个什麽1到10的。」
「就是我给女生的评分标准啊。」
「那你觉得美人鱼怎麽样?」她不敢问自己的分数,想从美人鱼旁敲侧击来推算自己的分数。
「谁?」
「就、你看过的我的朋友啊。」竟然忘这麽快,难道评价不高?
「喔,那个。嗯,老实说,评价不高。」
「为什麽?」
「不太会打扮,而且肉多了些。」
「身高170公分以上的女生很难维持50公斤这种鬼标准啦!」
「身高只是藉口,我认识的都有啊。」
她早就知道他跟她住在不同的星球,她认识的女生身高超过170公分的女生体重都超过60公斤,但因为很高所以比例平衡,她也认为除非是模特儿否则170公分还50公斤实在太辛苦又强人所难,「你的标准太严苛了吧?我认识的华人中她已经是排名前三名了。」
「不是吧?你都认识些什麽人?啊,不过在国外因为华人毕竟没有老外多,所以选择是比较少了些,也因为这样永寒才这麽少见,无论是在华人不多的国外还是华人很多的台湾,永寒都是数一数二的绝品。」
这样说起来,她在美国也发现了这个现象,有时在她来看有些漂亮女生实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但在美国她见到的亚裔男性甚至比在台湾的男生还矮,也没有那麽好看。
「是啦,有时候我看到有些人选择的对象,会有一种『妥协』的感觉。」
「对嘛,就是妥协,唉。」
「难道你妥协过?」
「有,实在没人了,後来我跟她分了。」
「为什麽分了?」
「长得不OK我暂时接受,可是交往後她变得太胖了,整个爆肥10公斤欸,一个人身上多了10公斤怎麽可能还长得跟之前一样!」
好在她的体重有在50公斤的范围内,否则根本没有脸坐在这里,但好还要更好,尤其在这速食大国更要小心,她决定从明天开始要善用公寓的健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