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阮莞醒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打开手机,看今天是几号。
是不是离陆清彦回家的日子又近了呢?
很快,她就扔下手机,缩进被子里,自己最近是怎么了?不行不行,这种感觉太奇怪。
可能是太久没去学校,跟同学们疏离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吧。阮莞掀开被子,决定起床收拾一下,搬到学校住几天。
可当她正和常姨吃午饭时,就收到陆清彦的短信,说下午就能到家,还给她带了礼物。
阮莞很是激动,吃完饭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捣鼓起来。
琪琪正在机场候机,她答应了飞去C市帮一位客户拍写真,就收到阮莞的微信。
“琪琪,你是我们宿舍的美妆大佬,你说我是涂纪梵希304还是迪奥999更显白?”
琪琪看着马上就要登机了,没来得及问原因,就简要回答了:“999”。
阮莞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换好,然后根据琪琪的回答,拿起口红开始涂抹。
她看着镜子里的烈焰红唇,耳根有些发红。
自己在干什么?
可是内心好像有个小人在跳舞,在旋转,又好像被什么妖魔鬼怪控制住了,变得有些不像自己。
她哼着歌,拿起卷发棒,把自己的发尾卷起俏皮的弧度,然后简单地喷了点香水。
这瓶香水还是她去年买的,味道有点冲,喷完之后她在想,依陆清彦的性格,他会不会不喜欢这种味道?
怎么办?不会全毁了吧?阮莞皱起眉,把那瓶香水扔的远远的,打开窗户,想让自己身上的味道被吹淡一点。
外面正是寒冬,窗户一开,冷风灌进来,暖和的房间一下子冷了不少。阮莞不禁打了个喷嚏,只好悻悻地关上窗。
最后,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圆盒,小心翼翼地取下钻戒,慢慢地给自己戴上。
她并不知道,镜子里的自己,笑的是那么甜蜜,那怀春的模样,足以让所有繁花褪尽。
傍晚时分,当陆清彦拖着行李箱,疲惫地回到家时,却看到了一个他从未看过的阮莞。
她化着妆,穿了身好看的衣裳,就连指甲上都涂上了颜色,红色的唇丰满又莹润,让人目不斜视,欲亲芳泽。他顿时疲惫全无。
阮莞上前接过他的行李箱,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递到手中。
陆清彦坐在沙发上,放下杯盏,一把将她拉过来,抱在怀中,“莞莞今天好美!”
怀中的少女羞涩地笑了,挣扎着,却被他的手固定住。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地问,“打扮的这么好看,想去勾引谁?”
阮莞的心思好像一下被人看穿,惊地瞳孔一缩,然后瞬间脸红成一片霞,推着他的手,小声嘀咕,“你……”
“什么?”陆清彦一听,激动中带着难以置信,兴致勃勃地追问着,“莞莞你大点声,我刚刚没听见。”
阮莞终于掰开了他的手,有些害羞地低着头,大声说,“我是说,你让我下去!”
陆清彦很是高兴,捧着阮莞的脸亲了一下,才放她下去。
阮莞挣脱了他的怀抱,害羞的跑开了。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要飞起来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陆清彦也不例外。他跟常姨说,待会晚上想和阮莞出去吃饭,不用做饭了。
常姨看着小两口出神,久别胜新婚,果然没说错啊。
出门之前,陆清彦让阮莞把姥姥给她的玉镯戴上,阮莞说怕弄坏了,陆清彦只好亲自去她房间,取了帮她戴上。
一路上,阮莞觉得自己好像在飘,说不出原因,但就是高兴,她看着陆清彦认真开车的模样,目光停留。
就算是开车,也很帅呢。
陆清彦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对着她笑了一下。
那浅浅地一笑,都让阮莞心脏好像停了一秒,然后不自觉的红着脸低下头。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不能这样啊!
她把车窗摇下一条缝,有丝丝冷风吹进来,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车里开着空调,陆清彦没有穿羽绒服,冷风吹进来,他看了一眼那边的车窗,没有说话。阮莞怕他冷,又只好默默摇上窗。
以前觉得没什么,现在和他在一个封闭的车厢里,心都差点跳出来。
好不容易到了吃饭的餐厅,阮莞终于舒缓了一口气。
吃饭的时候,阮莞低着头不敢看他,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清彦被她的紧张搞得也有点说不出话来,以前向她求婚的时候自己也没紧张,今天握着筷子的手居然冒出汗来。
两个人默默地吃了半碗饭,阮莞看他一直没说话,只好随便找个话题。
“这枚镯子真好看,我平时都不敢带,怕摔坏了。”
听阮莞一说话,陆清彦也按捺不住,立刻接道,“没事,戴着吧。姥姥戴了一辈子,都没摔着呢。”
“可是…玉镯太贵重了,这玉镯应该值好几万吧?”
陆清彦看着阮莞,笑着摇摇头,“不止。”
看着阮莞震惊的表情,陆清彦接着说,“至少是清朝晚期的器物。”
阮莞看着手上的镯子,原来她戴的还是古董啊。
对面的陆清彦继续说,“这是姥姥结婚时,她的祖母送的,距今也有好几百年了。古董界的行情我不了解,但是就这枚玉的质地,也要好几十万。”
好几十万,这么贵重?阮莞触在镯子上的手立刻放了下来,生怕自己的触碰会造成磨损。
陆清彦看到她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莞莞,姥姥是真心喜欢你才送给你的。”他顿了一下,望着阮莞手腕上的玉镯,“它的主人必须是我的妻子。”
阮莞被他这么一说,又有些不好意思。她突然想要了解眼前这个男人,想听他讲讲他的故事。
“陆家……我很好奇,可以给我讲讲吗?”阮莞知道,清朝晚期战争不断,后来新中国建立后生产力水平并不高,这枚玉镯,究竟经历过多少岁月?
陆清彦点点头,开始慢慢讲来。
“这些也是姥姥告诉我的。清末的时候,陆家的先辈还是时任的巡抚,姥姥说她的祖母当时还是诰命,所有的孙子孙女中,他们最宠姥姥。”
“后来清朝灭亡,陆家也跟着逃难,辗转来到某地,又开始经商,确实繁荣过一段时间。新中国建立后,民办资产被赎买,再加上陆家的先辈先后过世,陆家的子孙开始争斗遗产,无人打理生意,陆家也逐渐萧条。”
“好在姥姥当时站出来,力挽狂澜,支撑着整个陆家的商贸,不然陆家早就被那群人瓜分干净。后来姥姥结了婚,那群人又站出来指责,说姥姥会把陆家的财产带到夫家,硬是逼的她让了位。”
陆清彦似乎又想到什么,接着道:“哦,对了,常姨的母亲当时被卖给了陆家最小的儿子当童养媳,还没结婚,那个小儿子就病死了,是姥姥把她从陆家带了出来,她说要一辈子伺候姥姥求报恩,可是后来生下常姨后没过几年就死了,常姨就这样待在了陆家,说要替母亲完成未了的心愿。”
听到此处,阮莞不禁回忆起姥姥的音容笑貌,原来这位慈祥的老人身上竟有这样的经历。
陆清彦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后来,姥姥生了我母亲,她长大后,姥姥就送了她一只。”
阮莞记得,姥姥当时说过,这玉镯原本是一对,后来陆清彦的母亲过世后,那只玉镯就陪着她埋到了土里。
如同姥姥的祖母对她的不舍,姥姥对女儿的爱又何尝不是呢?
如今这枚镯子传到了她手上,又将见证怎样的故事呢?她不得而知,只是,姥姥临终前的话又浮上她心头。
你们,一定要幸福。
阮莞想起姥姥,有些伤感,她抬起头,望着陆清彦,“那你呢?”
陆清彦有些不解,“什么?”
“就凭工资,应该不可能在B市买上这么好的房,而且还有着那么多的存款吧?”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急着问,“陆清彦,你不会在外面干了什么非法买卖吧?”
陆清彦被她的话逗笑,“你看我像坏人吗?”
阮莞打量了他一阵,然后摇摇头。
陆清彦笑了笑,“你看,连莞莞都觉得我不像坏人,其他人怎么会被我骗?他们又不笨。”
阮莞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点点头,可随即突然反应过来,他是在变相说她笨。
阮莞正要发作,陆清彦看着她,开始解释。
“还记得周延吗?我的高中同学。”
阮莞点头,前段时间,她还抄了他的论文,虽然全文如天书,但不明觉厉,也不知道抄错没。
“准确的说,他是我的同桌。我俩一见如故,后来他还经常来我家玩。当时,我带着周延打篮球,他就教我弹钢琴。”
阮莞忽然想起,陆清彦家里也有一架钢琴,但是他并不经常弹,原来是这样。
“周延在高中时,就展现出惊人的数学天赋,深谙商品价值规律。于是,那时候起,他就带着我炒股,炒房……现在的股市已经远不如从前,但是当时也是赚了不少。”
“听说我要买房,姥姥硬是塞给我一笔钱,估计也是她攒了半辈子。我用了一半,留了一半,后来赶上姥姥生病住院,基本上都花完了。”
“而且……”陆清彦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接触到阮莞好奇又认真的眼神,他才继续说下去,“我母亲去世后,我和姥姥都继承了一大笔遗产。我也不知道,她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阮莞听的目瞪口呆,更加好奇,陆清彦的母亲,又有怎样的故事呢?可是陆清彦说不知道,也就无从得知。
其实,陆清彦并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说。他用一句不知道,掩盖了那些厌恶的人和事,也免得再次回忆那让人难过的岁月。
买单的时候,服务员走过来,微笑地说,“陆清彦先生,您是我们店的会员,可以享受8.8折优惠哦!”
阮莞一听,有些尴尬,不禁感叹,“原来你的名字是读第四声啊,我一直以为读第二声呢。”
陆清彦笑了笑,“这样念的,你是第一个。”
后来去了车上,陆清彦接着说,“其实,这名字还是我自己改的。”
阮莞问,“以前叫什么?”
他开着车,笑着浅浅地说,“已经不重要了。”
不论生活曾经给了我们怎样的打击,不论命运曾经给过我们怎样的血液,那些往事都已经成为过去,不再重要。
如今有你在身边,就是美好。
下车的时候,阮莞又叫了他的名字,可还是把“彦”读成了“严”,陆清彦问她为什么不念对。
阮莞想了一下,眼里有狡黠的笑,“因为念彦(严)好听呀!”
情侣之间,大多都喜欢给对方取独特的昵称,阮莞暂时还没想好叫他什么。但是啊,这个世界,只有我这样叫你,也算是独特吧。
好想,成为你的唯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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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520,所以双更!
女主角开始慢慢地喜欢男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