啁啾的鸟鸣此起彼落,温柔的晨曦穿透鹅黄色的薄纱窗帘,宛如亮粉般洒满木质地板,微微的晨风拉过窗帘翩翩起舞,一阵一阵地轻抚起床铺上的蜷曲人影。
人影微微颤抖着,然非风所导致,不久後该身影猛地坐起,伴随一声尖呼。
「不要!」
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惊魂未定地喘息,方才恶梦的侵扰令他暂时无法回神,待神智稍稍回归後,见了满室的陌生环境,又是另波恐惧朝他袭来。
「呜呜……妈妈、妈妈──」
虚掩的房门没多久便被推开,刚离开不久准备早点的母亲,飞快将男孩拥入怀里。
「好乖好乖,没事了喔,小东,妈妈在这里……」
「妈妈……呜呜……」
「没事的,别怕喔。」母亲摸摸儿子的头,温柔地安抚其情绪。「小东做恶梦吗?」
小东一声呜咽。「呜嗯……刚刚──」
「梦中的事情,都不会出现,别再想了喔。眼泪擦一擦,等等我们去刷牙洗脸,吃好吃的早餐吧。」
「好……」
母子俩前往浴厕的路上,母亲的裙摆被轻轻拉扯。
「……妈妈,爸爸在哪里?我好想他。」
母亲表情微僵,她很快压抑住内心的澎拜,堆满笑容地蹲下,按上男孩的肩。
「爸爸会在天堂里,一直看着小东的喔。」
「天堂在哪里?我们能去那边找爸爸吗?」
「……小东现在还太小,等你长大以後……再说。」
「那我要赶快长大!」
「嗯,小东先去洗脸刷牙,等等吃早餐,吃饱才能快快长大喔。」
「好!」
待在浴厕门外等候,听着哗啦哗啦的水声,母亲这才摀住嘴,掩饰起低低的啜泣声。
小东的父亲,两年前因一场酒醉肇事的车祸身亡。
当初告别式的时候,他一身黑衣,在母亲身边睁大双眼左顾右盼,指着父亲遗照高喊爸爸,尚无法理解「死亡」的他,其行为只是徒加深亲戚们的伤感而已。
这麽小的孩子,让他知情太过惨忍了。
不过,接连好几次幼稚园的活动,别於大多数小朋友,总是只有母亲只身出席的他,似乎遭受不少异样眼光,甚或取笑。
「哈哈──小东他没有爸爸啦!」
「小东有爸爸,他只是很忙不能来──」
某次活动空档,母亲听见这样的对话,以及结束後儿子明显的失落,於是决定了这次的搬家,也许这是一种逃避行为,但她必须尽为人母最大的力量,让孩子快乐成长,不要留下梦魇。
虽然,儿子经常做的恶梦──被同学取笑没父亲,或者记忆中的父亲残影,离他愈来愈远,尚未因搬了家而改善……不过,才刚搬进新家第三天,等小东认识新朋友了,会好转的吧?比如昨日认识的,一间民宿的活泼女孩──
「妈妈?小东好了。」
母亲从思绪中回过神,牵起儿子的手。「小东很棒,我们去吃早餐吧。」
「好──」
「小东,妈妈吃饱了,你慢慢吃没关系。」母亲起身离座,叮嘱着慢吞吞咀嚼三明治的男孩。
「妈妈要去哪里?不要丢下小东──」小东紧跟着跳离座位,满脸恐慌地抱紧母亲大腿。
母亲一脸无可奈何,然只是默默接受儿子的撒娇,将他揽进怀里拥抱好一会。
自从失去父亲之後,小东变得更加黏人,难以接受每个与母亲分开的时候,和他在幼稚园教室门口分别时,总要上演好几回的大哭戏码。
「妈妈要工作赚钱,才能把小东养大啊,别害怕,妈妈就在外面……不然小东,把早餐带着,在外面陪妈妈工作吧,但不要乱跑喔。」
小东噙着泪水点头,拿下餐桌上的早餐,一手仍抓着母亲裙摆。「小东要一直陪着妈妈,才不会乱跑。」
母亲无奈地扬起笑,牵着儿子穿过隔开住家处的门帘,来到外头的小吃店摊位──这里,十分老街,将是他们母子俩重新开始的起点。
将小东安置在某处座位後,母亲着手忙於开店前的备料工作,小东确实如他口头保证那样,乖乖待着吃早餐,不时喊声妈妈,并朝目光投射过去的母亲挥挥手,其灿烂笑容宛如阳光一般,抚慰了母亲的疲累。
该好好珍惜此刻,等他长大、有了自己的朋友,这样的幸福可能不再了──她从友人口述得知不少妈妈经,深深清楚这点。
中午时分,许多昨日造访过的邻近家庭,三五成群前来光临捧场,这是过去住在都市时没有的光景,令她忙碌之余,更感到温馨无比。
模样可爱的小东被许多叔叔阿姨称赞,而他显然还是很怕生,只是怯生生地躲在母亲脚边,嗫嚅着打招呼,不敢离开母亲半步。
「苗阿姨好──」送走几批客人後,一声清脆的女童音响起,正是昨天打过照面的那户民宿人家的女儿,一手牵着妈妈,咧开嘴笑着朝她挥手。
「是小羽啊,你好,和妈妈来吃饭吗?汪太太你好,欢迎光临,空位都可以坐喔。」
「妈妈,我们坐这边,有玩具!」
闻声望去,那处位子正是小东不久前待着的,但小东不知上哪去了。
「小东?」
「是苗太太你的孩子吧?听说很可爱,在睡觉吗?」
「不……」小东根本不可能离开她太远,她太懂这孩子了。「抱歉,汪太太,你们先看菜单,我失陪一下。」
才刚穿过门帘,她原先高悬着的紧张总算平复下来,小东那小小的身影就蹲在门边。
「小东怎麽啦?是不是人不舒服?」
「妈妈,小东会怕……」
「怕什麽呢?」怕生的他,今天那麽多位客人,都不至於忽然躲回屋内。
「小东不喜欢……其他小朋友……」
以前在都市被取笑的经历,外加恶梦的侵扰,竟将一个小孩变得如此……仔细想想,目前为止光顾的客人,以大人为主,少数才是被背着的婴幼儿,和小东同龄的小朋友顾客,小羽是第一个。
无奈吁口气後,她摸起儿子的头。「小东,没事的,妈妈昨天去过那个小女生家,她很可爱,你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我不要……」
虽然不该勉强他,但他终究得去念本地的幼稚园,这麽不喜欢团体生活,以後该怎麽办?
「苗太太,还好吗?需不需要帮忙?」
「啊,让客人久等实在抱歉,我很快出去,你们先坐一下。」匆匆回应外头的汪太太後,她又转向儿子,温柔地搂了搂他。
「小东,这里和以前的家不一样了,许多人都很好,相信你能敞开心胸,好好过新的生活……虽然,你应该听不懂,不过妈妈决定搬来这里,都是为了你,妈妈希望你能更快乐。」
怀中小东没有应声与动静,母亲只得拍拍他起身。「小东害怕的话,乖乖在这里等,妈妈先去忙喔。」
「好……」
「小东好乖。」
妈妈真的离开自己去忙了,小东隐约觉得不安,静静待了几分钟後,悄悄自门帘探头出来,看向那位让他很是介意的,绑着两条长辫子的小女生。
虽然以前笑他的小朋友,是男生比较多,他还是觉得害怕。
搬到这个新家,他不想再因为没有爸爸,被取笑了……
忽然,小女生注意到他的视线,转头过来,两人顿时对上了眼。
「妈妈,那边有个小朋友。」
幻光小言:
不好意思……上周因为各种忙碌迟迟没更,
外加回家後总是因为疲累而躺平睡着……QwQ
结果这次更新竟然拖了将近两周啊~(掩面)
其实本周还有幻光公司的尾牙活动,
今年我们部门中奖的人多了好几位,别於以往ww
但幸运得奖者依旧没有幻光……Orz
希望未来有机会能中大奖啊~
话说今年上台领了满五年的服务久任奖,
有奖金红包和奖牌呢~XDD
回到故事~这个番外第二篇,
马上破了我上次更新的小言所说XD
一讲起汪喵这对的过去回忆篇,
这篇幅……应该很可观吧~(笑)
总之,这是对正太喵与萝莉汪的故事,
希望读者们在阅读的同时,
也能被萌得一脸鼻血~(什麽期望ww)
幻光在暗恋正文中只提到喵喵的妈妈,
潜设定是父亲已经往生了,他是单亲家庭,
所以家里经济比较有困难,
番外就来好好补足潜设定好了XD
小小花絮:
喵喵:这什麽啦~别把这麽久的事情挖出来好吗,作者!
幻光:欸?可是挺可爱的啊……
喵喵:我才不想被知道小时候的事情呢……
幻光:你是指小时候爱哭的事吗?
喵喵:闭嘴啦!
汪汪:什麽小时候?谁的?
喵喵:没事,汪汪我们去那边。
汪汪:让我跟作者聊几句嘛──(被拉走)
幻光:……(被冷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