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下了侍女的服侍,自小照顾她的嬷嬷也被儿子接回了乡养老,顾芙遥这下真的是可以安心的与紫在一起。
她依偎在他身旁,两人看着天空聊着话。
顾昔繁从一旁偷瞧着他们,看他们说上一整天也不觉渴,他吩咐下人有事找他,别进芙遥的苑落,挑挑眉,他也就缩回自己的房里去了。
拥着她,紫看着她的笑花在唇办朵朵盛开,心中是满满的幸福感。所以就算是他五脏六腑在翻滚,疼痛的难受,他也甘之如饴。
五日六十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很短。
他们腻在一块儿,享受着每一个时刻。
只是她的眼里总有着一抹……他说不清的感觉,是喜悦,是悲伤,也还有着什麽……他看不明白了。
不懂也罢,人类活着时候是那样的短,为什麽却能有着那麽多的情感与情绪?很多很多,他都没能体会。可只要她在他眼前,一切都不重要。
两人说着话,她听他吹笛弹琴,与他下着棋,溜上街看看戏听听说书,这般生活像神仙一般自在。
顾芙遥心底,却是沉沉地落下了。时光在倒数,她把握着看他的每一眼。
摸着他的脸陪他一同的嘻笑,知道他强忍着的不适。
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明白自己瞳孔里是什麽,那是微笑着期待绝望。
婚事已定,定在下月初七。
不论未来是如何,她紧紧握着与他在一起的时光,至少这五天,她不会让自己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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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下午,顾芙遥自午後小困醒来,身边人已消失,剩下的是紫溜溜的小毛狐。
「就说了,这对你的身体很损伤的。」她脸上有忍不住的疼惜,「很难受对吧!我把你的符取出好吗?」
小紫狐跳开避过她探来的手。摇摇头,像宝石般的大眼睛好似写着无辜。
「傻子。」明明很难过却还要强撑着。顾芙遥只好张开手心,笑道:「给我抱抱。」
小狐狸跳进她的怀里,攅啊攅的像是在撒娇。
顾芙遥把他揽进怀中,把他挤成一团,低头将脸贴着他毛茸茸的身体,真有趣,好像是在抱着毛布娃娃。
对着他啃一口,小紫狐吃疼地仰头看她,像是在抱怨着她怎麽可以又咬他?挣了挣小小身体,伸出舌头轻舔着她的下巴。
「好可爱……」顾芙遥被舔的咯咯笑,对他捏呀捏呀捏的,就差没有将他揉进心里。「你这模样想也不会被人察觉,我们上街晃晃好了。」
之前还是紫的时候她没敢能到顾府外,不过偷溜出去一次看戏就心惊胆跳,怕会有哪个熟悉的人见着她跟个陌生男子在一起。这下好,抱着他出门去逛市集。
不过才出了她的苑落,顾昔繁迎面走来。
只见她一人他疑惑问道:「紫呢?你与他不是形影不离的?」还没等她开口,走近了就看到她怀抱着的毛团。「这是什麽?」
一颗小脑袋自顾芙遥臂弯间探出,紫不溜丢的大眼睛让顾昔繁相当眼熟。
「这是……」她呵呵乾笑两声,这要怎麽解释?哥不会吓昏吧!
「叽咕叽咕!」
顾昔繁难得恶意的伸出指头,故意搔痒着紫色小毛团。挠的小狐眯着眼睛在她手里打着转。
「哥!」顾芙遥一扭身,躲开眼前的人。
「这就是你那位朋友的原身?」顾昔繁看着她眼中的惊讶,然後明了她的顾虑。「你以为我会怕吗?爷爷都是捉妖道人了,我还能怕吗?」他笑弯了眼,「要外出?小心点早些回来。」
她暖心一笑,「知道了。」
紫狐看着顾昔繁,眯了眼像是在微笑,甩着膨膨尾巴,小巧的毛耳朵搧动着,模样是乖巧的柔顺。
「好可爱……」顾昔繁喃喃把话含嘴里。
「你别想!」兄妹一场可不是作假的,顾芙遥的幼年恶趣可都是哥哥一手教出来,包括看见可爱的东西就想咬也是一样。「我要出去了!」
她赶紧一溜烟的跑走。
留下在背後瞪着她的顾昔繁,撇撇嘴道:「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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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模样灵灵巧巧的大姑娘走在大街上本就是招人眼的,更别说她怀里还抱着一只……啥?小狗吗?
客栈里的人一个个都望着她,还有那只坐在桌上的毛茸茸,正舔着盘上的一支糖葫芦。顾芙遥的双眼俏丽晶亮,但身後的双刀也摆明了不是好惹的,当她竖着眉毛立着眼睛目光横扫全场时,胆怯的众人摸摸鼻子缩回眼,但其实背地里还在偷瞧,这麽样娇俏的姑娘不多看几眼可惜了!
喝了一口桂花漾,顾芙遥伸出指头戳着他的鼻尖。
「怎麽净是吃甜的?不怕落了牙齿?」
小狐抽抽鼻子摇摇头,咬上了她的手,没用力,没一会儿就又开始舔她了。
顾芙遥揉了揉他的头,拿了块果子递给他吃。
紫与小狐狸,还真是判若两人,但是那股纯真傻气却是抹不掉的。
现在麻烦的就是,不能聊天讲话了。她手指卷上了他的尾巴揪了揪,再揪了揪。直到他呲牙咧嘴瞪着她,她才讪讪然放手。
吃完点心出了客栈,一个毛皮商人似的大汉直盯着她瞧。
「小丫头,你这狐狸卖不卖啊?」
顾芙遥眼神向他瞟了瞟,「他是我的,不卖!再多钱也不卖!」
大汉的眼神像是被吸引住了。
「这颜色真好,我跑遍了大江南北从没见过。小丫头你当真不卖?不卖也得把牠养大些,瞧牠那样一丁点,肉也没几两似的。」
「他挺能吃甜食就是不长大。大叔,不烦你担心!」
为了不想再让一旁的人拉长耳朵围观偷听,顾芙遥扮了个鬼脸,足一点地展出武功,唰地一声踩过几枚倒楣路人,像风般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