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黄之撰恭敬地朝眼前神秘人拜下。
被称为法师的老人一身褴褛,身後的几个弟子都如他一般,面容上都带着不可捉摸的邪异与阴森。
老人张嘴笑道,声音如被辗碎般的粗糙难听,令人直想掩住耳不忍再多听一刻。「好些年没回来了,没想到这一回来就先听到了这等有趣之事,我想想,先去拜会我那同门师弟好了。」
「法师的同门师弟是?」黄之撰不禁好奇问道。
「还能是谁?不就是闻名江湖的南海道人?也就是你将来的岳父。咱们走,去会会他。」
老人带着乾哑的枯笑,领着七名弟子走出门。
黄家在江湖上喜结交奇人异士,多年前与这名老人有过渊源,黄父还资助了老人一大笔金钱,此场交情就这样交下了。
只是没想到这样巧,老人竟与南海道人师出同门。黄之撰心中不免高兴想,原本南海道人应了孙女的话,不好对那只狐妖动手,倘若这名法师能替他出一口气,给那只狐妖很大的教训就好,要不然这口气,他是怎麽也咽不下的。
盼了多年的未婚妻竟然为了一只只会媚惑人的狐妖要断了这场亲事,他非得要给那只狐妖,狠狠的一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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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麽多年了,师弟你似乎不是很高兴见着我啊?」
法师邵师豫诘诘怪笑道。
南海道人哼出一气,他们虽师出同门,但是他入了道观成了展妖除魔的道人,而师兄邵师豫则往西域去,以旁门左道之法继续修习,只要出的起银子,他便会以咒术害人,不分好人坏人,只认银子不认人。对於这种作法,南海道人颇有微词也很不齿,但是各人有各人作法,他也不会去恣意干涉。
「师兄别这样说,没想到师兄竟然会回到中原来,是所谓何事?」
「没什麽,不过日子无聊,我便回来唐国看看,顺道拜访旧友,走访旧迹。」他咕噜咕噜灌下一口酒,咋了一嘴。「这大唐的酒,味薄性淡,倒是一如以往的难喝啊!」
「师兄的口味,却是养成了域外的辛辣厚重,难怪这边的酒喝不惯。」南海道人看着一旁的黄之撰,向他扬了扬酒杯。「你去见过小芙了吗?」
「去了,但是顾家孙公子挡道,见不了。」黄之撰败气地摇摇头。
「不是我孙子挡道,是小芙那娃儿又在任性,我和她说了几遍她总也不听。黄公子,难为你了。」南海道人与黄家交情尚是不错,本以为过了那麽多年总会缔成亲家,却是波澜四起。
「不!道人别那样说,顾姑娘年纪尚青,被狐妖迷惑住不分是非,不是顾姑娘愿意的。」黄之撰赶紧说道。
「那狐妖本是冲着我来的,万没想到会造成这种过错,你放心,贫道会给你个交代的。」
「谢谢道人,但是顾姑娘……」
南海道人也一叹,明白他的意思。「小芙偏又要我答应,不收那狐妖……」
「师弟,你说的,是那月南山的心月狐?」邵师豫忽问道,「那现在,牠已回了月南山?」
南海道人沉吟道:「未必,那时他将贫道孙女掳去,方向是在西。」
西?雾西山?「……再生花……」
南海道人听到了邵师豫的喃喃自语,「那是传说中的妖花,吸人血魄才能绽放,此种妖物,不该留存於世!」
邵师豫哈哈大笑,「师弟,这些年来你的心性还真是从未改变啊!一样嫉妖如仇,只想将之碎屍万段!」
对於邵师豫话中有话的暗讽,南海道人充耳不闻。
「这样吧!如果师弟你不方便出手,就由为兄的我来做。」
南海道人哼出一声。「我倒是不知道,师兄你何时是会这样地出手相助?」
「助你?非也。」邵师豫低低嘶笑,让人不寒而栗。「我要那只狐妖。心月狐是天地间难得一见的精怪,品性纯良,只好修练仙道,牠的元神若能被我使用,只会助我的修练更上一层楼。」一想到数十年前被南海道人任意灭杀的其余心月狐,他一想到就可惜,多浪费啊!
倘若是以往,南海道人才不认可这种作法,但这一回横竖他不能出手,也罢!就由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