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初是为了什麽分开?
即使爆豪露出一副不耐烦加上凶恶的脸,还是在嗑完自己那碗拉面後,不吭声的等到轰也吃完荞麦面,两人一起步出餐馆,外头的绵雨停了,但是空气依旧湿冷。
爆豪裹紧自己的衣领,拿起挂在门口的伞,看也没看轰,瞥头就走。
“我送你回去。”轰急忙地说。
然而爆豪也不顿一下,鞋子踩在雨洼里深深浅浅地激起一些水花,他还在走远。
“爆豪!”轰大声说,“让我送你回去!”
就在对方的背影快要拐进一旁转角,轰才终於得到爆豪一个眼神,跟上。
这个白痴,总是在很奇怪的地方坚持啊。
坚持不用左半身火焰的力量然後被我打趴。坚持要吃完那碗辣味荞麦面,逼的我要了三大杯牛奶,最後嘴唇肿的像香肠。坚持交往後的每天晚上都要打电话。
坚持说要送我,却定在原地,然後坚持要得到一个允许的回覆。
那麽当初干嘛不多坚持一下?
刚从雄英毕业,爆豪就面临今生中最糟糕的一年。
平常听老师和前辈说,英雄不只要救人打坏人,还要注重自己在社会中的形象,成为人民所崇拜和依靠的人物。但是除了修理坏人,爆豪没有其他事情称得上处理完美,他做不出绿谷的温柔或欧鲁麦特的沉稳,在别人眼里他是一名刚开始磨炼的菜鸟,空有一身武力,却十分冲动和暴躁。
好几次任务途中,潮爆牛王只能使用个性先把爆豪捆成一团球,再到任务结束时,带回事务所关几天紧闭,他看着爆豪像看一个麻烦,总是问,你到底想不想当英雄?
那些世俗所强压的压力和不衬心的做法,爆豪全撒在与轰的相处上,非常任性。
两人毕业後住一起,却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闹,半年後只好分居。
刚开始不习惯,找了一大堆工作忙碌自己,连文书的活都揽了,结果闹的对方来电话不接,一个月不一定能见一次面。
现在想起来,轰当时说要出国,自己也没什麽好不满的。
“爆豪,我要出国了。”
那天是夏至,蝉声绵绵,临至傍晚的微风还是灼热的,爆豪正好在下班时收到轰的讯息,约他在事务所附近的公园一见,刚见面,他说了这麽一句。
“哦,很好啊,出差很好。”今天的工作处理算是顺心,爆豪心情还不错,特地在旁边的饮料机买了两瓶绿茶,递过去。
轰看着他,嘴唇抿起,欲言又止。
“干嘛?又不是不回来了,什麽表情?”爆豪猛灌一口茶,啧啧说道。
“…可能真的不回来了。”
“蛤?”
“安德瓦叫我去的,美国,我不知道会去多久。”
即使空气充满热度,爆豪还是能从指尖感受到一股冰冷血液的倒流,然後在脑袋里形成强烈的愤怒。
“呵,所以呢?”爆豪捏紧瓶子,掌心的热度让茶渐渐增温,沸腾的冒出咕噜声,“对我说这干嘛?爱去哪里滚去哪里,别碍着老子的眼。”
轰皱起眉头,似乎受了伤,盯着他软软地喊了句“爆豪。”
不管对方要说什麽,他都听不下去。爆豪扔飞手上的罐子,捉起对方的衣领,咬牙切齿,“老子说了,滚,你的事到底乾我屁事?”
气温很低,嘴里呼出的水气都飘忽成白雾。轰悄悄看了眼旁边的人物,这些年他们都长了个子,似乎轰长高的多,整整高出爆豪一个头,现在略微低头就能看到对方头顶的窝璇,被冬天里极为温暖的奶酪色包围,当年摸起来异常柔软的头发,依旧暴躁的东一撮西一撮。
“爆豪,你好像瘦了。”轰说,毫不收敛自己语气里有似水一般的柔情。
“蛤?老子穿这样你也看的出来,在国外是锻炼透视力吗?”
“不是。”轰微微一愣,摇摇头,他以为爆豪会立刻吼他一句闭嘴,但是比起以前,对方的言语似乎没有那麽具攻击性了,甚至,刚刚还有一点幽默感?
他到底错过多少他的转变?
在美国待了两年,参加事务所某位前辈的婚礼,很盛大很精致,并且有新人带来的甜蜜与温馨。
轰和其他的前辈们面露微笑地看着新郎新娘愉悦的走过红毯,两人有时相视而笑,有时低声耳语,说不出的幸福。
“长大了啊,当年进事务所还是小毛头一个,不靠谱,现在要结婚,要成家立业了。”身旁的前辈突然一个父母魂上身,泪眼婆娑的说,“时间真的不等人的啊。”
当晚,轰没睡,打了一通电话给绿谷,首次主动问起“爆豪最近怎麽样?”
“恩…没什麽,还是一样很活跃,他前几天参与一件抓补组织案,大成功,人气上升了不少。”
“是吗…”轰感到一阵浮躁。双方再说了一两句,便挂断电话。
他将整个人扑入床铺里,埋头苦想着。
爆豪的大小事他都是知道,或许,还比某些在日本的同学们清楚,但是他明白地感到一阵害怕和不甘,他迟早会碰上绿谷说出不再是自己所熟识的爆豪,到那时,他们就真的断个清白,没有理由牵扯。
他们将完整地退出彼此的生活,身体和心灵都是。
不甘心,轰闷闷地将脸砸向棉被。他们在刚毕业的那一年的确是过得糟透了,糟到自己都接受了安德瓦的提议,来到国外,自愿的,所以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後悔到底算什麽?
他捉起手机翻开相簿,有一张唯一残留的爆豪的照片,很模糊,照片里的主角也不是他,就是如此,才能在自己手机里存留这麽久。总是能给自己一个理由留下它。
他们都在很奇怪的地方坚持,却惟独分开时没有保持。
他就看着那张失焦的照片一整晚,偶尔按了删除,又按了取消,反反覆覆到了天亮,然後心甘情愿地将桌布换成那张照片。
轰给自己一年的时间,该学的学会,被指派的任务做完,然後回日本。
即使如此,那股决意还是在正式看到爆豪後有点退缩,形成现在这样不上不下。
轰有些懊恼地皱了眉头。
“喂,阴阳脸,想什麽?是走还是不走?”爆豪不耐烦的声音打断轰飞远的思绪,老实地扯了回来。不知何时他已经停下脚步,望着对方的身影发呆,爆豪也在前进几步後发觉身边的面瘫池面没有跟上,转身看他,然後暴躁的走回来,“皱什麽眉头!”他抬起手,想揉开对方皱褶的眉心。总是看不惯眼前的人忧虑的样子,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却没意识到这动作已经逾了矩。
轰猛然惊觉,抬手捉住对方。
瞬间两方拉锯,谁都没有收回手,却像是下一秒就又能撤回,装作没这回事。
然而,轰嘴唇半启,软软柔柔地轻声说出,“爆豪。”然後举起对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眼睛眨阿眨,半眯,受不了似地豆大的眼泪扑簌落下,“…爆豪。”
那次公园的不欢而散,并非轰出国前两人最後的见面。
绿谷特别在轰去美国的前天晚上办了一场欢送会。爆豪意外的出席,风风火火地突然到场,一脸凶神恶煞像要砸场,却在中途又悄然离去。
轰看着对方瞧了他一眼,放下一口都没喝的香槟,和谁也没打招呼,默默地从大门出去。
十分钟後,他找个藉口离开,在大门出去後左转的第二个巷子里找到爆豪。
那一晚很淫靡,水声、亲吻声和喘息声阵阵。轰压着爆豪狠狠地咬,不论是後颈还是大腿根部都布满牙印和吻痕,乳尖被欺辱的挺立红肿,他掐着爆豪的腰来回抽插,次次都精准地碾过致命点,想要把自己嵌入对方的半身。不够,永远不够。他咬住对方的下唇,硬是嚐出一点血腥味,再舔拭,他要他们血肉相连。
轰焦冻盯着爆豪潮红的脸和失焦的眼。他的嗓子不断泄出呻吟,有时因为强大的快感而仰着头胡乱的摇着,五指在轰的背上留下一条条抓痕,比往常的任何一次做爱还要疯狂,像要抓烂他的背。红痕在背脊上怵目惊心,却会在事後反覆端瞧後觉得无限甜美。任何对方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都是如此,应当要是如此的。
果然还是不一样啊。爆豪用他仅剩的一丝理智想着,心底泛起阵阵苦涩。
即使是轰在爆豪身上驰骋也好,爆豪在轰身下呻吟也罢。他们谁都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喊过对方一次名字。空气是情色且死寂的,双方绷着一张脸,互相索取,正在尝试将那些痛苦的眷恋转换成伤痕还给对方,希望脱离这份情感,希望能将温暖转移到另一个胸膛,或许,现在是谁在自己身上或者身下都没差吧,他们只想发泄慾望,而这个人刚好合适而已。
从一开始就是错误吗?所以之後要开始亡羊补牢吗?
呵。爆豪从心底发出一声冷笑,来的及吗?
隔天,天未亮爆豪就醒了。以前有很多次这样的状况,一夜的欢愉後通常都是爆豪先醒过来,然後会粗暴地揍醒像八爪章鱼般巴着自己的轰,嘴上边碎念着,边走进厨房准备早餐,等做好就再次走进卧室将迷迷糊糊的轰彻底打醒。
每个早上都要叫他两次,每个。
爆豪睁着眼,起身,看着身旁躺在被窝里老老实实的人,有着规矩的睡眠姿势。扯了个十分难看的笑容,原来他也可以不用一定要抱抱枕啊。
爆豪捏平脸上的苦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他必须要在轰醒来前离开。
然而一动,他才发觉被单下的手被人握住。轰用一种不紧不松的力度掐着爆豪小拇指的一个指节,刚刚的动作已经让爆豪的小指脱离他的掌握。轰轻轻皱了眉头,没醒,却喃喃念道“爆豪…”
他是不会承认自己的眼眶红尽。爆豪捂着脸坐在床边数分钟,想魂断此处,谁都好,能把现在这份情感剥离他的身体就好。
他还是走了。後脚刚离开,轰便幽幽转醒。
“爆豪…”轰轻轻柔柔地说。
那些纷乱夹杂的相处忽地全都堆叠在爆豪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越来越大声,喊着,算了。
不管是什麽就让它一直都保持这样吧,那些兜转的、不愿放下不敢拾起的情感就继续这样吧。让那些东西成长、失控然後狂妄燃烧,直到所有雨里都没有水,直到盆栽里的火焰都变成金鱼,直到永远。
原来两条线背道而驰,竟是把地球结结实实绕了一圈,才迎头撞上,成结。
罢了。
“…哭什麽,丑死了。”爆豪恶狠狠地抽出自己的手,用衣袖粗鲁地在轰的脸上胡了几下,那些鼻涕眼泪黏到了爆豪的袖子上。
轰眨了眨眼,闷闷的说“轻点,会痛…。”
“罗嗦,回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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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轰爆文中间面临卡死的状态但是还是硬把它写完了
我喜欢的轰爆有很多种感觉我写出来的暂时只有一种希望以後可以写出更多
结果轰的台词好像大部分都是在说"爆豪"哈哈哈
结局真的停在这里但是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