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翻身没睡沉,周玮训起床想绕去女儿房间看看,一出房门倒瞧见门口沙发上睡着的人,简单用外套披着就这麽将就睡。周玮训叹了口气进房拿条被子出来给他盖,本想看女儿倒多顾了一个孩子。
婚後一段时间了,两人不像夫妻倒像饭友,有时连顿饭都没办法吃,靳……邵墨婷闹着绝食、邵志坚就又躲回了基地,不想让她们为难。
家里的东西到後来也顾忌着这房子新的男主人,把相片全收进了靳旭辉的箱子,原想连结婚时的手镯都收起来,最後还是不舍修了修继续戴着。
对上邵志坚温和疏远的笑容,她有些难受愧疚,不禁主动开口说不戴了……对方只是一笑说不用,做人总要留点余地,让她胸口的情绪翻滚的更深。
这阵子他不是总睡基地就是挑半夜回来睡,她当然也知道他是尴尬,这屋子就两个房间,一个是邵墨婷睡的,另一个是他们夫妻的房间,他还没办法与学长太太同床,她又何尝不是辗转难眠?
她还没有再婚的实感。
到瞧见邵志坚口袋里拿出那张办妥的眷属证时她看着没说话,原来和乐的饭局没了她这大嗓门倒静了不少,周玮训轻轻地说,「我忘了去户政所。」
她没说的是第一秒她还想问她的眷属证怎麽跑到他那了,现在想想他办新的自然在他那,旧的还收在家里呢。
秦芊仪替他们各倒了杯酒圆了场,周玮训也没太在意,顺手翻着新的眷属证顿了顿,不敢置信地问,「这传出去怎麽得了?你还小我两岁?」
邵志坚瞧着她语气平静地说,「打仗读军校,谎报年龄很正常。」
原来只是在意年纪差距的周玮训倒真被他的话彻底惹怒,她知道他们刚结婚对彼此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但邵志坚至少还是丈夫的队友,很多事知道的都比自己多,她却是这样迷迷糊糊嫁给一个连出生年月日都不晓得的男人?
然後他对自己说,这很正常?
「我们跟你们这些飞行员说过谎吗?你还有多少事我不知道的?」周玮训不顾秦芊仪的阻拦忿忿地问。
邵志坚也有些挂不住面子开口,「知道我升少校就行了,上尉以前的事情就不用知道了。」
周玮训瞪大眼憋不下这口气,撇着头赌气地说,「你回队里值班吧,我不想和一个虚虚实实的人吃饭。」
邵志坚听着立刻起身走人,走没几步又顿住走回来,江伟成见此连忙喝止他,「小邵!你要做什麽?」
「你和墨婷委屈!我对不起你们!我也不想害死靳副队啊!到现在我能怎麽办?要是这些事情能跟我考军校的年龄一样,可以更改、可以重来就好了!」他头一回对着她发脾气,或者该说也是对自己发脾气,说完人就这麽走了留四人坐在那。
那晚她难得又坐在桌前看着那张眷属证抽了几根菸,不确定这交接办的对不对,只是她的个性从来不会在已经做的事上钻牛角尖,只是熄掉菸想着过几天等他自个消气再说。
只是等了几天还是没等到人,她乾脆自个去基地找人,人没找到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桌上藏在杯里的酒和抽屉的信,都让她确定他没回来根本不是为了前几天争吵的原因。
想发作,看着那人会想着把牛奶留给女儿喝,就又忍不住压下脾气。
如果邵志坚像前几日一样对着她发脾气,这些话都好谈,只是学着他拐着弯问是否有委屈,他还是一副温和微笑的样子她就憋不住话,咬牙说着,「我没耐心了!如果你怀念当作战官的日子,跟我直说,我叫伟成帮你调别大队还你自由!不必顾虑我和墨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