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概发生在两人幼儿园的时候,许乔侑和李晏勳两个人总是腻在一起,从扮家家酒到堆积木,只要是静态的活动都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但若要他们到外头去……就会一副要死了的样子。
就在某一天,他们俩一如往常在玩扮家家酒,大概是之前看了什麽戏剧,他们俩在玩男女朋友求婚的游戏,许乔侑的视线集中在手中的娃娃和娃娃屋上,李晏勳的视线则是牢牢锁定许乔侑,随着许乔侑的一举一动和话语,李晏勳咽下口水,握紧了手中的娃娃。
「小、小侑……!」许乔侑闻声抬头,看到李晏勳胀红了脸,浑身颤抖着,看得他一脸茫然。只见李晏勳大口大口地吸气和吐气,接着用颤抖着稚气嗓音说:「小小小侑!你、你可以以当我的的新新娘子子吗?」
小小的男孩连话都没办法说得很清楚,声音也很小,周围不论是老师还是小孩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可是不知怎地,许乔侑听清楚了,他的脸色一红,露出有些娇羞的笑容,接着移动手中的娃娃,让手中的女娃娃靠近对方手中的男娃娃,效仿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让两个娃娃的脸相碰,李晏勳的身体随即一颤,倒吸了一口气看着许乔侑,只见许乔侑迅速凑近他,嘴唇在他的鼻头上轻点了一下,稚气的嗓音小声地流入耳中:「如果你答应我,永远不会离开我,那我就就答应你,做阿勳的新娘子。」
李晏勳马上放下手中的娃娃,伸手抱住许乔侑,温热柔软的小孩子抱起来特别舒服,令他舍不得放手,许乔侑微愣了一下,也放下手中的娃娃,抬手轻轻抱住对方。
「我绝对……不会离开小侑的,我不会放小侑一个人的。」
绝对不会离开。
彷佛要贯彻那天年幼的誓言般,直到现在,许乔侑可以很轻松的感觉到李晏勳就在自己的周围,不管是监视器还是窃听器,李晏勳全部得心应手,只要是许乔侑身边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他不知道,他甚至还可以从许乔侑上厕所的频率,判断他的肠胃有没有问题。
讲成这样一点也不会夸张,等到许乔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非常习惯这些探究他隐私的行为了,与其说对此感到生气,不如说内心会有种被慎重保护的安全感,在知道自己被如此重视的时候,心底总是会泛起一股暖意。
许乔侑在送走李晏勳後直接回到自己房间,一进房门就可以看到床头上那只熊娃娃,是小学的时候从李晏勳手中收到的,可以算是许乔侑的宝贝。他看着熊娃娃微笑,走到自己挂着包包的架子前,从今天带出去的皮包里拿出手机,滑开锁屏,看到今天给方杰全扫的社群软件收到通知,点开後便看到问候语,内容大抵上是晚餐做了什麽好吃的,许乔侑笑着回覆几句话。
两个人就这样慢慢熟络起来,三不五时就会在假日约出去玩,次数频繁到即使不是李晏勳也知道他最近跟什麽人很亲近,更不用说是离他最近的双子姊姊--许萱庭了。
这天许乔侑刚从学校回来便迅速洗了个澡,丢下一句「晚餐我不吃了」便换上女装出门,此时已经接近六点,要知道弟弟从来不会在晚上的时候出门的,许萱庭虽然着急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丢下手中的厨具并把瓦斯熄火,踩着蓝白拖鞋便到对面去按响电铃。
这个时候,许乔侑穿着一身橙黄相间的明亮小洋装,脚上穿着白色的罗马鞋,浅棕色的长发束在肩头,小跑步到约定的地点,方杰全坐在机车上等待着,当他看到许乔侑跑来的时候,微乎其微的松了口气。
「不用那麽急,我可不会跑。」方杰全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许乔侑的肩上,这才拿起预备好的安全帽,「晚上还穿这麽少,当心感冒。」
许乔侑嘿嘿笑了几声,接过安全帽戴在头上,并把外套穿好,「你呢?骑车的总不能少穿。」
「没事,我穿长袖呢。」方杰全朝许乔侑招手,「上车。」
许乔侑轻轻笑了笑,扶着方杰全的背和机车後座扶手,侧坐上了机车,一手抱着方杰全另一手紧握扶手,抬眸看了一眼在角落牢牢盯着他们不放的监视器,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骑稳点啊。」回应他的是方杰全的轻笑声。
他们先是找家小餐厅吃晚餐,吃完晚餐後,方杰全以兜风之名载着许乔侑登上夜晚的小山丘,漆黑的山路只有几盏路灯,不足以完全照亮视线所及之处,尽管光亮之间的间隔并不远,看不清的山林仍然让许乔侑心底泛起浓厚的不安。
方杰全似乎对这条路非常熟络,没一会儿就抵达所在处,那是一个位於山腰的小凉亭,从凉亭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城市的全貌,无机质的灯光在夜晚闪烁着,大楼的灯光、车辆的灯光和路灯都显得有些渺小,晚风呼呼地吹着,许乔侑压住随风飘的裙摆,冷气窜进裙内时实在冷得他直起哆嗦,他抬头看向方杰全若有所思的侧脸,抿了抿唇。
这人还真是怎麽看怎麽合胃口,绝不能让他就这麽溜了,许乔侑忍不住想。
「这里很漂亮吧?每次我心烦的时候都会到这里来,吹吹风看看夜景,很快就冷静下来了。」方杰全说,视线迟迟没有从眼前的夜景移开,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没有其他人,许乔侑还以为他在对别人说话呢!
也许……这话真不是对着他说的。
「这麽漂亮的地方,想必很多人都知道吧?」许乔侑试探道。
「我是不清楚有没有人知道,至少我还没带过其他人来。」方杰全笑着说,眼眸像是藉由夜景看向远方,漆黑的眸子看起来更深邃了不少。
「哼……把妹的时候说这种话,看来经验挺多的啊。」许乔侑挑挑眉,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方杰全忍不住笑,终於转头看向许乔侑,细长的凤眼微微眯起,薄唇轻启:「看来小萱经验也挺多的啊,这都能看穿。」
许乔侑扬扬下巴轻哼一声,看向在夜晚闪烁的城市灯光,余光注意到方杰全的视线也回到眼前的夜景上後,手悄悄伸进皮包里,把手机掏出来。
「说真的,我不是没想过带谁来,只是我想带的那个人已经找不着了。」
耳边传来方杰全的说话声,许乔侑静静的聆听着,心中边盘算边滑开锁屏,点开另一个常用的社群软件,两边的社群软件所挂的名字是不同的,连ID也完全不一样,不会有人知道这两个帐号都是属於同一个人。
「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你想找的那个人叫什麽名字?也许我认识。」许乔侑状似不经意地询问,缓缓点开李晏勳的交谈视窗。
「许乔侑。」
音未落,许乔侑的手指停格在半空中,接着扬起一抹笑容,手指接着打字:【看着吗?】
讯息发出不用几秒钟便显示已读,下一秒回覆的讯息接着传来:【听着呢。】
许乔侑的笑容更甜了,手指快速的敲打着键盘,嘴巴边说:「真抱歉,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接下来传出去的讯息内写道:【你觉得他为什麽会知道这个名字?】
【我只知道现在很晚了,你赶快回来。】
许乔侑有些赌气的嘟起嘴,眉头一下子皱起来,耳边传来方杰全安慰的声音:「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许乔侑斜眼注意方杰全的动静,发现他并没有打算把视线转到自己身上时,手指继续敲打键盘,嘴边随意地问:「真的?」
方杰全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没人说过你还挺伶牙俐齿的吗?」
「我姊倒是说过我嘴贱。」许乔侑甜甜的笑着,在方杰全转头的时候迅速藏好手机,一双杏眼在夜景的光辉下闪闪发亮,让方杰全不禁看到失了神,似乎和脑海中的人影重叠了,那双凤眼微微睁大,微启的唇抿了一下,喉头也抖动了一下,许乔侑的笑容愈发甜腻起来。
方杰全回神後阖上双眼,轻咳一声,视线重新回到夜景上头,许乔侑微乎其微的咋舌一声,把藏好的手机再度拿出来,敲打着键盘。
「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看到你的当下,我还以为我终於抓到了一点头绪......每次看到小萱你,我总会想起他。」
许乔侑眨了眨眼,送出手机里的讯息:【我觉得我找对人了,再给我一点时间。】
【小萱正生你的气呢,还闹?】
【就知道生气。皱纹长出来了没啊?没长出来我可不回去。】
手机对面只隔一秒就会跳新讯息的频率突然断了,许乔侑偷偷笑了笑,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向方杰全带着有些丧气的侧容,安慰道:「虽然我不知道是谁,说不准还有其他人知道啊?」
方杰全摇了摇头,笑容里多了几分自嘲的意味,「我找了他整整一年,什麽人都问过了。」
许乔侑眯起双眸,轻轻哼了很长一声,「也许是你没找对方向?」音刚落,他感觉到手机传来一个震动,低头看向萤幕时差点没让他笑出声音来。
【许乔侑我警告你,再对你姊姊说三道四的,老娘就不让你回家门!】
一看就知道是谁打的讯息,许乔侑忍笑抖了抖身子,随即打出下一则送出的讯息:【没事,我睡阿勳家也成,他可高兴了。】
接着讯息的回覆又断了,许乔侑想像着待在李晏勳家里气到跳脚的双子姊姊,心情超级好,将手机放进皮包里,便转身对方杰全说道:「再不回去,我那爱操心的姊姊又要打电话来了,送我回去吧?改天再出来聊聊。」
「你们姊妹感情真好。」方杰全说,许乔侑笑而不语,跟着他回到机车前,戴好安全帽便坐上後座,让他载着回家了。
刚到家门前,就看到许萱庭一脸怒容,插腰瞪着许乔侑,目光灼热到像是要把他烧出一个洞。
「不是不让我进家门吗?我都准备好要睡阿勳家了呢。」许乔侑眨眨眼,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家姊姊。
「我怎麽可能真让你去睡别人家啊,丢人现眼!」许萱庭压低了嗓门,侧身让许乔侑进打开的大门,许乔侑经过她面前时低声嘟嚷:「又不是没睡过啊。」
「许乔侑!」
许乔侑摆摆手,不打算继续理会许萱庭的质问,而许萱庭关好大门後快速走到许乔侑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你今天是去跟谁见面了?这麽晚出去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啊?」
「姊姊,你再皱眉下去,就要变成妈了喔。」许乔侑眨眨眼,不理会怒火更甚的许萱庭,接着往下说:「女孩子不保养自己的话,会很难看的,姊姊已经够嫁不出去了,放过自己吧?」
「许乔侑!」不等许萱庭怒吼完,许乔侑伸出食指抵住自家姊姊的嘴,刚才还很无辜的杏眼微眯,瞬间就有种狡诈的意味,只见他低声说道:「姊,你认识一个叫方杰全的男生吗?」
许萱庭很快就冷静下来,杏眼也跟着眯起,有种危险的味道。「你为什麽会知道那个名字?」审问的语气相当低沉,甚至有种威胁的感觉。
看来答案是肯定的。许乔侑挑挑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绕过许萱庭并朝她摆摆手,随口说道:「没什麽,我先去睡了啊。」
这次许萱庭没有再叫弟弟的名字,沉默地看着弟弟阖上的房门板,紧紧得抿起嘴唇,拿起话筒打了通电话到李家去。
如同周围人所担心的那般,自那一晚约会过後,事情开始有了一点改变。
许乔侑不论是在上学路途还是放学,甚至是穿女装出门逛街时都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那种感觉跟李晏勳的跟踪行为完全不同,带着赤裸裸的恶意,许乔侑摸了摸手臂上起的疙瘩,刻意绕了远路想把人甩掉,可是怎麽也甩不掉,这种状况持续好几天了,就算是胆子再大的人仍是不免起了担忧和害怕的心。
这天许乔侑趁着放学的时候挤进人群,想要混在人群里面甩掉从校门口就一直跟着他的人,可是这些人彷佛在他身上定位GPS一样,怎麽样也甩不掉,刚脱离人群就马上追上来了,不过许乔侑也看清尾随他的人,那是三个黑衣男子,戴着墨镜的模样简直是在号召天下自己是可疑人物一样,不过也因此显示这件事的严重性。
这三个人看起来很有组织性,长期被跟踪所养成的直觉告诉他这附近搞不好不只这三个人,盯上他的应该是某种势力,他应该没有得罪谁才对啊?
嗯?许乔侑仔细想想,脑海中浮现好几个怒容,尤其亲姐姐占着数量特别多。
就在他一个走路神游下,正面和一身肌肉的硬汉相撞,许乔侑揉揉发疼的鼻子,抬头看向高出他好多的墨镜黑衣男子,眉头紧紧皱起,忍不住往後退几步,不料撞到身後肌肉硬度差不多的黑衣人,脸上害怕的神色再也遮掩不住。
「老大希望你可以跟我们走一趟。」面前的黑衣男子说。
「那个......你们的老大是?」许乔侑试探性的问。
「这点你不需要知道。」身後的男子说着便伸手抓住许乔侑纤细的手臂,粗糙的掌心惹得他有些疼,咋舌一声後紧握手中的书包往後一打,看准这人的身高算准距离,一下就打中身後那人的跨下,当那人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松手时,许乔侑迅速迎接前面要抓他的男子,他敏捷的躲开并钻进小巷子,思考着他为什麽去哪里都会被找到时,突然灵光一闪,把手机掏出来并扔出小巷子,自己从小巷子的另一侧钻出去,此时一家没有营业的店却突然打开後门,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拉进店内。
喀哒一声,落锁的声音传入耳中,漆黑的视线让许乔侑高度紧张的情绪变得更加紧绷,他只能感觉到自己正被人紧紧抱在怀里,鼻间尽是熟悉的香味,淡淡的清香,是他家邻居惯用的沐浴乳香味。
很快地察觉到正抱着他的人是谁,许乔侑分出神聆听门外的动静,好几个急促的脚步声和对话声传入耳中
「找到了吗?」
「没有,他把手机扔出来了,照理说应该没办法联络到任何人。」
「不要掉以轻心,万一让他跑回家就糟了,再搜!」
「是!」
脚步声渐渐远去,许乔侑缓慢地松了一口气,接着他的眼睛慢慢适应黑暗,抬头果真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嘴角无意识的勾起,整个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很多。
「你怎麽找到我的?跟他们一个手法?」许乔侑窝在对方怀中,感受着保护他的温暖,只见对方轻笑了几声,张口低语:「我找你从来不用手机。」
许乔侑笑了笑,这下是彻底安心了,他把头埋在对方--李晏勳的怀里,「说吧,发生什麽事了?你肯定是知道。」
李晏勳面对珍贵的宝贝从不卖关子,他收紧了手臂的力道,下巴轻蹭着许乔侑的头顶,似乎在心疼怀里受惊的小人儿,这种感觉让许乔侑的嘴角迟迟下不来。
「你找的那个小白脸家里混黑道呢,早跟你说过他很危险。」话语中似乎还带点怨气。
「小白脸?」许乔侑忍不住笑,伸出手指戳着李晏勳的脸颊,笑着说:「你的脸比他还白,整天都不出门。」李晏勳皱了皱眉,握住那手指,拉到唇边轻吻了一下,许乔侑微楞几秒,也不打算收回自己的手,任由他折腾。
「你说,方杰全那货知道他在找的人其实是个女生吗?」许乔侑随口一问,即便心中早有了答案。
「不知道。」李晏勳放开手指,唇转而落在怀里人的头顶,亲吻着他柔软的浅色细丝,「不过他爸知道。」李晏勳的动作稍作停顿,接着说:「还有,他爸也知道你是个男的。」
「也就是说,我只是无辜被拖累的?啧,同性恋有什麽值得提防。」许乔侑不满的嘟嚷着,两只手臂软软的搭在李晏勳肩上,让头顶不用再被唇瓣攻击,还报复性的咬了一口李晏勳的耳垂,他敢打赌现在口中的耳垂绝对红润的像颗珠子。
「嘶......」李晏勳吃痛了一声,倒也没有阻止,反而抬起一只手放在许乔侑的後脑,温柔的扶着,满不在乎的说:「没法生孩子吧。」
「我呸,这年头能有孩子的方法还不够多吗?」许乔侑刚松开嘴边的耳垂就是一声咋舌,李晏勳不禁笑几声,扶着後脑的手轻轻抚摸起来,嘴上安慰道:「不是每个人的脑袋瓜都能跟上时代呗。」
闻言,许乔侑没忍住喷笑,身体一下下颤抖着,「我嘴贱传染给你了是吧?」
「这话你爱听,我可以再多说点。」李晏勳微微勾起嘴角。
「别,你不适合。」许乔侑好不容易缓过气,眼睛贼溜溜得一转,「不想办法回家的话,我姊会担心的。」
说到这,李晏勳不再接话,手用力地按在许乔侑的後脑,敏锐的许乔侑马上发现不对劲,猛地推开他,面无表情的直视明显带着心虚的脸,杏眼锐利的眯起,嗓音不再像刚才那样软趴趴的,就像原本还柔软的黏土突然变成一根锐利的针。
「说,我姊呢?」
李晏勳的视线很少有没在许乔侑的身上,比如说像现在这样。
「李晏勳,你不说我就房里那只熊娃扔进焚化炉!」
「别!别......我说就是了。」李晏勳扁扁嘴,他从来不跟许乔侑硬碰,於是只好欲言又止的回答:「小萱她......直接找上门了,我急着找你,也就没怎麽拦她。」
「李晏勳!我姊要是有什麽万一,我就!我就!把你的电脑全扔进焚化炉!」
「没事、没事啦!小侑你别担心,再说那小白脸找的本来就是小萱啊,她不会有事的。」
「最好没事。」许乔侑鼓着脸缩回李晏勳的怀里,嘟嚷:「万一有什麽,你那几台电脑一个也别想跑。」
李晏勳只能苦笑,打开手腕上的接收器,调整了频率後插上耳机,将其中一耳递给许乔侑,许乔侑挑起眉,接过那只耳机後边塞进耳朵里边说:「怎麽?你在我姊身上也装了?」
「哪可能啊,我只是调到她手机上,能不能收到全凭运气了。」李晏勳接着掏出线接上手机,在萤幕上快速敲打着,许乔侑用眼角余光看了他一眼,压根儿看不清他指头的动作,很快就放弃了。
没过多久,耳机里传出声音,原本还有一点杂音,不过没几下便被李晏勳搞定了,轻轻松松骇进许萱庭的手机,接收到手机内建麦克风的频率,声音从断断续续到逐渐平缓清晰,可以听到些微的风声,更多的是口袋里衣服摩擦的噪声。
「那个消不了,忍着点呗。」
许乔侑点点头,心里再次感叹李晏勳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