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一的早晨,学校按照惯例都要进行升旗典礼,我走在队伍中,频频打哈欠。
「漾漾,你昨晚没睡好?」千冬岁神不知鬼不觉的挤到我旁边,估计莱恩也跟着,大概吧!
「啊、嗯……稍微想了一些事情。」昨天接收到太多讯息,不过最让我在意的,是在医院昏倒时所做的梦。
透过梦境,我才想起自己小时後尔偶能看见一些奇怪的『存在』,本来是想找姐姐确认这件事,不过她昨天就回大学了,打电话也没人接,传讯息到现在也只是已读不回……
我很好奇,舅舅死了之後,表哥然他们过得如何……会恨我吗?
「别哭了,一切都会好的。」
舅舅死後所说的话再度响起,我的心脏也莫名揪了一下,虽然记不太清舅舅的面貌,但印象中是个温柔的叔叔,总会抱着我跟然还有姐姐,说着许多从未听过的故事。
「啊!是哥他们。」
千冬岁的话把我拉回现实,一抬头正好看到学长跟夏碎学长说着什麽,然後往我们这边瞧。
我们之中隔着许多学生,又因为不同年级,只是短暂交汇一下後又跟着各自班级分开,所以只是简单点个头,视线也没有多停留。
站在操场上,等着其他班级陆续进场就定位,我的视线不禁拉向司令台上,那位穿着西装的校长。
看起来很普通,散发端庄有礼的气质,淡淡的微笑拉出较深的鱼尾纹,平时只有升旗典礼时才会看到校长,印象中也不是个什麽多讨厌的人,但身边已经有不少人警告,万一、如果万一真的是校长搞出来的……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呀!看到了!」
不敢再去看校长,却听到不少女同学骚动声,不只我们班上,其它班上也是。
「怎麽了吗?」我悄悄问旁边的千冬岁,他正用下巴指向一个方向,顺着望去,在司令台下师长所站的队伍中,有一个特别显眼、从未见过的人。
「他是……?」没看过的人,是新来的?
「之前不是说教育局打算派心理辅导师来吗?应该就是他了……」千冬岁皱着眉,说道。
应该……?
很少听到千冬岁会用这种推论的方式叙述,仔细想想,如果他比我们早知道教育局要派人来我们学校,没道理会不知道是谁要来吧!
千冬岁耸耸肩,「可能是教育局临时换人吧!我也以为要来的是另一个人……」
「咳咳!」校长出声了。「同学们早。」
「「校长早。」」
「开学已经进入第三个礼拜,希望各位同学都能渐渐收起玩心,专心在课业上,虽然最近学校发生不少事情,不过请各位不用担心,我们绝对会照顾好每一位同学的身心健康,有什麽困难都可以说给你们的班导听。」
有的同学已经开始打起哈欠,还有的虽然看似专注,底下的脚却不停拱着土,挖出一小处的挖坑。
「如果这些人你们都说不出口,也不要怕,我们学校今天来了一位新的老师。」
校长的这一句让不少台吓的女同学激动起来。
「安地尔‧阿希斯,他拥有国外心理谘商师执照,不久前刚从东欧回来……」
我盯着上台的人,金蓝的双眼有股说不上的诡谲,他彷佛站在校长身旁,但勾起的笑容却让人觉得他置身事外,也或许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校长的脸色不太好,介绍词甚至有点小心翼翼。
「教育局的人果然大牌,你看连校长都怕了。」千冬岁像是看好戏似的,完全没有刚刚的无聊感。
原来是因为对方背後的靠山大,所以校长才会这般谨慎啊!我了解般的点点头,再向台上望去,安地尔已经走下台,刚下面的教务长等等打招呼,台阶上的影子忽然晃动一下。
我眨眨眼,眯眼细看,却看到一双细长如枯木的黑手淹没在影子中,下一秒张开了一只眼珠,直勾勾地往我这边瞪。
我吓一跳,缩起身体,把自己藏在前面同学的身後。
「漾漾?」
我勉强扯起笑容,赶紧对千冬岁说没事,但只有我自己清楚,心脏像是刚经历一场生死劫,不停地跳动着。
怎麽回事?
刚刚那一瞬间,我有种像是看见以前的小黑球,那个曾经哭着跟我说很孤单,又害我不小心间接害死舅舅的鬼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