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东区‧搏击俱乐部
「老大,外头来了几个穿警察制服的家伙,说是要来临检!」
「警察临检?妈的,我他妈缴了多少钱给警察厅,是哪个刚上任的白痴敢他妈来临检我?」顽皮豹正在数着昨晚黑拳给他带来的可观收入,手上的硕大宝石戒指随着手指的转动而闪闪发亮。「把那毛没长齐的白痴给我带进来,我要看看他的长官是谁,看我他妈敢不敢一枪毙了他!」
通报男子原路折返後,顽皮豹从抽屉中取出镀金手枪,再从紫色西装外套暗袋里抽出黑丝手帕,吹着口哨擦拭着枪管,等着教训来者。
殊不知──
「啊啊!啊──」
「妈的!搞屁啊!」门外远处传来的惨叫声,让顽皮豹吓得立刻挺直背脊,身边的几个小弟从身体各处掏出手枪,挨着门的左右两边,屏气等待。
沉稳的、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缓缓逼近,房间内的人大气不敢喘一下,随时准备好大门被人踹开後以子弹洗礼;然而……
「叩叩叩──」
敲门?
小弟们回头看着顽皮豹老大,在高度精神压力下,顽皮豹扯着还惊魂未定的嗓子,喊:
「谁?报上名来!」
「快递。」男人的声音,从容不迫……有鬼!
「送什麽?」
「写着给顽皮豹老大的惊喜!」
「妈的搞什麽东西?」顽皮豹看了一眼离门最近的小弟,如果开门发现情况不对就毙了他!
小弟开了一门缝,透过房间内的光线看见门外站了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面带毫无杀气的微笑,瞬间让人卸下了心房。
「老大,看来应该真是送货的。」小弟把门大开,让微笑男人走了近来,他脚上的纯手工BRAKER皮鞋敲响地面,每踏一步都让顽皮豹的心跳重击一下。
「送……你妈、你妈才是送货的……这、这是谁你不知道……」顽皮豹看见所谓的「快递」,差点没有双膝跪地磕头膜拜。「让开、让开!你们都给我让开,还不快给加百列大人让路!」
「不用如此拘谨,阴沟里的老鼠不曾见过我,这反应我不怪他们。」加百列松开背着的双手,顽皮豹这才发现他手里握着染红的乳胶手套。加百列注意到他的视线,好意解释道:「这个啊,是送你的惊喜。」
加百列勾勾手指,顽皮豹立刻伸出珠光宝气的双手,随後把有些重量的乳胶手套垂直交到顽皮豹手中。手套里发出的液体物体的碰撞声以及那温热感,让顽皮豹吓得立刻甩到桌上,放在上头的大把钞票立刻被溢出的液体染红……
「加、加……加百列大人?」顽皮豹看着红色液体染湿他的钞票,数秒後才惊慌失措地回头看向加百列。
「这什麽东西你看不出来吗?真是可惜了,刚才你还透过他来指责我是刚上任毛没长齐的白痴,还想看看我的长官是谁不是吗?」加百列走到他用来数钱的宝座前,顽皮豹立刻拉开既舒适又有高耸靠背的沙发办公椅,加百列优雅地入坐後,面带微笑地看着他,道:「这条舌头你可要好好收藏着,顽皮豹老大。」
「加百列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人有诸多冒犯……请大人原谅……」
「你坐拥东区管理尚可,所以我一直对你没有太多管束,今天倒爬到我头顶上了?」加百列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顺势轻弹西装上的一抹灰尘。
「小人不明白……」他都快要跪下了,哪敢爬到他头顶上啊!
「真不明白?」加百列提高语调,隔着乳胶手套把玩着桌上那条被手术刀俐落切段的舌头;顽皮豹见状立刻在他面前跪下了,随後一屋子的小弟也跟着跪下。「不需要这麽紧张,一屋子的人跪拜我,也改变不了事实喔。」
「请加百列大人明示,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这个人,是从你的俱乐部走出去的,我蛮想知道你哪来的胆子,嗯?敢放任你的小弟来偷袭我『长官』的女人?」语毕,加百列从西装外套暗袋中掏出一张高清画质的照片,语气轻松且带着笑意,与字里行间透出的杀气完全对比。「我『长官』现在很火,你说怎麽办呢?」
顽皮豹半起身接过照片後,再跪回原地,一脸狐疑。
「这个人?」妈的,谁啊!
「你的表情写着『老子不知道』啊,真不知道还假不知道呢?」加百列抬起一脚,发亮的皮鞋前端顶着顽皮豹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与自己视线相交。
「大人……这人小人真的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呢?」加百列大人的皮鞋怎麽这麽冰冷,冻得他下颔不断发抖。
「名字?怎麽,你在道上用真名混吗?」加百列的脚又再提高了角度,鞋尖抵着顽皮豹的喉头,让他觉着有些作呕。「对於这个人的记忆我看看你会用多少资产来换。」
加百列随即掏出手机,才简短说了两句话……
砰──
「法克!Shit,他妈的是发生什麽事!」毫无预警的爆炸声,除了加百列稳稳坐着外,其余人士皆被震得东倒西歪;顽皮豹不经大脑的满口粗话,惹来加百列的皱眉。
「我不过是炸了你的保险箱而已,见过世面的顽皮豹老大不用如此大惊小怪。」加百列满脸笑意,视线扫过全场後,说:「黄金宝石应该喷满地了,我走了以後,你们见者有份。」
「加百列大人……」
「现在,你还是想不起照片里的男人是谁吗?」
「你……你们这群废物不要只会跪在地上,还不赶快过来帮忙认人啊!」顽皮豹可禁不起再一次的财物损失,赶紧号召小弟们来指认照片里该死的男子。
经过数分钟的窃窃私语,终於有人想起:
「老大,这是大约1个月前来打黑拳,嚷嚷着他非常了解伊顿黑手党的黑帝,还吵着要见您的那个家伙啊!」
「1个月前……」妈的谁记得那麽久以前的事情啊!
「米奇?老大不是让人把他轰出去了?他没死?」
「米奇!原来是米奇!」
「看来你们是找回自己的脑子了,很好。」加百列笑吟吟地看着顽皮豹,想必接下来不必他开口,顽皮豹也知道该怎麽做了。
「赶快把他那天的报名资料拿来,还有那天的监视器画面也调出来!」顽皮豹喳呼着小弟动作,再换上一张讨好的表情面对加百列。「加百列大人,他只是来打黑拳、来赚奖金的……他真的不是我的人、真的跟我无关啊……」
「你觉得我没脑子,看不出来吗?」
「是是──」
加百列从顽皮豹这里拿到更多的线索,理了理西装外套上的皱褶後,仍是一贯的优雅姿态走了出去,徒留一屋子的人瘫软在地。
「警察署长,听说顽皮豹交了不少钱给警察厅来规避临检,这你自己看着办吧!」
「属下失察,我们会立刻查明此事。」
「米奇老鼠的资料到手了,走吧!」加百列转头对着在外头接应引发爆炸的乌列说道。
「我操,真看不出来你也是个逼供高手!说到逼供,我还真有点想念拉斐尔同志,你可别抢了这招作第三专长啊!」乌列一见加百列,热切地将粗壮的手臂勾搭在他肩上。
「拉斐尔同志很好,下次你看见他就健步如飞了。还有,别把你满手的爆炸粉尘沾到我身上来!」
「抓老鼠还嫌脏,拿手术刀割人舌头的时候怎麽不嫌脏?」
「所以等一下这游戏就交给你一枝独秀了。」加百列见他死不肯放手,只好拿出方才切断某人舌头、还沾着血迹的手术刀来;乌列立刻松手,并且离他两步远:
「把那鬼东西拿走,谁知道有没有爱滋病。」
「要抓老鼠就别嫌脏。」此话奉还。
「放心吧,你等着看我怎麽围捕我们可爱的米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