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伦敦‧金丝雀码头(CanaryWharf)
金丝雀码头位处於泰晤士河以东,两个U型河套之间,在19、20世纪时这里以船坞林立着称;但在二战以後该产业衰退,大量船坞倒闭。直至1980年代伦敦市政府重新改造此区域,因而转变为现在伦敦主要商业区之一,数栋英国最高建筑物都座落於此。
伴随河面摇曳的商船,与成千上万亮着灯光的玻璃帷幕高楼大厦相衬,船坞显得极简陋与狭小……夜晚河岸的路灯形成天使的光带,让月光黯然失色的大楼发光体,倒映在泰晤士水面上,亮度加倍。若是从几万英尺高的飞机窗户俯瞰,肯定觉得刺眼。
金丝雀码头面积莫约130万平方公尺,其中包含着办公室、零售空间以及拥有绝美天际线的商业大楼,夹杂在其中的陈旧船坞突显了黯淡……更加适合藏匿在伦敦角落的不法分子喧闹。
「真难得能跟你一起踏在加百列的地盘上撒野!哈哈哈哈!」放肆豪迈的男性笑声震动着水面,从声音判别,应该是拥有高大身材的粗旷男性。
「我们几个要同时出现在伦敦,也真是不容易。」男子的身旁,一抹相较之下细腻轻柔的嗓音,悠然响起。「大人看起来是相当重视这件任务。」
「说起来,加百列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发狂的!」语毕,在夜色灯光照映中清晰可见的粗壮手臂,将把玩在手中的某种东西开启了开关。
「你有在怕吗?」与其并肩的男子操控着全球限定10艘的Arrow460Granturisom游艇,甩尾停靠在码头边溅起不小的水花。
「大人授权,谁理那心理变态!」说话者正是与加百列隶属同一组织的四使之一,专门负责镇压,但凡有骚动之处立马夷为平地,清理门户不留半点痕迹的乌列;一年四季都穿着一件黑色贴身挖背背心,炫耀着那一手可以扛起两个人的发达肌肉,除非遇到极寒天气才会搭上一件黑色皮衣,彷佛春夏秋冬的变化与他无关。
「我们几个没有谁有资格批评谁是心理变态吧?」与乌列并肩在限量游艇上的,便是米迦勒口中用想像不到的手段摧残肉体和心灵的逼供专家──拉斐尔。但米迦勒忘了告诉卡洛儿,他的外表就像美国电影中常常被霸凌……长相异常姣好却斯文柔弱看了就想霸凌他的瘦小家伙。「滚上岸去,你手上已经上膛的机关枪口不要对着我!」
虽然身材不如加百列和乌列优异,但气势不比人低。
「我迫不急待要让『格雷先生可以见我了』!」乌列露出邪气的笑容,右手举着7,8公斤重的转管加特林机枪,身上背着两排子弹,一副美国大兵要前往中东大开杀戒的模样。
「想不到你居然看过那种娘们的烂片,该不会你这熊一般的外表埋着少女玻璃心吧?」拉斐尔轻盈地跳上岸,手插口袋陪着乌列缓步向目的地前进。
「去你妈的少女玻璃心!要是让我见到那个格雷,我肯定轰爆他子孙袋,让他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靠着那玩意混!」乌列的言语粗鲁是全组织都领教过的,唯独对那位大人会使用敬语;地位平等的其他三使很想知道他到底还能爆出什麽惊人的言语,或许只有乌列的属下犯蠢时才知道。
「那个格雷是哪个格雷?」拉斐尔左右环顾,确认在货舱後头都部署好组织人马,继续安然地与乌列打屁一边前进。
「就是躲在屋子里的这个格雷,老子来了还不妈的给我滚出来!」乌列大脚一踹,陈旧的船坞木门立刻碎裂飞散,尘烟弥漫。「靠,躲在这种几百年来连鬼都不光顾的鸟地方,搞得老子过敏我就轰烂你!」
「要想不过敏的前提就是不要张着嘴鬼叫。」拉斐尔优雅地从口袋掏出素黑手帕,摀住口鼻。「选择这里做为赃物藏点,能骗过的大概只有英国警察吧!」
「英国警察高官只是我捏在手心里的蚂蚁,呿!」乌列啐了口唾液,威力十足的机枪靠在硕大的膀臂上,恶作剧地扣下了扳机,立刻发出巨响──枪声以及屋顶碎裂的声音。
听见宛如信号的枪声,原先驻守在货舱後头的机动部队,各小队包围了老大所在的船坞,队长则持枪冲了进去。
「搞什麽东西,你可以把眼睛张开再轰吗!」拉斐尔猛力挥散因乌列而起更加浓烈的尘烟,投以一个澈底的白眼。「原本没人的船坞被你搞得像千禧年跨年晚会一样热闹,真是好棒棒、好感谢你!」
「没人就炸掉啊,老子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格雷!」乌列反射神经道。
拉斐尔脚上那双在夜晚中依旧发亮的EdwardGreen手工皮鞋,来回在船坞地板踱步敲击,寻找会发出回音的那一处。
「闭嘴!」拉斐尔抬手制止,瞬间室内安静地连头发飘落的声音都能听见。「这里,给我弄开!」
只见斯文的拉斐尔甩了甩手帕,踏着优雅的步伐到船坞外头,站在单膝蹲下的机动部队中间,一副天神降临的不可一世样。
面对船坞内此起彼落、如冰雹密集落下的枪声,拉斐尔戴起了早有预备的耳罩;子弹冲击着隐藏在老旧地毯之下有些发锈的铁门,迸裂的火花可比金丝雀码头的灯光,避免乌列不知节制地轰炸产生的亮光闪瞎他的眼,默默地戴起Ray-Ban空军飞行员专用的太阳眼镜,那模样不是一个帅字可以形容。
双手环胸,腕表上秒针已跑过1圈,也该停消。
「差不多了吧?铁门都被你削成泥了!」摘下耳罩、墨镜,富有节奏的皮鞋声让人充分感受到步行者的从容。
「我还没玩够!」乌列正在兴头上被制止,如同正犯毒瘾的人把毒品从他手中抽走一般痛苦。
「格雷在下面等你,省点弹药好吗?」拉斐尔望了一眼废铁门下的阶梯,阴暗潮湿至极。
「格雷先生?格雷先生,可以见我了吗?」乌列响亮的声音传至楼梯底部,里头传出了一些声响回应。「看来格雷先生是准备好要见我了,哈哈哈哈!」
「这烂梗请问你要玩到什麽时候?」拉斐尔随着一马当先冲下去的乌列後头,在10几阶的楼梯之间完成了确认子弹、装消音管和上膛。
「玩到我毙了他为止。」乌列踹开大门,大动作震得满室酒瓶因撞击而震动。「嗨,亲爱的格雷先生?」
「喔我的上帝老天!」格雷瑟缩在地下收藏室里,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见到债主还是吓得跳了起来。
「上帝老天耶稣都救不了你了。怎麽不问我们是谁?喔也是,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是谁!」拉斐尔啧啧称奇在地下室中居然建造了如此精美讲究的酒窖,温度、湿度都保持得相当好,真正是个爱酒之人。「瞧你这6,70岁的人了还抱着这满室的酒?你能喝到几岁?」
「这是我的宝贝收藏,怎麽能喝它!」格雷怀里抱着的,正是最近才得手的钻石威士忌。
「你的宝贝收藏?那就更值得我来交涉了。」拉斐尔透出笑容,是一种极力压抑亢奋细胞却又想放任它胡闹,最终化作一抹不自然的灿笑。「新得手的钻石威士忌,还喜欢吗?」
「想干嘛?就算你开10倍价格我也不会卖你!」
「本来就属於我们的东西,我何必要跟你买?」拉斐尔拉了张椅子,摆在格雷的正前方,解开西装外套钮扣後优雅入座。
「你在说什麽我不知道!」格雷立刻把酒瓶藏置身後保险箱上锁,微胖的身躯再挡在保险柜面前。
「也可以,到天亮前我大概有12小时可以跟你耗着,你不知道的话我们就慢慢地在你大脑里一层一层地、慢条斯理地翻开脑肉,寻找答案吧。」
乌列放下一直扛着的重量机关枪,砰地一声巨响让格雷吓得跳起来。乌列知道,拉斐尔的拿手好戏即将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