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我还以为你要问我有关於疾病的问题,没想到是要问我的身家背景,你可以早点说阿......」我还以为遇到变态......
邵延抓了抓自己的後脑勺,虽然第一次见面就对想帮助自己的人凶,但是邵延并不讨厌他们,只是无法接受自己已经严重到需要别人帮忙的阶段,对他来说目前生活还可以自理,就算变得不方便,只要咬个牙还是可以撑到呼吸中止的一刻。
「我是你的心理治疗师,如果你有什麽问题都可以找我聊,例如你对渐冻的想法。」
「我觉得渐冻人是一种倒数的死亡,现在的症状还算轻微,偶尔走路会使不上力气,却没办法保证会持续多久。」
「说真的我觉得舅舅不需要花钱请你们来照顾我,对我来说目前的生活还能够自理,之後差不多都是躺在床上,一台电脑就能消磨时间。」
「杜先生......」
「怎麽?」
「你以前都玩哪些社团呢?」
「国中的时候是弦乐团与田径,高中也是。」
「你喜欢吗?」
「不喜欢怎麽会进去?」
「看来你喜欢运动对吧?那麽怎麽能忍受之後的日子都躺在床上呢?」
「问题是我没办法动,使不上力气,到时甚至连沟通都有问题。」
「所以你才会那麽想啊,不过杜先生你听过心愿清单吗?」
「听过,怎麽?」
「渐冻的确跟你说的一样,但我们没办法保证它恶化的速度会像你说的这麽快,既然你舅舅都请我们来了,怎麽可能让你一个人慢慢的等待着倒数呢?」
「透过心愿清单可以来充实你那空白的倒数日子......」
“我准备好接受~别用亏欠拖着~夜太长梦太多放不下为什麽......”
「不好意思。」
杜邵延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是谁打来後,站起身子,走到一旁滑下接听的图案。
望着杜邵延的背影芷韶心想完了,感觉一来就跟他说心愿清单的事,好像在强迫推销,如果当事人的心情还很乱的话,我说的话不但会刺激到他,说不定等等就会慢走不送了。
啊啊,可是他都考虑过自己将来的生活方式,那麽我所提出的想法,也许他会接受。
「怎麽了,阿宏?」
「你考虑好了吗?以庭的丧礼。」
「那个啊…」
邵延叹了口气,以他现在的样子是能去哪里呢?
「毕竟她喜欢你这麽久,你不去看她,她会伤心的。」
「那你呢?在我休学的时候你不是跟她告白了?她有你就好了啊!」
「话不是这麽说的!」
电话一头传来阿宏生气的大吼。
「延,你知道吗,从你开始休学後就变得很奇怪,不让大家到你家找你就算了,之後连说话都带酸带刺的,好像故意要远离我们,能别装的一副死人样吗?」
「你生气啦?」
邵延苦笑着,当初他谁也没说就向学校申请了休学,连老师也是收到学校通知才知此事。所以阿宏今日发这麽大的火,他也不是没有预料到,只不过自己就是快要死掉的人了,是要怎麽不像个死人啦?
「不过我真的是死人喔!」
「到现在都还在开玩笑!智障喔!」
「抱歉,不过我还要再考虑看看。」
「随便你!」
阿宏在说完那句话後就挂断了电话,邵延无奈的坐回位子上。
「我们说到哪了?」
「你没打算跟同学说吗?刚刚打电话过来的是同学没错吧?」
「不好意思,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邵延叹了口气,他才不想让他们看到这样的自己。
「没关系,我们先讨论到这里,你考虑看看吧!」
「什麽?」
邵延不解的走到客厅帮她开了门。
「谢谢,我後天还会来,那时我们再讨论吧!」
「喔,再见。」
讨论什麽?这句话他来不及说出口,难道白芷韶是要他考虑以庭那件事吗?
还是自己想太多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跟阿宏说了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