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发生什麽事?」陈米搞不清楚状况。
「就我所见,老叶和那个女的一定发生了什麽。」钏爷指着向他们这桌走来的女性。
「……如果我没看错,她要来坐我们这边?」陈米说。
「挡,不给坐!」
钏爷下令,陈米立刻坐到叶桩隔壁的空位,并且将食物摆满桌子,弄出这里已满员的样子。
女人愣了一秒,装作没事一样去找别的位子了。「我去拿食物。」党黛黧说完就要起身。
「我也去。」叶桩也站起来。
钏爷挡住两人,让陈米去拿。
「你们都坐下,冷静一点。」
党黛黧露出不解的表情,「我一直都很冷静啊。」
「你看起来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叶桩说。
「但是我真的没有生气啊……只是想通了一些事。」
钏爷仔细观察党黛黧的表情,发现她真的没事一样,但还是有点担心,「是不想生气担心身体不好吗?」
「不是,我真的没有生气。」党黛黧无奈,怎麽没有人相信啊。
「生气?担心伤身?」叶桩敏锐地捕捉到关键字。
钏爷一脸不敢置信,「小黛,你没说?」
「啊,忘了。」小黛转头看向叶桩,笑着说,「我怀孕了。」
叶桩一秒石化了,花了十秒才恢复过来,「真的?」
「真的。」小黛温柔地笑。
叶桩一直都不太会有变化的表情开始出现弧度,「想辞职是因为这个原因?」
「嗯,想好好养胎。」
「好,我养你。」
党黛黧呵呵笑,「当初你还说你不养米虫呢。」
叶桩抓过党黛黧放在桌上的手,用双手包裹住,「我乐意养你。」
钏爷看这温馨的画面,心想:果然是多事了,根本没事。
陈米拿食物回来,发现气氛变好了,听钏爷说才知道是他们太过紧张,党黛黧才不会因为小事而吃醋。
吃完饭,党黛黧把东西收一收就回家了,本来就没有多少物品,收拾起来很快。
一到家,她开始翻找自己的笔记本。找了半小时,她总算找到了,里面写着她学生时代所记录的实验跟假说。
她一直很好奇,如果人类未经学习,是否能够用双脚走路?还有母亲不用母乳喂食婴儿是否影响婴儿的发育。
将笔记看完,党黛黧微笑,撕下的一页写上更详细的实验内容。
叶桩回来,看到的就是笑得像圣母的党黛黧,他突然鸡皮疙瘩起一身。
不好的预感。
桌上的一张纸引起他的注意。
本来以为是离婚协议书之类最容易在吵架时拿出来用的武器,结果上面标题写的是实验。
叶桩越看脸越黑。
「叶桩,我不是什麽好人,我不会管你的生活,想要与人暧昧就暧昧,想要离婚与真爱在一起我会放手让你走……这是我原本的想法,爱不是永恒,不爱就是不爱,只能放手。」
叶桩走到党黛黧面前坐下,「现在的想法是什麽?」
「我从来不知道我会……对爱情这件事这麽有报复想法。我现在的想法是:如果你不爱我了,爱上其他女人所以要离开我,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儿子,我会把他们扳得不能再弯,再也不会爱上女性。」
叶桩轻轻拥住党黛黧,「我以前也不知道自己会爱上一个人,我曾经不相信婚姻。」
「为什麽?」
「年轻时再恩爱,爱都会随着时间流逝。婚姻是爱情的坟场这点没有错。我的父亲和我母亲曾经恩爱过,但是我父亲赚更多钱後,开始拿钱给别的女人花,甚至生了私生子。」
叶桩的力道加大,「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接受过父爱,没有拿到玩具,没有被他背过,没有被他照顾过,但是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弟弟全都有了。」
党黛黧拍了拍叶桩的背。
「我是自己发现这件事的,因为在母亲出差时,半夜他都会出门,夜不归宿。还有看到他买一些小孩子玩的玩具,或是用着味道陌生的香水。呵,从来不用香水的人开始用,东西只能是来自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了,後来他中风住院,之後就没有下文了。」
党黛黧安慰道:「别在意了,那一对母子就是生来惩罚他的,让从没照顾孩子的人也体验一把照顾孩子的痛苦。」
叶桩失笑,「为什麽你可以如此乐天?」
「一种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概念。」党黛黧捧起叶桩的脸,「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小黛,你真是我的信仰,让我脱离迷途。」
「喔,那叫声女神听听啊!」
「……」
「开玩笑的啦!」党黛黧看着叶桩的眼睛,「大火只能快炒,只有慢火才能熬煮出最浓郁的汤。」
「小黛,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我的事。」
「那为什麽跟我说?」
「因为你也跟我说了你的想法,那与我想法差不多。一开始我们没有感情......我想着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我就会成全你,直到现在也是一样,虽然现在要我放手会很痛苦。」
「我可以把你刚才的剖白,当成你不想跟我分开吗?」党黛黧两眼弯弯的。
面对眼前的笑颜,叶桩不自觉地笑了,「可以。」
「放心吧,叶桩,我们的从来没有荒唐恋爱过,不存在热情流失,因为本来就没什麽热情嘛。」
「嗯。」叶桩用手描绘党黛黧的眉眼,吻在她的唇上。
放开,叶桩指着桌上的纸,「那张实验是什麽?」
「我的实验计画书,忘了说,这是一对双胞胎,一个实验组一个对照组,刚好可以做实验!」讲到实验,党黛黧的眼中充满研究者的狂热,「你说要实验行走是後天还是先天行为呢,还是看完全不供应母乳对婴儿的影响?」
「都不行。」叶桩斩钉截铁,这大概是叶桩一生中最不淡定的时候了。
「……好吧。」看叶桩这麽坚持,党黛黧只好妥协。
叶桩擦了擦冷汗,党黛黧从来都带给他惊喜跟惊吓。
这时叶桩发现今天的党黛黧说话的独特性好像少了一点,回顾了党黛黧所说的每一句话,叶桩问道:「你说如果我爱上别的女人就要扳弯我儿子,是特别指女人吗?」
「是啊,如果爱上男人我就放你走。」党黛黧轻快地说。
「……为什麽?」
「从异性恋到同性恋一定要跨过重重难关,心理上啊,道德上啊还有家庭,所以我会诚心祝福。」
「我以为你会简短地说『异性只是传宗接代,同性才是人间真爱』这句话。」
「这句话我不喜欢,我认为这污辱了异性恋,否定异性恋。爱不过是信息素的相互作用,是生物行为,不存在真与假。爱情跟繁衍不能相提并论。」党黛黧转为学术模式,「若真要说,一切生物的最终目的都是繁衍,拘泥於飘渺爱情的人才是违背自然。」
「……我倒是觉得你的论点否定所有爱情。」
「我本来是不相信爱的,但是现在我信了。」党黛黧环住叶桩的脖子,主动送上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