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牆 — 第五章03

「我们的海棠,也就是饰演冰山美人的人,你们想,冰山美人给人的印象一向是冰冷而难以亲近的,然而她们内心却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呆若木鸡这个成语,我们之所以用来形容冰山美人,是因为冰山美人在难以亲近的外表下,隐藏着自己内心的情感,她们并非冷眼看待任何人、事、物,事实上,我们可以解读为,冰山美人的心理有着呆若木鸡,两者具有连贯性,而呆若木鸡这个成语的寓意,指的不是真呆,只是看着呆,其实可以斗,可以应战,可以吓退群鸡。」薇安顿了顿,继续说明,我张开耳朵,全神贯注的听,其余人亦是。

薇安的说法我从没听旁人说过,觉得新奇和有趣,我忍不住在心中替她鼓掌,不过或许这样的解释看在陈瑞和某些同学眼中,是过於牵强的。

「而我真正想说的,是有些人的心并不如外表看起来的坚强,也许她表面上很冷静,其实心里正在淌血,向这种人,是最使我心疼的,而我最痛恨的,是那种利用他人对他的情感,去伤害别人的人,相反的,有些人的外在所表现出来的,是柔弱无辜的,很多人看不清他真正的内心,会被他的外表给欺骗,在这里,我必须在衍伸一个成语,道貌岸然。」薇安看顾林的眼神和刚才张棉玉在台上看我的眼神,似有若无却具有杀伤力,我明白薇安是在替我出气。

「还有阿。」薇安这次直接正面的朝张棉玉看去,大家都看的出来,接下来薇安说的话是要针对她的。

「我认为,有些人对他人帮助是盲目的,他可能想帮他的好朋友成全一桩好姻缘,事实上他是在助纣为孽,他帮助了他,同时却伤害到另外一个人,你们说,这个忙,还要不要帮?」薇安在话的最後对薇安挑眉,表面上是在询问大家,实际上是在明示张棉玉别再管颜欣桃和顾林的事。

班上同学闻言,一阵静默,他们不晓得为何薇安要对张棉玉说这番话。

我猜想,班上大概只有我、薇安、张棉玉、颜欣桃知情,至於顾林,我无法肯定他了解与否,虽然薇安一席话说的很明显,但人若要装傻,什麽事都可以假装无感、不关己事。

薇安语毕,我特意观察张棉玉和顾林的神色,张棉玉一脸愤怒,顾林则是一脸淡然,张棉玉的神色我并不意外,而顾林的神色却使我的心如寒冬般冰冷。

顾林究竟是装傻,还是他只是掩藏他心里最真实的情感,又或者,他是真的不在意呢?

陈瑞双手环胸,若有所思,薇安的一番话太过针对,和刚才张棉玉针对我一样,陈瑞大概不能理解我们不过小小年纪,正值青春年华,何以有那麽多的心结与纠葛。

如果硬要说,陈瑞其实也有牵涉在其中,若不是陈瑞让我们在国文课分组,颜欣桃也不会和顾林同组,而我也不会每天活的这样痛苦,看着他们每天在学校讨论国文、分组表演时一起上台表演,看着他们有这麽多的肢体接触。

当然,我也明白,就算陈瑞说要分组,顾林也可以选择不和颜欣桃一组,毕竟陈瑞并不插手我们分组的事宜,想和谁一组,决定权在我们身上。

「嗯......我觉得,你说话很有逻辑,老师也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如何能有这麽大的感悟呢?或者,你有经历过什麽,可以和老师与同学们分享吗?」陈瑞沉吟了一会儿,用试探的口吻对薇安说。

「当然好呀,不过呢,这个故事不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是发生在我一个很好的朋友身上,而这个朋友,她现在在别所高中就读。」薇安很开心陈瑞给了她继续发表的机会,我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事,与我有绝对的关联,她口中很要好的朋友,指的是我。

「我假设我朋友叫牵牛花,她和班上的男同学甲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们不打算让班上同学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喜欢低调、不张扬,而班上女同学假设叫做桃子,她很喜欢男同学甲,她有一个好朋友,叫做棉花棒,棉花棒深知好朋友桃子很喜欢男同学甲,而她不晓得为什麽,知道牵牛花和男同学甲的关系,她在知道男同学甲有女朋友的状况下,设法帮助桃子和男同学甲更亲近,甚至会搞很多的小动作来使牵牛花伤心。」薇安用愤慨的语气说着,彷佛她在说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牵牛花性子安静,不争不抢,她可以安静的像月亮一样,她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极为难过,她的难过我全都明白,可我却帮不了她,我只能尽量以言语安慰她,我知道她心里十分在乎男同学甲,她爱他,这个棉花棒正试图拆散牵牛花和男同学甲,将男同学甲和陶子凑成一对,她的自私和无知,使牵牛花每日生不如死。」

「那现在牵牛花还好吗?我很心疼她,棉花棒真的是有够可恶的,都没顾虑到牵牛花的感受,重点是,棉花棒是在知情的状况下耶,这种人,不配存活於世界上。」一名女同学愤怒的说着,她正心疼着化名为牵牛花的我,对此我感到十分欣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是非观念的。

「就是说呀,哪天让我看到棉花棒,我一定很甩她一巴掌。」和她同组的人附和道。

「什麽一巴掌,太少了,至少要十个连续的,不过这些都只是肉体上的疼痛,远不及牵牛花心里所受的痛苦与折磨。」另一个女生激动的说着,旁边几个女生纷纷赞同的点头。

「是说,桃子不知道牵牛花和男同学甲的关系吗?不知者无罪,假设她知道,也真该赏她几巴掌的。」

「这部分我不太清楚,桃子究竟是居心不良还是居心有良,时间会证明一切。」薇安语毕,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和我们演戏完的掌声一样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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