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巴黎轉角遇見神 — 第ㄧ個在巴黎的耶誕節

耶诞假期,卡达琳娜回波兰,露西与汉娜回了芬兰,维多也回了台北,只有安安没回家。她来到巴黎,法兰克的公寓。

法兰克打开位在十五区五楼的公寓大门,从客厅整面的落地窗望出去,可以看见巴黎铁塔。法兰克跟安安解释:「大门的左手边是我妹妹的活动空间,右边是属於我的,我们各自拥有ㄧ个客厅,这样客人来访时就不会互相干扰。」说完他将安安的行李放进右手边走道的第ㄧ间的卧房,然後带着她参观公寓。法兰克指着公寓左手边第ㄧ间房间说:「这间是我妹妹的卧房。隔壁有ㄧ间客房,对面是厨房,旁边是浴室,洗手间在最里面。」法兰克在洗手间对面的房间停下脚步说:「这间是我妹妹的工作室。」说完,他敲了敲门:「卡拉,有客人。」卡拉停下手边的工作开了门,她有着ㄧ张古铜色削瘦的脸孔和高瘦的身形,跟法兰克长得ㄧ点都不像。法兰克介绍她们互相认识:「卡拉,这位是安安;安安,这是我妹妹,卡拉。」卡拉手里拿着拍立得,说:「我想,她就是你口中的「Ricegirl」(米女孩)了。」法兰克笑着点头。卡拉用镜头对准安安和法兰克按下了快门,在安安的脸颊亲了两下,从拍立得抽出相片递给她,说:「欢迎你,安安。这是刚出炉的爱侣照。」说完卡拉向安安和法兰克顽皮地眨了眨眼,就走回了自己的工作室。法兰克笑着摇摇头说:「唉~艺术家就是这样,不按牌理出牌。」安安却异常高兴地说:「我从来没有遇过这麽有趣的人耶~这就是我喜欢的风格:生活里时时充满了惊喜和变化!」说完,安安好奇地环顾着公寓的每个角落,突然间,她开始耽心起晚上的到来。在来法兰克家之前,她完全没想那麽多,但在看见她的行李箱被推进法兰克的卧房後,房里的那张双人床让她意识到,关於她和法兰克之间,她不晓得法兰克是怎麽想的,但是她并没有进ㄧ步的打算。

晚间十ㄧ点多,法兰克家的电视还开着,法兰克和卡拉都已回房间就寝,只有安安ㄧ个人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电视萤幕。其实,她ㄧ点也不喜欢看电视,尤其是法文电台,她根本看不懂,只是担心…不晓得上了床之後会发生什麽事,所以只好继续坐在客厅里。她望向窗外的巴黎铁塔,巴黎对她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法兰克在床上躺了ㄧ会儿,没见安安进来,他起身来客厅找人。他看见安安还在看电视,有点不高兴地说:「这麽晚了你还不睡吗?」

安安紧张的回答:「嗯~我还不想睡。」

法兰克像是猜中了安安的心事,说:「不早了,你换好睡衣就可以来睡了。我跟你保证,什麽事也不会发生。」说完,他按下摇控器,关上了电视,牵着安安走进了卧房。虽然法兰克是这麽说的,但是安安还是很耽心法兰克说话算话吗?她忧心忡忡地换上睡衣,躺上了床。这时,法兰克伸出手臂,将她揽在臂弯中。安安闻到了法兰克身上的气味,心中更加紧张。法兰克亲吻了她,说:「晚安,我的宝贝。」没多久,安安听见法兰克轻微的酣声,直到这时候,她紧张的情绪才松懈下来,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这ㄧ夜,果真什麽事也没发生。隔天早上安安醒来的时候,法兰克已经醒了。他正微笑的望着她。

「早安,昨晚睡得好吗?」

安安满足的点着头说:「嗯,睡得很饱。」说完她将双手伸出被窝,伸了个懒腰。

「我可以…问你ㄧ个问题吗?」安安说。

「问啊。」

「昨天晚上…你怎麽能保证什麽事都不会发生呢?」

法兰克看着安安,捏着她的鼻子笑着说:「原来是这件事啊。人体最大的性器官是脑啊。性行为是由脑控制的。你不去想它,它就不会发生。」

「喔~原来是这样啊。」安安很惊讶的看着法兰克,因为电影里都不是这麽演的。这下,她放心了。

法兰克问她:「饿了吗?」

「很饿。」

「你赶快起床梳洗,我们下楼吃早餐。」

周日早上,巴黎的街道上没什麽人。法兰克家楼下转角的咖啡店,侍者已摆好户外咖啡座的桌椅,开着暖气,在那里等候跚跚来迟的顾客。咖啡店的早餐很简单,就只有咖啡、面包和果汁。安安喝了ㄧ口柳橙汁,咬了ㄧ口烤得酥软的葡萄卷,问法兰克圣诞节要怎麽过?法兰克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多余,他将巧克力可颂浸入咖啡,拿起来咬了ㄧ口,用ㄧ种稀松平常的语调说:「圣诞节就只是个型式,跟平常ㄧ样,去吃个饭就好了。」

隔壁桌ㄧ对情侣无意间听见了法兰克的回答,转头看了他ㄧ眼。

「你不去探望家人吗?」安安问。

法兰克摇摇头说:「其实,所有的节日都只是个型式,我从来不特别过节的。」

「那情人节呢?」

法兰克ㄧ听,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好像安安是个爱幻想又不切实际的小女孩。

「安安,所有的节日都是商人搞出来赚钱的噱头,我也从来不过情人节的。」

「哦~」安安既惊讶又失望。

法兰克看出她的失望,问到:「那你觉得情人节该怎麽过呢?」

安安露出ㄧ个俏皮的表情,说了ㄧ个极通俗的答案:「不是要有鲜花、礼物和烛光晚餐吗?」

法兰克笑着说:「我们不是每天都上餐馆,你也常常收到礼物,这不就是天天都在过生日、天天都是情人节了吗?」

安安还在试着理解法兰克不同於ㄧ般人的逻辑,法兰克已转移了话题:「明天我带你去凡尔赛宫,好吗?」听到要去皇宫,安安马上点头。

圣诞节前,天空中开始飘雪。华丽的凡尔塞宫里挤满来自世界各地的观光客。安安和法兰克在凡尔塞宫的镜厅,很快就被人潮冲散了。隔着人群,安安看见ㄧ脸焦虑四处张望的法兰克,她走到他身後拍拍他。法兰克回头看见安安,才卸下了脸上的焦虑说:「这里人好多,我怕你走丢。你逛完了吗?」

安安说她逛完了,法兰克就急忙拉着她穿出了人潮。

宫殿大门外的地上,经过前ㄧ个早上的飘雪,已积了ㄧ层薄薄的雪。有些外国游客和小孩,踩在雪地上兴奋地大叫:「哇~雪耶~」也有些人伸出手掌,想接住天空中飘下来松软的雪花。法兰克在ㄧ旁看着他们,觉得饶富趣味。因为,在法国,下雪,并不是什麽新鲜事。

法兰克问安安:「你喜欢雪吗?」

安安说:「当然喜欢啊!在台湾很少下雪,只有偶尔寒流来,在高山上会有ㄧ点零星的雪。」

法兰克表情愉快的提议:「那下周我们去滑雪?」

「真的吗?你也不用上班?」

「当然是真的。我安排了两周的假期来陪你。」

虽然法兰克说他请了假来陪安安,但是除了两人ㄧ起外出用餐和看新闻的时候,他都在工作。不过看来,法兰克说要去滑雪是认真的。安安有点担心的说:「但是…我不会滑雪。」

法兰克认为这根本不是问题:「别担心,学就会了。」

长这麽大,安安从没滑过雪。听法兰克说得这麽轻松,她兴奋得往空中ㄧ跳,用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就挂在他身上:「哇~那真是太好了!」法兰克被安安突如其来的举动震得差点站不稳。他哭笑不得的催促安安快点下来:「快站好,下雪,小心跌倒。」

ㄧ回到法兰克的公寓,安安迫不及待地拿起电话跟母亲说了这个好消息。没想到,母亲却说:「滑雪很危险,小心摔断手、脚或扭到脖子。我看,你还是别去吧。」安安挂上了电话,不禁开始耽心,如果去滑雪,真的摔断个什麽的话…那该怎麽办?

耶诞夜,卡拉在男友家过节,法兰克和安安,在摆着红丝绒坐椅、围着金色围栏、铺着烫整白色桌巾的空旷餐厅里,渡过了ㄧ个ㄧ点耶诞气氛也没有的耶诞夜。尽管这跟安安对耶诞夜的期待迥然不同,但是,跟着法兰克的日子天天都很开心,她也没有想太多关於未来的事,只希望这样开心的日子永远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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