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 第四章:賠了夫人又折兵 (4)

离职後萧品欣让自己放了一个月的长假,四处走走、四处闲晃,让心灵沉淀。

老实说离职後的一星期她还是会从恶梦中惊醒,她会梦见不只刘晓嘉被沈翰雅赏巴掌,段沐也狠狠地在她面前数落她,她熟悉的人渐渐消失,留下的都是对她的行为感到不齿、指指点点的流言蜚语。

她和魏婕龄提起此事,对方则说真的要放下了,不仅是刘晓嘉的婚礼还有段沐这个人,梦是潜意识的讯息传递,表示她真的很在意这些,才会在梦中不断梦见这些画面。

为了停止思考,萧品欣开启关闭已久的履历,投了几家饭店,一样应徵相同职务却在面试过後无消无息,终於在不知第几次的面试中,面试官告诉她不是能力不行,只是饭店界太小,那场婚事迎禧楼将责任推给离职的她,部份四、五星级的饭店都不敢用萧品欣,深怕重蹈覆辙,毁了饭店名誉。

萧品欣恍然大悟,原来她这个人在饭店界已经遭到封杀,她只能转换跑道。只是隔行如隔山,以前在学校学的企业管理、会计概论、金融投资她都忘了差不多,唯一能选的就是服务业。

餐厅、便利商店、百货公司、手摇店……琳琅满目的职缺都在对萧品欣招手,只是她这个人对餐饮没兴趣,百货公司她又没什麽专柜经验,光是对上柜姐冰冷的脸,她是退避三舍。最後她投了夕阳产业—书店商品管理人员。

简单来说就是店员。

面试过程很顺利,三天过後就收到上班通知,萧品欣其实很犹豫要不要如期上班,一来是近几年来数位化的实施,买书的人愈来愈少,书店是一家家倒闭,也许再过几年书店会全面消失,转成电子书店网路化。

再说,书店店员的薪水和迎禧楼相比差多了,能付出这层公寓的房租来说实在勉强,她也不好意思让分摊个半费用的魏婕龄,多承担一份她无法付出的费用。

可是,面对各项费用她已经没有考虑的疑虑,除了房租水电费之外,还有电话费、网路费、交通费,偶尔的娱乐费,被钱压的喘不过气的她,只能准时报到。

工作有着落只是最近要省着点,直到稳定後再慢慢考虑要不要换间雅房承租,只是她还没开口跟魏婕龄商量,晴天霹雳的消息又让她失去思考。

「品欣,我打算和子铎以结婚为前提同居,如果顺利找到房子,下个月我就要搬出去了。」魏婕龄和萧品欣正在阳台晒衣,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萧品欣一时手滑让手上的衣服掉到地上。

「怎麽了,品欣?」捡起地上的衣服,魏婕龄掸了衣服上的灰尘。

「没有。只是太突然有点吓到这样。」她拿了衣架挂上去,看来不需要考虑她只好从现在开始找房子了。

「婕龄,不需要找房子了。我打算搬出去住,我现在的薪水付这间房子的租金太刚好,可能刚领钱就变月光族了。你就安心地跟你男朋友搬进来住,房东那边应该没问题,我在跟她说。」虽然舍不得,但还是该以现实为考量。

「品欣……」魏婕龄有些感动,的确要找到物价美廉又交通方便的租屋所,除非卡在上一位要搬离的住户,就算运气再好也未必能顺利签约。

「不过,你可能要等到我找到房子才能让他搬进来喔,我会尽快找到房子的。」萧品欣不忘了提醒对方,一个人找房子比较方便,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这晚,魏婕龄不顾萧品欣的反对,应是拉了她到自己的房间睡觉,说是要回温大学时期住在一起的感觉。

我们现在也不是住在一起吗?萧品欣尴尬地笑着,可魏婕龄就是要抱着她才行,有个这样贴心的室友,在过几天後就要离开这里,她可要好好把握和萧品欣相处的时光。

搬离那间有1319气氛的公寓後,萧品欣的新租屋处在书店对街的小巷内,上班走路不用五分钟就到店,只不过偶尔电热水器不给力,热水不热;冷气老旧,洗了滤网只有微微的凉风吹过。

虽然美中不足但还是看在租金便宜的份上,萧品欣只能买个电风扇、洗澡到别人家借浴室,省水省电费。

书店的工作上手後,萧品欣每天都会听到客人的三句话:这本书有没有打折、这本书有没有新的、为什麽你们店没有打折,别家店就有?

每当遇到第一句话,萧品欣都会木然地帮客人刷条码看价钱,没有打折便是冷处理,当然心中就会翻着白眼,说:「你怎麽不把自己对折?」

第二句话也是重复同样动作,告知只有这本,有些人默默地拿回去放,有些人就会抱怨边边角角受到折损,一路碎念的离开,然後萧品欣就会和同事嘀咕:「架上所有书都是新的,就是有人喜欢白看不买,乱塞书才会受损。」

而第三句话,最让人火冒三丈,却要学着脆皮鸡双胞胎兄弟的表情说:好气喔!但还是要保持微笑来应付客人。

她会婉转地告知客人可以到别家书店做购买,一旦客人离开後,瞬间变脸也不怕被人听到,直接说:「那你就去别家店买啊!奇怪,不赚你的钱我又不会活不下去。」

她以为在饭店遇到奥客是家常便饭,殊不知在家书店遇见的奇葩客人也不少,也不知道那些客人是家庭没温暖、还是被男女朋友甩,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发泄在店员身上。

可怜。真的很可怜,买奢侈品就不会计较价格差异,一本书才几百块便斤斤计较。

今天她终於遇到大Boss了。

这位客人问了笔记本在哪里,她好心指路後,对方拿了一本素描本结帐,萧品欣也在结帐前告知这是素描本喔,对方也说声好,一如往常的结帐让客人带走商品後,二十分钟她接到电话,对方一开口就是骂萧品欣服务不佳,说是给错她商品。

「小姐,我要的是笔记本,不是素描本!」

「呃,可是我有说这是素描本。」

「我没听到啊!」

就因为一句我没听到,萧品欣沉默了几秒,跟客人说麻烦携带发票过来做换货,电话挂上後便和今日的值班主管抱怨,她真是气到好心情都没了。

主管也只是无奈叹气又摇头,直说:「客人都只会往自己有利的方向说。」

总而言之给对方做换货後,还要听她的抱怨让人费解,萧品欣在一旁冷静地听着对方发牢骚,心想这世界疯子真多。

送走这为神经病客人之後,下一位结帐的客人才让她傻眼。

「品欣姊,你怎麽会在这里?」段芸拿着语言书来结帐,不可置信地看着穿着围裙在柜台帮她结帐的人。

「是段芸啊……你有会员吗?」

段芸摇摇头,不敢相信萧品欣居然会在这边上班,追问下去才知道因为沈翰雅那天的大吵大闹,不但让饭店名誉受损,连她的饭碗都一起丢了。

现在能窝在书店上班真是谢天谢地,她还希望段芸不要让段沐知道这件事,反正都说再见的人,何必要让对方知道她过得如何。

段芸离开前,她神情犹豫地看着萧品欣,在她将发票递给下一位客人时,段芸说:「尽管你觉得你跟哥哥没关系,我还是想跟你说,我哥还是单身,他没娶沈翰雅,这段婚姻是无效的。」

都落到这般田地,哥哥也好,萧品欣也好,拜托他们两人都往前一步走吧!否则沈翰雅这个疯婆子又要哭倒长城了。

推开玻璃门,段芸瞄了认真上班的萧品欣,希望她能所有作为,别再错过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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