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时刻,向黎茵直接跟着我回家,由於爸妈之前在学校家长日的时候见过向黎茵,加上我偶尔会在爸妈面前提到她,所以爸妈对向黎茵这个人并不会感到陌生。
确实,她给人的形象一直是很乖巧、很听话、很礼貌、很优秀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没有长辈不喜欢的吧?我想。
用完晚餐後,我跟向黎茵两人原本打算一起写参考书的,可是却不小心聊天聊到忘我,等回神过来後竟然已经快要十点,我起身从衣橱里面拿出了几件衣服,并准备一条新的毛巾要她先去洗澡。
聆听着浴室里面传来的冲水声,我不自觉的凝视着那扇门,盯了几秒钟後走到厨房那为自己倒杯水喝,用力的吐了一口气,喝完後又为向黎茵倒了一杯拿进房里。
我抿着唇,盯着手中的那杯水,微微的摇晃着水杯,我看着那跟着摇摆波动的水面,接着开始发呆,也不知道发呆了多久,向黎茵已经洗好澡并穿着我的衣服走进了房间。
「原来你是用这牌子的沐浴乳,好香哦……」她对我笑着说,我淡淡的回以笑容,将手上的吹风机交给她,换自己拿起衣物去洗澡。
走进浴室後,我望着有些残留蒸气的浴室,透过薄薄的水气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那女孩脸上有些失措的神情,我摇摇头,做了一次深呼吸後,开始刷牙。
刷牙的过程中却一直在恍神,好不容易刷好牙後,我便将身上的衣物都脱了光,脑中却莫名的突然闪过向黎茵刚刚也站在这里脱光身子的画面,我不禁愣住,随後用力的摇摇头,要自己别乱想。
即便正值青春期的我们本来就会对同性或是异性的身体产生好奇,但浮现自己好朋友的裸体样,怎麽想都觉得……自己很……龌龊。
我狂摇着头,将这些想法甩出脑袋,快速的洗完澡并回到房间,看到向黎茵已经选了靠墙壁的位置躺好,她正躺在床上翻着我放在床头的小说《蓝色大门》。
见到我走进房间,她看了我一眼,淡淡的口吻说:「没想到你会看这样的书……」
刚刚在浴室莫名的幻想着她裸着身子的画面,现在却见到她本人好端端地躺在我床上,这画面的冲击感让我莫名的胸口一闷,咬着牙,强迫自己平静的说:「那本书怎麽了吗?」
向黎茵笑着说:「我的意思是没想到你会看文学书,我以为你喜欢中国历史呢……」
意识到自己误解向黎茵的话,我强迫自己冷静的走向前拿起书桌上的吹风机,在打开吹风机开关前我说:「我什麽书都会尝试着看,而这麽多的分类中确实是比较喜欢中国历史。」接着,我打开吹风机,让吹风机的声音阻隔向黎茵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想说什麽,又或是根本就没有想说话,轻轻的瞥了她一眼,见她似乎对那本书看得很投入。
当吹风机的声音停止,我开始在脸上及身上擦拭乳液,全部弄好後我爬上床上。
向黎茵望着我,笑着说:「原来这是你乳液的味道,我时常在你身上闻到,很香很好闻……」
我则是愣住,有些尴尬的笑着。
当我躺下的同时,向黎茵直接靠了过来,双手挽着我的手,就跟今天在学校一样。
「我好怕明天会看到那个人……」她说,边说的同时越来越贴近我。
我明显的感受到她肌肤亲近的碰触,与那身子的柔软,如此的近距离让我有些尴尬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在看到向黎茵那害怕的表情时打消了这念头。
我看着她,「你放心,有我在,怕什麽?」
向黎茵眨眨眼睛,微长的睫毛动了动,像小扇子一样的可爱,「你人好好哦……叶谊馨……要是你能一直像这样待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听到这话,我愣住,「说这什麽话?讲的好像我们要分道扬镳似的……」
「我好怕之後高中不能跟你同校。」她的声音充满了困意。
我咬着下唇,看着向黎茵的脸,此时的向黎茵正闭着眼睛准备要入睡,我用腾空的另外一只手去按电灯开关,将房间转成夜灯模式。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我对着她的脸说:「我也希望高中能在跟你同班。」
另外也希望,自己可以像现在这样一直待在她的身边……
隔天,李乙竣学长没有再来找向黎茵,接下来的几天也都没有再出现。
看来脸皮再怎麽厚,也不可能厚到像水泥墙这麽厚,就算拿电钻也钻不破。
向黎茵偶尔会望着窗外放空,不论是在上课、考试、写参考书的时候,每次看到她发呆,我都立刻会让她回神,久之,她发呆的时间变少了,笑容也渐渐回到脸上。
约莫再过一个星期的某节下课,我们一同去上厕所,当上完厕所的时候,我突然惊觉有股热潮在自己的腹部下,低头一看,果真如我想的,讨厌的生理期来报到了。
抽了卫生纸将内裤上刚刚形成的血渍擦拭掉,我对着门外喊:「向黎茵,你在吗?」
「我在。」她的声音传来。
「你可以帮我回教室拿卫生棉吗?」我开口问:「我书包前面的袋子应该会有一两片。」
然而,我却没有听到她的回应。
「向黎茵?」我试着再次确认。
「……好,你等我一下。」接着我听到她远离的脚步声。
过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敲了敲我的厕所门,接着将卫生棉从门缝底下递给我,我接过後赶紧撕开卫生棉的包装。
过没几秒後,我打开厕所门,看到向黎茵站在厕所门口附近,我随口念着:「还好发现的早。」接着转开洗手台上的水龙头开始冲手。
水哗啦哗啦的泄下,我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却透过镜子看到向黎茵失神的看着某处,那没有对焦的双眼显得空洞,我转身看她,不免揶揄,「你又再发呆了?」
「我……」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
「好了,我们回教室。」我将水龙头拴住後甩甩手,却看到向黎茵没有要移动脚步的意思,我纳闷的看着她,又提醒一次,「走罗。」
「好……」向黎茵扯了一下嘴角,神情顿时之间变得黯淡,我以为她又想到李乙竣那混蛋,便拉了拉她的手要她回神振作。
怎知,才走没几步,却听到她咳嗽的声音,我转身看着她,她咳得很用力,用力到甚至跪坐下来,一手撑着地,一手摀住自己的嘴,夸张的咳到像是要把自己的肺器给咳出来……
我跟着她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背部,担心的看着她:「你还好吗?」
向黎茵摇头,说不出话来,见到她那紧皱在一起的五官,眼角处的泪水几乎快要夺眶而出,我以为她只是单单的被什麽东西噎到,又拍了拍她的背部。
没有想到,下一刻她突然紧抓着我的臂膀,整个人依靠在我怀中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