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允信你仔细看看我,我已经不是你喜欢的样子了,你醒醒啊!」她激动的转一圈的说。
「你就是你啊,俞初心。」他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麽。
「你看我的脸,已经变这麽尖了,没有两团肉了,还有你看我的腰跟腿……」
他觉得她现在这样笨拙的搔首弄姿的样子真是可爱透了,「俞初心,你现在是在色诱我吗?」
她真的要气疯了,他怎麽又在搞错重点!
「我已经不是你喜欢的那种胖胖的样子了,我变成你最讨厌的瘦子了!所以你赶快清醒吧,你已经不喜欢我了。」说完,她莫名难受的咬咬下唇,觉得说出这件事实,就好像某个很珍惜的东西被迫要送给别人一样。
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到底是谁跟你说我喜欢胖胖的?我喜欢的人从头到尾就是你,你是什麽样子一点关系也没有,当然,如果你吃胖回来就再好不过。」他的语气充满了高傲,最後一句几乎像在命令她快点变回胖子一样,但她却听得,哑口无言。
直到过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的大喊,「什麽──!」
「好了,已经看到你了,我要走了。」他说着,转身跨着大大的步伐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殊不知他是因为又再一次大声告白,而紧张的逃走。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一般的女人都需要告白这麽多次吗?但,好吧他其实不讨厌她每次被他吓得小嘴微张的模样,少了点平常的霸气精明,憨憨的很可爱──虽然,他以前最讨厌女人露出那种痴憨的模样,但很奇怪,爱上一个人,她不管做什麽,都能让他一再又一再的,心跳再心跳。
还在目瞪口呆中的俞初心,就这样大脑有几分钟的时间,都差点接不上线。
明明该是惊讶的,但她却又觉得有部分的感觉好像有点安心,原本那闷闷的感觉被吓得一下子少了一半,然後回想着他刚刚那样自我的发言,受不了的笑了。
「那个笨蛋。」
「妹妹,你一个人在这里又笑又喊的在干嘛啊。」冯秀如手提着菜,摇摇头的说。
「冯女士,我饿了,我要吃三倍,不,我要吃十倍。」心情一放松,肚子的饥饿感也终於恢复正常,此刻让她吃下一只猪都没问题。
俞初心没发现自己的心情变很好,也没发现这跟前一晚被莫言哲告白时的心情完全不一样。因为她不会喜欢司允信的,再怎样也不会,她跟他之间,就是除了上司以外,又有点了解对方的朋友,就只是这样而已。
真的,就只是这样。
她很想这麽说,很想。
早晨,虽有凉意,但阳光颇热。
一个高挑又醒目的身影就这样伫立在楼下,如同那夜挡在她面前的坚强背影,好像她就算一直躲在他背後,他也不会笑她,还会护着她,永不倒下。
他把胡子刮乾净了,一脸惺忪的眼好像根本没睡饱又硬要出门一样,但在一看见俞初心身影的瞬间,立刻变得明亮有神,好像提神饮料的广告一样的夸张。
「俞初心!早啊。」
这声『俞初心』喊得惯耳又好听,她装出了严肃的表情瞪着他,没让他察觉,她早就偷偷看他好几分钟了。
「你在这等我,是要一起去上班吗?」
「当然不是,我允许你今天请假一天。」司允信得意的说完,发现她嘴角沾上了吐司碎屑,「俞初心,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麽还跟小孩子一样,真蠢。」
他手指的温热接触到她的脸颊,热得发烫,表情虽然在笑她蠢,但动作却很轻柔。
「我蠢总比你假公济私好,我要不要请假,不需要你批准。」
「什麽假公济私,我要是你跟我去勘景,你该不会以为我想带你去约会什麽的吧?」他边说,边摇摇头,表情特别欠揍。
「司、允、信、!」
看着俞初心就这样被他气得脸一红一白,他的心情就特别好,抓着她的手腕一起上了车,而今天,意外的没有刘叔,他开的也不是平常的车。
「刘叔呢?」不甘愿的跳上副驾,她还真不习惯跟司允信一起坐在前面,而且这样的距离比平常坐後座还要亲近许多。
「他休假。」他不自然的说,俞初心没戳破他的难言之隐,虽然她有点担心就是。
「你真的会开车吗?」她忧心的看着他,「而且你的肋骨这样不会痛吗?」
「咳、那点小伤早就好了。」
才怪。
不过忍耐疼痛本来就是他的专长,那不算什麽,只要能让他成功『假公济私』就行了。
他心情颇好,车上播放的都是抒情或是充满了恋爱雀跃的英文歌曲,虽然租来的车子开得很不习惯,但内心对於独处的紧张感,早就盖过了一切。
「那要去哪里勘景?奇怪,你平常想文案也根本没跑去哪啊。」
「我又不会……咳,对你怎样,你问那麽多干嘛。」
俞初心瞪大眼睛的倒吸一口气,他应该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吧,真是好意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车子缓缓开上高速公路,她很意外,他不只开车不生疏,还开得很顺畅,明明开车的人都不是他,他怎麽练的?
「俞初心,好无聊,说点话。」
她翻了个白眼,昨天还觉得没人使唤她、命令她很无聊真是大错特错。
但她脱口而出的却是──「司允信,下次别再一个人搞失踪了。」
「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你这样会让大家很担心,群龙无首的怎麽办?」
「他们都知道该怎麽工作,为什麽会担心?」
「那麦麦呢?你就不担心牠?」
「现在宠牠的人那麽多……我说俞初心,担心我的人,是你吧?」他说着,还有些开心的笑了。
「是啊,你要是不回来发薪水,我就要饿死了。」
「……猪。」
「昨天还叫我吃胖,今天就叫我猪。」
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往的斗着嘴,时间很快就打发掉了,等到抵达目的地,才发现他们来到了东港船口,转登上船大约四十分钟就来到还不到夏天,却已经炎热无比的小琉球。
「来小琉球勘景,你真的是来勘景吗?」俞初心眯眼瞪着维持面瘫的司允信,愈来愈觉得可疑。
「俞初心,你骑车载我。」
「什麽?」
「我的肋骨好像有点痛。」他摸着胸口,表情难受的说。
她受不了的瞪着这个不听话的病人,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这样两个人高马大的挤上125的机车,位子只剩下一点点空隙,距离,又比在车上时更近了。
他想通了,如果她一直离他愈来愈远的话,那麽就换他靠近好了,即使这麽做了以後,她可能还是不会在他身边,但什麽都没有做就放弃的话,不是他司允信的作风。
他昨天练了一整天的车,又研究了一整晚的旅游资讯,简直把靠近俞初心这件事,当成一个新文案在做,认真的不得了。
就这麽一次,即使她远离了,他还是能拥有跟她快乐的回忆。以前他不懂为什麽有人说单恋很苦,觉得他们很蠢、很浪费时间,他以後再也不会嘲笑那些人了。
因为再也没有比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这件事,还要椎心与烦心。
阵阵的古龙水味充斥着俞初心的鼻腔,骑了不到十分钟,他竟然还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
「你干嘛?」
「我真的不太舒服,让我靠一下。」
「还是我先停车?」
「可是这条马路连个休息的凉亭也没有……」
「好吧。」他真的是不舒服吗?她怎麽觉得背後的他像在偷笑?
司允信舒服的闭着眼,小计谋再次得逞让他心情很好,就这样边吹着海风,边奔驰在小琉球的路上,特别有画面感,那些画面全都变成了一个又一个有趣的点子,跟从前不同的是,那些点子都是暖色调的。
或许该说,只要有她在身边,任何地方,都是暖到如艳阳般的,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