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近烟火来源处,只见一个档口聚满了人群,两位年轻的档主正忙着招待客人。
「有情人快来放烟火祈福呀,让感情开花结果!放一簇只要十文钱!」
两人不但叫卖声洪亮,口号又抓准年轻男女的心理,难怪人潮越来越多。
赵抒琬赞道:「这两人可真会看准时机赚钱。」
「当然,那是师兄的弟弟旌风。」
「素问医庐」的紫烟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後,她师兄展行天也陪伴在旁。
原来,展家世代为商,大公子展行天因为事故离家学武,并当起镖师。从此继承家业的重任就落在二公子展旌风身上。
城中生意向来由展员外亲自打理,展旌风则负责到外州各省县谈生意。听说城里要办花灯会,他和好友游峭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商机。
「姑娘,买对烟火和情郎一起放吧!」展旌风招呼在他面前等了好久的小姑娘。
「我……我…....我是和表姐一起来的。」她腼腆地指着身边的另一位女子说。
「没关系,两位姑娘可以祈求早日寻觅如意郎君。」展旌风从所剩无几的烟火中,拿出一对,递给她。
「这个该怎麽放?」小姑娘水馥怯生生地问。
啊?从来没有人这麽问。大家不是买了,直接点燃就行了吗?烟火是游峭引进的,可是他忙着招呼客人,分身不暇,展旌风唯有亲自示范了。
他据她们要求来到附近河畔,将烟火放在地上点燃。
稍等片刻,不见任何动静,水馥的表姐连清霞不耐烦地问:「怎麽都没有火花?你卖的什麽烂东西?」
「可能是没点着吧!」水馥拿起那烟火想要看个明白。
「危险!」展旌风知道烟火即将爆发,一把抢过来,丢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地面立即火花四溅。纵使展旌风及时拉着水馥离开,她的裙子下摆还是着火了。
展旌风想也不想立即扯下她的裙子,再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围上。
「在下失礼了,请姑娘见谅。」
刚刚真是惊险,水馥惊魂未定,忽然想起自己身上围着陌生男子的衣物,不觉霞飞满面,连声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
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展旌风又怎麽忍心责怪:「没事,下次别那麽心急啊。」
「公子,你的手受伤了?」
水馥见他手背红肿,还冒着水泡,因而感到不安。
「没事,被火溅到一点而已。」
水馥以河水沾湿手帕,皱着眉头认真替展旌风包扎,深怕弄疼了他。
展旌风鲜少接触女子,更别说被如此细心对待,顿时他对水馥升起莫明的好感。
他不想她们败兴而归,於是在安全距离燃起另一枚烟火。
五颜六色的烟火缓缓升空,水馥看得开心,笑着拍手连声赞道:「好美好美哟!」
展旌风无心欣赏烟火,对他而言,眼前这位笑得灿烂的小姑娘才叫作美。
烟火璀璨却短暂,展旌风望着姐妹花离去的背影,若有所失。他懊恼忘了问她的名字,却在微弱月光下发现包扎伤口的手帕绣着「连清霞」三字。
水馥和连清霞与展旌风道别後,所烦恼的是衣裳店都打烊了,要上哪儿找条裙子,回去才不会被连员外责备。
「馥馥,我们还是敲敲住家的门,看有没有人肯出让裙子吧!」
连清霞掏出荷包数银子说:「我还有五两银子,应该够了。」
她的举动挑起了旁人的歹心,一名大汉趁机抢走了她的荷包。
「抢钱呀!抢钱呀!」连清霞和水馥边追边大叫。
那扒手竟然在地上丢了一块蜜瓜皮。连清霞没留意,踩到那果皮摔了一跤。
这情景正好被展行天看到,他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充当暗器,使力掷准那大汉的右膝,令他摔个四脚朝天。
展行天抢过那荷包,扔到连清霞跟前,淡淡地说:「没事吧?」
连清霞心有不甘,想上前打那扒手出气。
展行天制止道:算了吧!」
语毕,他便携同紫烟大步离开。
她怔怔地看着他走远,好一会儿才会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