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昀希看到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时,整个人又惊又喜的。
「韩澄,你太厉害了!」她崇拜地看着他。
「还可以。」他淡淡道,拿过碗帮她添了饭。「自己煮的总是健康一些。」
宋昀希吃得津津有味,虽然生病了胃口却是一点都没减少,恨不得把整桌菜都吞进肚子里。
吃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什麽,於是问道:「你平常多煮都多这麽多?」
韩澄眼都没眨一下便道:「没有,今天原本是我朋友要来,他突然临时有事来不了。」
宋昀希点点头表示理解,继续埋头吃饭,吃完饭後就见韩澄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
「先吃药吧,我去收拾一下。」
「我都在这里白吃白喝了,让我来吧。」
韩澄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凉飕飕的,眼底威胁意味颇浓。宋昀希看着那眼神,很没胆地抖了一下,乖乖接过开水吞药丸。
等韩澄洗完碗从厨房出来後,便见宋昀希蜷成一团缩在沙发上,方才进屋脱下的羽绒外套又穿了起来。
他走近沙发,发现她眼睛已经闭上,呼吸平稳,睡着了。
他看着她眼睫毛轻轻颤动,羽扇一般扑腾着,小脸红通通的,可爱得紧。
他不禁莞尔,这样也能睡着。
不过韩澄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室内开着暖气,方才宋昀希一进来便觉得穿着羽绒外套有些热,因此手脚麻利地把外套给脱了。现下她重新穿回来已经够奇怪了,身子还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冷极了。
他脸色一沉,看着姑娘脸颊上病态的潮红,伸手抚上她的额头,肌肤相触的温度烫得让他皱了眉头。
韩澄连忙找来耳温枪量了体温。
38.7度。
他好看的眉宇此时已褶皱成山川,见她发着高烧难受的模样,心下微微有些发疼。
韩澄小心翼翼地将宋昀希抱起,走到卧室,轻轻把她放上床,再拿了羽绒被将她裹得紧紧的。
他找来了退热贴布先应急,心想等她醒了再带她去看医生。
韩澄替她掖了掖被角,安顿好後,他起身要离开床边,却突然感觉衣角被拉住了。
他脚步一顿,看到宋昀希的手软软地拉着他的衣摆,小小的脸此时皱成一团。
她嘴里含糊地念着什麽,神情痛苦,似乎是坠入梦魇里头无法抽身。
韩澄贴近她,她说的大部分都模糊不清,只依稀听出只言片语。
他愣了一下,转而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安抚似地轻抚着她的头。乌黑的发丝缠在他指尖,细细密密,柔软滑顺。
宋昀希念着念着就哭了,清秀的脸蛋一下子便爬满了泪水,嘴里仍喃喃道:「爸爸……妈妈……」
韩澄见状,感觉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掐着,难受得很。
他轻轻抚去她的眼泪,眼底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满溢而出,泛滥成灾。
「没事了,宋昀希,没事了……」他温柔说道。
「……不要走……拜托……」宋昀希的眼泪像是不要钱,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小小一张脸泪水横行,任凭它肆意流淌。「快回来……」
「好,我不走,乖。」他柔声哄着。
韩澄不知道这姑娘到底过去发生了什麽,但就单看现在,他已经心疼得想要替她承担所有。这种心情在他二十七年来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有些陌生,却意外地很快就接纳了,甚至觉得有些甘之如饴。
也不知道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抑或是自己脱离了噩梦,宋昀希渐渐地平静下来,而後沉沉睡去。
宋昀希醒来後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接着挣扎着起身,发现周遭全是陌生的景象。
她心下一慌,着急着想要下床,头却痛得让人有些抓狂,整个人也晕得厉害,稍一晃神,她的屁股便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韩澄听到房间传来的动静,一进去就见宋昀希坐在地上,龇着牙揉着屁股,脸色苍白憔悴,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他上前将她扶起来:「还有没有哪里撞着了?」
宋昀希摇摇头,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他看她一副仍处於迷茫的模样,开口道:「你发高烧了。」
她点点头,她也觉得自己头部烫得厉害,下巴以下却冷得像是打赤膊待在冰天雪地里。
他伸手贴上她的额头,那里的灼热依旧,他微蹙了眉。
「我带你去看医生吧,这麽烧下去也不是办法。」见她点点头,又问道:「还晕吗?」
她又点点头。
宋昀希接下来只觉得身子一轻,回过神便已落在韩澄的怀抱里。
两抹绯红瞬间染上她的双颊,失尽血色的脸终於看起来红润了些。
他走到客厅把她放在沙发上,替她穿好了外套,又看到自己昨天回家随手挂在门边衣架上的围巾,於是取来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宋昀希全程处在一种懵逼的状态中。
打理好她後,韩澄穿上外套,拿了钱包和车钥匙,再次把她抱了起来。
「那个……我可以自己走的。」她垂着头小声地说,耳根子是彻底地红了。
韩澄置若罔闻,迳自抱着她就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她靠着他的胸膛觉得有些心猿意马,隔着数层布料,也依稀能感受到下方精实的肌理,以及平稳跳动的心脏。
宋昀希偷偷抬头瞄了他一眼,却正好撞进他深沉平静的眼底,她怔了一下,连忙低下头装作什麽事都没发生,小小的脸蛋却是红透了。
韩澄看她这副模样,眼底也染上了笑意,原本还悬着的一颗心顿时间安定了不少。
有力气害羞,大概也不是太严重。
上车後他要帮她系安全带,却见宋昀希手速飞快地先他一步抓了安全带,尴尬地说:「这个我可以自己来的。」
他见她明显羞窘的样子,淡淡地笑了起来,觉得实在是可爱得让人想揣进怀里好好疼爱着。
宋昀希看他笑得促狭,愈发窘迫,低着头就是不肯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