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網王All越】離球之外 — 第三章:常勝立海大(11)

每一年秋分之日,是立海大学园祭举行的日子,从国中部到大学部都会参加,被命名爲海原祭。以班级爲单位参加的庆祝活动和以社团爲单位举行的文艺汇演构成了庆典的两大部分,让所有学生都忙碌非常。

而相比他们,幸村和越前可谓闲得令人发指——幸村是因爲大病初愈,没人敢去劳动他做什麽;而越前则是除了网球和猫,其余什麽都不感兴趣,平时对人又冷淡,这种忙乱的时候没人愿意花精力去说服他,最後也就由他去了。因此,在海原祭当天,两个人凑到了一起,由幸村带着越前每个班的摊位或教室挨个闲逛。

逛到中午,气温逐渐升高,操场上热浪翻腾,幸村不愿受这样的罪,遂拉着越前道:“走,我们去真田那里坐坐,他们班开的是执事咖啡厅,正好去休息一下。”

东游西逛的一个上午,越前也真是有点累了,加上怀中还抱着一堆幸村买给他的各种吃的玩的,周围又嘈杂,他自然不愿意继续待下去,忙点头道:“好。”

径直去了三年A组的教室,在走进去之前,幸村虚虚拦住越前,浅浅笑道:“你先等在这里,会有人出来迎接你的。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即使不愿承认,但越前还是相当期待真田的执事扮相的,便乖乖站在门口,目送幸村先行进去。不久之後,两个身着笔挺燕尾服的身影出现在门的两侧,不等越前看清楚便同时微弯下腰,一左一右抬手做出欢迎的姿态,异口同声道:“欢迎来到执事咖啡厅,里面请。”

“真田前辈?柳生前辈?”愕然瞪大双眼看着两位面露得体微笑的前辈,越前难以控制自己震惊的心情——柳生还好,虽然次数不多但他好歹看到过对方的笑脸;可真田就不一样了,记忆里他见过的只有一张冷凝严肃的面孔,不能不感到意外。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合身的燕尾服穿在他们身上,倒真有点执事的味道,非常适合。

因爲有客人不进门便不能先起身的规定,两人只能一直保持着这个身姿,微笑等待着。到最後,真田笑得脸都僵了,又兼被圆滚滚的猫眼直勾勾的盯着极不自在,只得轻咳一声,出言提醒道:“越前,你别站在门口不动。”

“哦……”可能是见真田额前已渗出了薄薄的汗意,唇角也不受控制似的微微抽搐,越前就算有点想要逗弄的坏心眼也不太忍心,强忍着笑意跨入教室。在经过两人身边时,他由衷的说道:“这件衣服真的非常适合你们,真田前辈、柳生前辈。”

幸村早已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见越前进来了便招呼他过来坐,含笑道:“喝葡萄汁好吗?我记得你一向喜欢葡萄味的东西。”说完,他转眼看住跟过来的两人,似笑非笑的道:“真不错啊,让我和越前有机会看到不一样的你们。只是,光我们两个看到未免太过遗憾了,不如把柳他们一起叫来,如何?”

深知如果此刻把其他几人叫来,本班的咖啡厅一定太平不下去了,柳生抬手推了推眼镜,道:“他们都有任务在身,擅离岗位是违反学校规定的,身爲风纪委员我没办法装作视而不见。”不给幸村继续找藉口的机会,他拉拉真田,接着道:“你去给他们端饮料吧,我也要去其他桌服务了。”

话音刚落,从门口探进一头红发,是偷空溜出来的丸井。看到越前,他快步走进来,将带来的小点心拿出来,眯眼笑道:“来,小家伙,这是刚刚做的饼乾,葡萄味的,快趁热吃吧。”说完转头,他对尚未离开的真田道:“也给我来杯果汁,忙到现在还没吃午饭,正好和越前一起吃。”

眼看着丸井正大光明与校规作对,柳生默默叹了口气,也懒得去管了——他知道的,只要有越前在,有几个家伙是想尽办法都要凑上来的,拦也拦不住,倒不如装作不知道省心一些。至于真田,这本就是他的职责,被指使了也无可奈何,只能忍着气恼,紧紧抿着唇转身去後面给他们拿饮料。

“前辈,这个饼乾很好吃。”作爲闲逛了一上午的同伴,越前也挺讲义气的,尝了一块饼乾觉得味道不错,忙递了一块给幸村,看得丸井无比羡慕,甚至有微微的嫉妒。

淡淡瞥过掩不住心思的酒红眼瞳,幸村抬手握住越前的手腕,在他手里轻轻咬了一口饼乾,慢慢吞咽完毕後才颔首笑道:“的确不错,但光吃甜食也不能当午餐,等下我们去福利社买便当吧。”

“抓紧时间,不然来不及准备下午的文艺表演了。”将三人的饮料放在桌上,瞅着一时没有其他学生进来,真田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在当值了,径直坐下,皱眉看着丸井道:“喝完了就去通知其他人,一点钟准时在部活集合。”

“是呀,也差不多了,越前跟我去买便当,然後过去清点一下道具吧。”就着越前的手吃了几块饼乾,喝光咖啡,幸村站起身替他包好剩下的点心,勾唇道:“记得,我们网球部历来以第一爲目标,即使与网球无关也依然要没有死角。”

以最快的速度去福利社买好便当,两人赶到网球部活动室,没过一会儿其他人也就陆续到了。见越前正在吃便当,仁王晃荡过去又塞了一盒给他,懒懒道:“今天的烧肉便当不错,你怎麽吃这个?”

“幸村前辈买给我的,原来他跟我一样喜欢吃烤鱼。”自入学後就基本没有自己买过便当,平时全靠几位前辈投喂,越前当然不知道福利社还有烤鱼卖,显得既意外又兴奋,叼着一块烤鱼口齿不清的道:“这个烤鱼便当很好吃,以後我要天天去买。”

“是啊,想不到我们俩还有同样的喜好呢。”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墨发,幸村看了一眼眉心不自觉微蹙的仁王,站起来拍拍手道:“快去换衣服,不然来不及了。”说完按住想要起身的越前,他放柔嗓音道:“你不用管,好好吃饭。”

有了幸村的吩咐,越前乐得清闲,坐在一边慢悠悠吃着便当。只不过,他的悠闲时光很快便因切原赤也的出现彻底终结——因爲要扮演辛德瑞拉,切原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蓬蓬裙出来,脸上还带着难掩的憋屈和尴尬,看得越前一下子没忍住,名副其实的喷饭了。

“越前龙马!”咬牙切齿瞪住笑得只差没有满地打滚的少年,切原又羞又恼,却因幸村就在旁边不敢发作。狠狠瞪视了一会儿,他突然一撩裙子冲出活动室,一头扎进不远处的卫生间再也不肯出来。

桑原扮演的是一匹马,不需要化妆比较有空,不等幸村安排便跟了过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略显无奈的看了一眼还在笑个不停发少年,他叹了口气,道:“赤也躲在洗手间不肯出来,说不要穿裙子,也不要演辛德瑞拉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惹得衆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只得放下手头的事情一起去找切原——没办法,主角罢演,他们想要拿到文艺汇演第一名的愿望将成爲泡影,更要紧的是後面还不知道幸村会怎麽收拾他们。所以,就算心里怪切原不看场合乱发脾气,他们也必须耐着性子去劝解。

“怎麽样?还不肯出来吗?”替越前收拾“喷饭”的残局耽搁了一点时间,幸村是最後一个抵达的。见衆人围在切原藏身的隔间前满脸无奈的样子,他微微挑了挑眉,表情倒是很平静,就像笃定切原最後一定会乖乖就范一样。

“死小子还来真的,我是没办法了。”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丸井低咒了两声,走到跟在幸村身後的少年身边,摸摸柔软的墨发,叹道:“你呀,就算想笑也不用笑得那麽夸张吧。要是他不肯演,只能你顶上了哦,反正你也观摩过我们的排练,上场也应该没问题的。”

越前原本毫无愧疚之心的站在旁边看戏,此时一听丸井这麽说,他有点急了,心想说什麽都要把切原给弄出来。稍微想了想,他越过衆人站到隔间门口,用力捶了两下门,道:“前辈,其实你早就想逃避了吧,可别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

“喂……越前!”生怕两个性格同样骄傲倔强的後辈在这种关键时候又闹起来,桑原忙拉了拉越前,示意他别再节外生枝了。

可越前根本不理对方的暗示,自顾自的继续道:“你只是没自信演好这场戏,才会这样把自己关起来吧?”唇角骄傲一扬,他轻哼道:“如果是我的话,不仅能演好这个角色,什麽角色都可以手到擒来哦。”

“挑衅外加激将法吗?”好笑的看了越前一眼,柳生不认爲这样的办法有效,在旁边摇摇头的道:“就算切原是个单纯的笨蛋,也不会这麽轻易上当吧……”

然而,事实却不像衆人料想的那样——柳生话音刚落,切原已“砰”的一声把门推开,红着眼喊道:“我偏要演!不管是穿裙子还是穿别的什麽,我都穿给你们看,好好等着吧!”

愕然瞪住切原,丸井似乎难以相信居然会有人如此轻易的踏入这显而易见的挑衅当中,喃喃自语道:“还真的上当了……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有多笨?”

“好了,既然切原已经出来了,就赶紧准备上台吧。”将剧本卷成筒轻轻敲了敲越前的头,幸村对不满看过来的少年露出一抹赞许的浅笑,道:“不错啊,小东西。”

原以爲後面的事都能顺顺当当的进行下去,可没想到今天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天,不久之後便又生出一点意外,而且这意外比刚才还要棘手——表演最後一幕开始前,切原要穿的那条粉红色的礼服突然破了,哪怕有仁王灵巧的缝纫手艺加以补救,但重新缝补好的礼服却是怎麽也装不进切原了。

“仁王、柳生,你们上去表演一段落语稳住观衆,这里我来想办法。”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幸村,在衆人都焦急上火的时候,他却是特别镇定,一边安排一边思索。想了一阵,他让桑原去把坐在观衆席上的越前叫到後台,道:“越前,你刚才对切原说过,无论什麽角色都可以手到擒来,对吧?”

“前辈想做什麽?”怎麽看都觉得紫晶般的瞳里藏着算计,越前莫名感到後背一阵发楞,不自觉後退了两步,警觉回瞪着幸村,宛如一只随时准备偷溜的猫。

以眼神示意真田将後路堵死防止越前跑掉,幸村笑吟吟的凑近他,柔声道:“这件礼服补好後对切原来说已经太小了,在这里唯一能穿得上的只有你一个人,现在只能拜托你顶替他的角色了。”见随着自己的解释,琥珀色的猫眼已渐渐瞪大变得滚圆,幸村微微顿了顿,把语气放得更加柔和,安抚道:“放心,台词一句都不用你说,你只需要配合真田就行了。”

真田在这场表演中扮演王子的角色,此时正站在越前身後的他听完幸村的话,也加入了安抚的行列:“别担心,你只需要站在台上即可,其余的事情让我来做。”

“不是因爲这个……”因爲之前刺激切原的时候把话说得太满,越前此刻真的无话可说了,再加上被一双双渴望的眼睛看着,弄得他既不想答应又狠不下心拒绝,紧蹙着眉站在原地垂头不语。

“走,我带你去换衣服,快来不及了。”听着仁王和柳生已快说完了,丸井不由分说拉过越前,拿起礼服转身就走。

不管再怎麽抗议,越前最後仍是被一群前辈簇拥着推上了舞台,气鼓鼓綳着脸站在真田身边。唯一能让他安慰自己的是好歹这已经是最後一幕,他只需当个摆设才行。谁料台下的学生不知由谁带头,纷纷起哄道:“亲一个!亲一个啊!亲一个我们就把票投给网球部!”

爲了拿到文艺汇演第一名,真田也算是豁出去了,还真的转过身抓住越前手下的肩膀,慢慢弯下腰凑到他耳畔,悄声道:“装个样子就好,听话。”

身着笔挺礼服的真田看起来比平日里更加英俊挺拔,越前看着看着不知怎麽就感到一阵脸红心跳,忙抬手抵住对方胸膛,死活都不肯配合。只是无论怎麽推拒,肩膀都被真田紧紧抓着,挣扎间出了意外——真田的嘴唇重重亲在了他的脸上,透过别在襟口的麦克风发出一声响亮的“啵”。

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仅让当事的两人楞了;台下的学生们更是在片刻的怔楞後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口哨声。傻乎乎对视一阵後,越前回神,只觉又羞又恼,提着裙子转身就跑。

裙子太长,越前一路跑得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跑进後台便一头栽倒在幸村怀里。朝後踉跄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低头看看满面通红的少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真田亲到的地方轻抚了几下,幸村勾唇道:“只是个意外,别介意。”

“都怪切原前辈!好好的干嘛把裙子弄破了!”找不到可以责怪的人,只好把气都撒在切原头上,越前在幸村帮助下站直身体,扭头闷闷的嘟哝道。

“越前,你听我说……”谢幕完毕走回後台,真田一心记挂着要跟越前解释自己是无心的,岂料第一眼对上的是一双稍嫌冷淡的紫瞳,不觉微微一楞。怎麽看都觉得幸村此刻的心情不是那麽愉快,他抿了抿唇,最後什麽也没说,转身去了更衣室。

“喂喂,越前,你真的被真田副部长亲了?”切原本来站在後台的另一边,见了刚才那一幕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一出现便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大声嚷嚷,害得越前脸上原本已消退的红晕再度浮了起来。

眉心一蹙朝大咧咧的後辈投去一抹淩厉的眼刀,幸村将越前推给丸井带他去卸妆,淡淡开口道:“切原,从明天开始你的训练量翻倍。现在,你把所有的道具清点收拾好,送回活动室。”

“啊?爲什麽又是我?”不明白到底哪里惹到幸村了,切原茫然四顾,最後可怜巴巴的看住一向对自己和顔悦色的柳,似乎希望对方能帮忙说情,却没想到柳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也走进了更衣室。

仁王也急着去卸妆,经过切原的时候拿手在他头上狠狠按揉了几下,难得冷淡的哼道:“我要是幸村,就把训练量翻四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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