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这场饭局就在两位师兄气氛暧昧,燕绍祈一脸生无可恋,李成允满是不解的状态下结束了。
林韦和楚霄的情况其实燕绍祈早就看的分明,林韦明白的喜欢楚霄,而楚霄也不是对对方毫无感觉,两人除去性别问题看上去十分般配,就是楚霄人有些太别扭,终成正果约莫是指日可待。
拜这场饭局所致之後的日子他们联络的也频繁了,而燕绍祈由於与楚霄相同阵营也更发常见面,通常是在攻防场上。
「......楚霄大哥。」
「干啥?」
一个月後的攻防前夕,燕绍祈一如既往沉闷的待机,向来守同座城的楚霄搭话,他打攻防一向随兴跑点,恰好来到楚霄帮会所守的城邦。
楚霄已经在他所属的浩气大帮中有一定的地位,这很大的原因来自於他精湛的梅花枪法与铁牢律,或许再过不久就能成为干部之一。
「你是怎麽跟林韦师兄在一起的......」「咳!咳咳咳!」
话还没说尽便被楚霄用力的咳嗽按下了燕绍祈的问题,燕绍祈顿了顿,紧接着就接收到来自楚霄窘迫的瞪视。
燕绍祈无辜貌的望回去。
「说这麽大声做甚?」楚霄说。
燕绍祈继续无辜,他可从来都是这个说话音量的。
约莫也是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楚霄缕了缕一头黑发,皱着眉头这才慢慢的对燕绍祈说:「别那麽张扬。」声音略小。
这也算是变相承认了,燕绍祈喔的声,点点头表示明白。
「不想给别人知道?」他问,掏着背包中的肉乾来吃。
楚霄无奈的叹口气,双手往後一撑靠住身体,「先不说我们的性别问题,」他说道:「光是阵营这件事,麻烦就很多。」
「......我了解了。」燕绍祈也叹气。
若非两人都退阵营,不然这根本无解,燕绍祈突然有些庆幸李成允没肯加入阵营中。
「所以楚霄大哥你是怎麽跟林韦师兄在......」
啪的一声,楚霄一巴掌打在燕绍祈的嘴上,也顺便把本要脱口而出的话拍回去,然後又换来一个瞪视。
燕绍祈继续无辜眼。
「你再多说一句试试!」楚霄咬牙切齿的对着燕绍祈说话,摊开摀住他嘴还沾有点肉乾味的手在对方的衣服上抹了抹,嫌弃。
被糊了一巴掌的燕绍祈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自己拍过来的也好意思嫌弃人,「所以你究竟要不要回答我?」他没好气的说。
「又没什麽特别的。」楚霄努着嘴说道,他把玩着长枪的手挥了挥,「因为先前在苍云的时候那家伙就要了我的联系方式。」
燕绍祈愣了愣,想不到自己师兄出手竟是这麽早以前。
「起初只是想要相互探讨个武学路数而已,之後他出了苍云後很多事儿都来问我也只能问我,联系多了然後就多见了面。」楚霄道,他仰头,望天,「应该都是不知不觉的吧,觉得那个家伙如果不在好像会......有些麻烦。」
「然後大概是一年前吧,我和他约好了一起去解个任务,那任务很是困难,大概一个不小心就会贪在那边的那种任务。」楚霄淡淡地说道,搔搔头,「那时我还冲动,总是不管不顾往前冲,然後那家伙就紧紧跟在我身後,结果竟是我的失误导致敌人趁虚而入,我被击倒的时候,他就这样冲出来......」
那个坚忍屹立的身影,混合着阳光混合进脑海里。
燕绍祈沉默低下头。
似乎也是越说越不好意思,楚霄窘迫的摆摆手说道:「好啦好啦,大概就这样而已啦。」
「嗯,谢谢楚大哥。」燕绍祈说,一顿,「恭喜。」他接着道。
「恭喜啥啊。」楚霄皱眉。
燕绍祈没回答,他们的师兄已经有结果了,自己那点心思也不知何时才有个头。
这时一阵大轻功的破空声从上头掠过,这个时期大家正准备着攻防所以这声音不奇怪,但是这声天策大轻功特有的轰鸣却落在他们的面前,是李成允。
「楚霄大哥我东西拿来了......哎绍祈你也在啊。」
李成允俊朗的笑脸又晃了晃燕绍祈,楚霄则走向前,李成允没好气的将一包东西递向前。
「谢啦。」楚霄笑得没心没肺。
「你当我飞鸽传书啊,该带的东西事前都不收好还要我送,下次放生你啊。」李成允说道,顺带一个嫌弃脸。
「哈哈,这次是意外,抱歉抱歉。」楚霄笑。
「什麽东西?」燕绍祈凑向前看了看包里的东西,李成允也不忌讳的给他看。
里头是几个天策专属的小药,一点肉夹馍馅饼还有一包更小的包。
「这是什麽?」顿了顿,燕绍祈问。
「保养武器的工具。」李成允说。
「......你居然没有随身带着吗?」燕绍祈微微睁大眼睛看向楚霄。
「少罗嗦,忘记了而已。」楚霄硬声说,从那小袋中拿出了布疋擦拭长枪,「昨天刚擦过枪一遍,没有把东西放回去而已。」他撇嘴。
「然後出门後两个时辰才发现这件事,急忙飞鸽传书自己中立的师弟送过来。」李成允也跟着撇嘴。
「反正你又没啥事。」楚霄说。
「谁跟你没事?」李成允用力跺了跺脚,骂道:「我任务解一半给你召回来,任务失败了!」
楚霄望天,装没事人一样。
见眼前这两个天策拌嘴,燕绍祈微微勾起不甚明显的笑容,楚霄吵着吵着知道自己吵不过便先率先跑走了,说是先跟帮会里的人讨论战术,硬生生把自己的师弟给丢包在原处,这又让李成允大翻一个白眼。
在场的只剩下燕绍祈和李成允二人。
燕绍祈抬头看看天色,「成允,这里马上就要开战了,你先回去吧。」他说,虽然自己不太想放人走就是了。
却是李成允扬了扬眉,「怎麽?绍祈你嫌弃我啊?」他问。
「不是。」燕绍祈皱眉,说:「这里太危险了。」
「那你就更不需要担心了好吗?」李成允不满的说道,拍拍自己的胸脯,「你以为我是谁啊?」
「一个只会横冲直撞到处乱打架,最後还冲入雪堆里的人。」燕绍祈凉凉的说。
「你怎麽还说这事儿!而且你不是跟我一起被埋了吗?!」
燕绍祈没有理会暴怒的李成允,见这个家伙确实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後微微一叹,说道:「总之你没打算走的话就找个地方先待着吧,别被别人看到了。」
「为啥?」李成允问。
「照做就是了。」燕绍祈答。
「你想这样就打发我?」李成允拍了他一掌。
面对有些无理取闹的李成允,燕绍祈也无奈了,「那你想怎样?」他说。
「你们攻防结束後陪我一下吧。」李成允唇角一勾,开心的说道。
霎时燕绍祈愣在原地。
「你说......什?」他略结巴。
「怎啦?这有什麽好惊讶的?」李成允反倒是意外着燕绍祈的反应,莫名其妙地说道:「那个被楚霄大哥打断的任务很难搞,找你来帮忙,绍祈你该不会有什麽事吧?」
「......喔,不,我没什麽事。」燕绍祈抹了把脸,果然不是这家伙突然开窍了之类的,他理了理情绪,道:「好,我陪你去。」
李成允又勾起了笑容,笑得如现在天上的太阳般灿烂无暇,耀眼却又让他不想移开视线,「好欸,那麽就说好了,可不许放我鸽子啊。」他说:「那我先去找个好位置躲起来观察了,你攻防加油啊!」边说着边跑掉了。
直到楚霄回到原位发现自己的小师弟已经不在了,留下站在原地的燕绍祈虽然仍没什麽表情但明显的一脸晴朗,不解。
那场攻防,燕绍祈比平常多重伤了十几个人,而在那之後李成允的任务也在他的帮忙下顺利解决了。
「为你的进展开心。」林韦异常敷衍的拍着手,调侃师弟。
燕绍祈瞪他,「滚。」他只说了这麽一个字。
方才他对林韦说的那些,也大概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师兄弟两人不同阵营见面少,而时间过得很快,很快的就即将迎来下一次的攻防,事实上这个时间点两阵营人互相会面似乎是有那麽一点不对劲的,不过两人都没什麽意见就是。
「话说回来,你不用去准备攻防战吗?」一样在成都的茶馆中,林韦轻抿着茶杯问道。
燕绍祈吃着刚在路上买来的糖葫芦,「不,不去了。」他说。
「为什麽啊?」林韦意外道,他知道这个师弟是喜欢打攻防的。
「嗯。」燕绍祈咬着竹签,「先跟成允约好了。」
「......为你的进展开心。」林韦再度拍手,惹来燕绍祈往他侧腰上的一拳。
林韦挡下了一拳,燕绍祈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有那个闲时间在这里,不如去看看楚大哥。」
「我们常联络的,比你跟李成允小弟还要更常连络。」林韦笑,看着眼前这个显然要恼羞成怒的青年,他赶紧拍拍燕绍祈的头顶,安慰般的说道:「总之你就好好加油吧,我先去准备攻城啦。」随即一顿,又交代道:「你也别跟人说你跟我见过面啊。」
「废话。」燕绍祈说,自己一个浩气的跟恶人谷人见面这种事情他才不会无聊乱说。
明白燕绍祈自有分寸,林韦放心的向燕绍祈道了别离去。
那年在战乱中的枫华谷,枫叶轻拂摇动树叶飒飒作响,飘落的落叶覆盖着那个英姿飒爽离去的身影。
以後的燕绍祈总想着,也许那一天,他也应该去那场攻防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