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後悔他当初没有好好的去追求他所想要的,直到最终绕回原点才发现、早已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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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真的不用顾虑太多,否则最终失去所有的人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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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第一次在编班表前面拍了拍她肩膀的刹那,他就知道自己喜欢上她了。
所谓的一见锺情不过也只是如此。
只是极短的瞬间,就在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他很开心他们两个同班,很开心可以继续了解这个看不透的女孩子。
他甘愿的待在好友、好兄弟的这个位子与她并肩,与她建立起好朋友的关系。
当他开始习惯之後,当大家问着:「你们到底是什麽关系啊?」时,他总会搭上她的肩,笑着说:「我们是好哥们啊!雅妡你说是不是?」
他忽略了她的表情、以及隐藏在那双漂亮的黑眸内的深沉与复杂。
所以总是错过了彼此。
就像一条平行线一样,始终无发交错或重合。
他太习惯有她当好朋友了,他害怕着关系会被打乱,所以就把情绪藏得好好的,深怕自己动摇。
後来,在高二上时,他强迫自己要转移目标。他试着去喜欢、追求一样亮眼的六班班花。
大家都说六班班花是个娇娇女,娇纵又霸道,标准的公主病患者。
不过他不这麽认为,他在强迫自己转移目标时有好好的看着她。
用那种不曾如此观察着徐雅妡的认真着观察六班班花。
他发现六班班花只是为了引起另一个人的注意,而眼睛也一直追逐着那个人──
方皓辰。
该如何解释的存在呢?
耀眼如白日,却又璀璨如星辰的一个人。
许许多多人都爱慕着他,却没有一个人映入的了他的眼帘。
不对,是在方皓辰的眼里早已有了追逐的对象了。
方皓辰是让他激起危机意识的重要人物。
起初他并不在意这个校园风云人物,直到他看到了方皓辰跟徐雅妡一起行动时,他微微动摇了。
可是他没有放在心上、不,准确来说,是认为他也没有资格去管。
他心里很在意,却又得装的无伤大雅。
他只好投注了更多心力,观察着六班班花以及方皓辰,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也知道自己其实不该这样、可是它且没办法坦然面对自我。
连孙弘展都发现了他的目光,孙弘展总是拿这件事来调侃他,在上下课都拿出来哈啦,用来损他的话题。
他会不自觉的脸红,因为他想到了要这麽做的原因。
而脸红却被徐雅妡认为是「他真的喜欢六班班花」的举动。
他没有发现徐雅妡的疑虑,也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误解,他照常还是靠这样的方式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不过他仍然没有对六班班花动心,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就是没办法喜欢上他。
高二下,充满了所有转折的一个时间点。
他曾经在刚开学时半开玩笑的对她说:「喂,雅妡,所以可以帮我拟定告白计划吗?」
她一口气回绝,而他内心却感到雀跃。
莫名的就是有种:她不支持我的恋情,代表我对她来讲、也满重要的。
这样的想法,让他觉得会开心。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她对他的喜欢远远超过了他所想像中的在意。
在他有天开玩笑说要对六班班花告白,请她要支持自己的时候,她晕倒了。
如此的措手不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一道身影奔入教室,方皓辰迅速的将她抱起来,然後走出教室。
大家都愣住了,没有人开口讲话,全部都在厘清刚才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他急忙冲出去,看见方皓辰抱着她的背影,在方皓辰的壮硕的怀中,她显得如此的无助又娇小。
方皓辰让她稳妥的躺在保健室里的床上,他在那之後冲了进来保健室。
他张着口似乎想说些什麽,却被方皓辰冷峻的比出「嘘」的手势给噤声了。
他们两个走到外面的走廊,方皓辰的衬衫随风飘扬,然後开口:「为什麽当下没有马上把她送来?」
他愣住了,「什麽?」
「徐雅妡晕倒的当下,为什麽没有马上将她抱起?」方皓辰嗓音显得有些沙哑,带点不容忽视的冰冷。
「我来不及反应,你就出现了。」
「藉口。那都只是你的藉口而已。」方皓辰冷冷的说着,彷佛温度似乎低了几度般冷冰冰的。
他没有回话,不过他的拳头是紧紧握着的,他不甘心。
他讨厌这样迟钝的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明明喜欢她,为什麽不只看着她?」
在他离开前,方皓辰所说的最後一句话。
──明明喜欢她
──为什麽不只看着她?
这句话在他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他问着自己,却每次都没办法对自己解释。
为什麽不只看着她?
因为他怕从她眼里看到她的答案。
他也知道他在逃避,害怕着正面的回应。
他基於朋友的立场去想探望了她,当看到坐在他床边守护着的方皓辰,他又退却了。
他装得像是不经意的经过保健室,把一切铺陈的像是不经意般,像是一个心血来潮的举动。
其实他还刻意去跑了两圈,装得气喘吁吁的样子,感觉比较有说服力。
他看到了压在她手上的素描本,上面画的是方皓辰。
他不甘心,他嫉妒,他讨厌她说出:「同社团的同学。」时那不自觉露出温柔神情的模样。
他完全没发现她眼角旁淡淡的泪痕。
他只有想着,为什麽她的身旁总是有个方皓辰突然出现。
他觉得方皓辰喜欢徐雅妡,徐雅妡貌似也喜欢方皓辰。
他开始担心着,害怕着。却仍然还是不敢去仔细的了解她。
某次的班联课上,大家都热切的讨论着,虽然有大部分都是在瞎扯跟开玩笑。
孙弘展又把他喜欢六班班花的事情拿出来讲,大家都集体调侃他。
他瞥见她那深沉的脸色,便极力的想要澄清。
砰──
她倏地起身,所有人都被她吓到了,没有人开口。
这样诡异的宁静氛围直到她和老师要求要去保健室後才结束。
他愣住了,但为了要装得自然点,他附和着孙弘展的提议,一起大笑着。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担心。
後来他也诓称说身体不舒服想去保健室,老师起初不太相信,後来还是让他去了。
他大步大步的跑去保健室,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连护士阿姨都不在。
他开始慌张了,他怕她不见了。
他开始在走廊上寻找着她的身影,他一路跑,跑到了社团大楼。
他再次愣住了。
他看见两个人坐在社团大楼後方的空地,小声交谈着。
他没有心力去听他们两个的对话了,他不知道他是怎麽回到教室的,路上撞到几个出来上厕所的同学他也不知道。
下课时,她回到教室了。
脸色跟刚才相比好了许多。
他不敢去问她是不是喜欢方皓辰,所以他只能装作担心的问着她有好点了吗。
彻底的一个引爆点是校庆那天。
他见到徐雅妡笑着抱着一只兔子娃娃,许愉茹抢着说出是方皓辰送的,而且还形容了方皓辰有多帅。
他只能乾笑两声,用来掩饰自己的复杂。
他看到徐雅妡上台弹琴唱歌的模样。
也看到了她和方皓辰亲密的互动。
他要她来看他们的球赛,却无意间看见了方皓辰和她牵着手一起往体育馆的模样,方皓辰还上场和他们比赛,徐雅妡的目光从头到尾都追随着方皓辰。
他拼命的想拦截方皓辰投篮的举动,不过总是被方皓辰巧妙的避开。
在方皓辰轻松的投入空心的三分球的刹那,她笑了。
她笑得很灿烂。
方皓辰在比赛结束後对他说:「不正面面对自己感情的人,永远就只有失败这个选项给你而已。」
他闻言时愣住了,他知道他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他知道他们之间有了太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了,自己根本就是个局外人。
在那一瞬间,他涌起了想要现在立刻去告白的念头,想立刻冲过去抱紧她,说他喜欢她很久了。
最後又被打消了,他认为还不是时机。
他决定明天约她出来告白,他不想在逃避自己的心情了。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他在晚上打了一通电话给她,而她却说她有约了。
她那不自觉露出的雀跃语气让他明白了,她一定是跟方皓辰约好的。
他累了,他躺在床上发怔。
呈现瘫软的大字型,显露出他身心的疲惫。
──从什麽时候我们变成这样了?
他开始想,想了很久。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怀疑自己是不是太龟毛了。
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很喜欢她。
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麽。
就这样想着想着、竟然想到睡着了。
他梦见他们回到刚认识的那一天,还有梦见了他骑脚踏车载她回家的那天,他在梦里对她大喊着:「我喜欢你!」
她害羞的点头说:「我也喜欢你。」
他的梦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美好。
可是醒来後还是满满的空虚填满了他的心。
星期一。
他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徐雅妡要出国留学了。
比她晕倒时还措手不及。
他试探性的去问着她真实性,得到的答案毫无意外的就是:「嗯,要去法国读艺术学校。」
孙弘展不敢相信的重复问着,最後嚷嚷着:「以後再也没有重点笔记可以看了啊啊啊!」
许愉茹哭哭啼啼的要她别走,哭得稀里哗啦的,快吓死了一票路人。
她的一群追随者纷纷送来糖果、饼乾、巧克力以及小卡片。
她本来想要推托,最後却又因为大家都说:「这是最後一次了,拜托你收下我们的心意吧!」
她只好收下所有的礼物,虽然有些被许愉茹吃掉了就是了。
他反而不敢跟她告白了。
他怕等她回来後也没办法继续做朋友了。
他只能笑着对她说:「加油,我相信如果是雅妡你的话一定可以!」
他笑着目送她的离去,直到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後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离开了。
他们偶尔会用通讯软体联络,内容不外乎就是一些闲话家常。
他明白了,她对他的存在不是阳光,也不是水。
而是氧气一般的存在。
他失去了动力,他总是在叹气。
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所做的决定对不对。
後悔着以前为什麽不要告白。
他顾虑的太多了,所以才会失去所有。
一年後,她高中毕业回来了。
不过只会短暂停留,因为接下来还要准备大学生活相关的事情。
他在高中约她见面,他提早到了一个小时,四处走走逛逛,想寻找他们当时留下的痕迹。
他来到了他们以前的教室,想起了以前稀松平常的小日常以及互动。
他做在当时他的位子上,想像着那时坐在他後方的她的表情以及语气等种种。
想起了那时为了抢笔记搞得像是奸臣般谄媚、想起那时国文老师出的考卷题目太难,她细心的一题一题教他们三个的模样、想起了她温柔的帮他擦汗的模样。
想起他每每考试发考卷时,总是会用唇语对她抱怨着的模样。
然後、她来了。
她映入了他的眼帘,闪闪发光的。
她把头发剪短了,变得更美了。
她的眼眸不再隐含着深沉以及复杂,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笑意。
「我回来了。」她笑着将头发顺到耳後。
他愣了愣,然後开口:「欢迎回来。」
「我喜欢你。」
「啊?」她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只能发出「啊」的单音。
他澄清,「朋友的喜欢。」
「嗯,我也是,我也很喜欢你。」她笑了笑,明白了他的意思。
──的确,我曾经很喜欢你。但那都是曾经了。
他沉默了良久,然後开口:「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
「当然啊,你不是总是口口声声说要做我的好哥们吗?」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着。
「嗯,对啊,我们是永远的好哥们!」
他搭上她的肩,时间彷佛回到了那个初遇的那天。
蝉鸣响起,朗诵着时序与季节的诗篇。
──亲爱的哥们,我最喜欢你了。
以前是,现在也是。
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好哥们。
能够继续以哥们的身分继续在你身旁,那就够了。
因为你不会忘记我。
至少、我占据了你青春中的一席之地。
(番外:关於、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