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6)
「在我眼里，你总是我头疼的S级。」
看着子宥些微苦涩的嘴角，我笑不出来，却仍是佯装着白痴的笑容。
「我这麽高等噢。」我笑嘻嘻，内心却五味杂陈。
程子宥揉揉我的发，「所以我很头疼。」
我张嘴正想反驳他「头疼什麽？」，便被他回到白痴笑容下打断，他挑挑眉，「你要投怀送抱多久呢？」
「鬼才和你投怀送抱，」我搥程子宥的胸膛，他闷哼一声，「我要回家了。」
「喂，等我。」
「不要。」我撇头。
我牵着宝贝淑女脚踏车，眼神死地向教官说声再见後，便慢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正逢九月，夏日的气息仍未消散，隐约还可以听到些许的蝉鸣声，翠绿的叶子随风摇摆，窸窸窣窣，似乎挺享受夏日的交响乐。
想起刚刚的举动，就羞窘地想找地洞钻。
子宥怎麽会突然抱住我？应该是想整我吧？
还有先前的苦涩微笑，尽管多麽想忽略，内心一角还是提醒着我绝对不行。
疯了疯了，按按头疼的一处，我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过度思考。
视线一转，韩宇澄的身影出现在公车站牌旁，他仰望着远方的湛蓝天空，一副若有所思。
周围几个等公车的同学也纷纷绽开蔷薇与粉红泡泡。
究竟是我们学校太多帅哥，还是太多迷妹？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谁知道那韩宇澄头壳坏掉突然扯住我的辫子。
「啊！」头发好痛。
「黎向阳。」奇怪，他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我疑惑地转头看他。
「这个给你。」韩宇澄递出一个袋子。
「蛤？！」
莫名其妙释出善意，绝对有问题，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而且老爸也常对我耳提面命地说：「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如果有帅哥对我献殷勤，我就连做梦也会呵呵笑啊。
除了韩宇澄。我如此坚信。
韩宇澄挑眉，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应该不是潘朵拉的盒子吧？」他皱眉，我以为他没听过：「就是打开很恐怖地那种。」
「我知道那个，」他顿，指了指我的额头，「你头上不是肿了一个红色小包包吗？」
说完，很坏心地敲了一下。
「疼！你很奇怪欸。」我抱怨，轻抚额头。
我打开袋子，里头躺着一罐小护士和几块OK绷，莫名的，内心深处有股暖流涌上，暖暖的很舒服。
好奇怪，那是什麽？
韩宇澄勾唇微笑，我不禁愣了一下，这时公车也刚好驶来。
他刚刚微笑的模样，好熟悉啊，但是……仅仅不过五只手指头数得出来的见面次数，哪里会熟悉？
一次是招募社员一次是社办教室，还有一次是在教室外，包括现在这麽一次不过也才四次，怎麽会熟悉？
韩宇澄背过身，向我简单地挥手便上了公车。
这人是不是头壳坏掉啊，中午不让我便当就算了，现在却又送我医疗用品，说是给我抹药，头是不是被门夹过啊？
我越来越摸不清这家伙的头绪了。
一下子的温柔一下子的冷漠，哪个他才是他？还是说这都是他？只是不善与人相处？
不过……其实他的举动也还蛮贴心的。
♡
回到家，简单冲澡後，我便拿出韩宇澄给的药，轻轻涂抹於额头上的小伤口，磨娑间皮肤传来隐隐的疼痛感，使我不禁轻轻吁了口气。
不备之时，小腿间忽然一阵搔痒，我华丽丽地瘫软在地，还未起身，毛茸茸的家伙继续展开攻势，跳起身向我直扑而来。
「多多。」
多多悠闲地坐在我怀里，彷佛刚刚的动乱不干牠毛事。
「多多，你要吓死姐姐是不是啊？」我捏牠的颊边肉，作势不爽。
多多吠了一声，双眼睁得大大的，看起来说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我轻揉多多的头上的毛发，旋身便将OK绷贴上额前的伤口，随後步下楼梯。
我们家的格局，基本上和子宥家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方向相反。
「我出门一下。」和父母说了声，我就直冲子宥家。
毛茸茸的生物掠过我的脚畔，我尖叫了声，定睛一看，又是那小家伙。
多多歪头对我狂摇尾巴，表示要陪我。
但我明了多多嘴角上扬的弧度夸张是花痴上身。
根本为了子宥小帅哥来着。
我笑了笑，没有拆穿牠，「那你待会要乖，不能乱跑，知道吗？」我轻摸牠的头叮咛道。
多多轻呜了声，摇摇尾巴自动当起领导。
我勾唇微笑，慢步在多多身後。
推开子宥家与程父、程母简单交谈後，我便熟门熟路来到子宥的房间，物品的摆放依旧整洁无瑕，只是主人好像不在。
「子宥。」我唤，回应我的只有无限沉默。
见子宥不在，我瞟了眼浴室的方向和哗啦哗啦的冲水声，直觉他在洗澡我便坐在柔软的床垫上耐心等候，而多多则以我的脚当靠枕，一碰就趴在上头，死赖着不走。
其实这个时候来找子宥也没什麽正事，不过是例行公事，从以前到现在所养成的习惯。
偶尔无聊、兴致高昂都会找彼此聊天，要不便沉默地彼此陪伴都能够度过恬静的一天。
并非仅此到彼此家中串门子，有时徒步或搭上公车去往小公园、安平老街走走。
只是此刻的我不禁扪心自问真的没有所谓的正事吗？
很想很想询问子宥时而浮现的苦涩笑容含义。
很想很想知道子宥突如其来的拥抱又是什麽。
突如其来的拥抱很狡猾，惯性的温柔也很狡猾。
总让人放心不下他的事，脑袋充斥他的身影，妄想着自己有机会更靠近。
但…我问了，是不是就会不到日常了？
晓得会失去，我便不像自己。
我了解因为我们是青梅竹马，所以子宥总待在我身边，对我的任性包容、对我的一切温柔，正因如此我不能有过多的妄想，妄想自己有一天……能够携手与他步入礼堂。
我苦笑着揉揉多多柔软的身体，柔软舒适的触感令人上瘾。就像子宥惯性的温柔也让我上瘾。
「啪嚓-」浴室的门被推开，水珠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木质地板上，我怔怔得抬头看着眼前半裸的少年，故作镇静地吞了一抹唾液。
少年一发现我，便惊恐万分地盯着我，奇怪，我脸上有写拎北不爽四个大字让你如此害怕吗？还是说我吞咽唾液的动作过於明显，让你有了我要吃了你的错觉？
耐不过这安静的氛围，我率先乾笑地打破沉默：「子宥……你洗澡完啊，呵呵。」
程子宥不语，脸颊缓缓浮现一对绯红，好像更尴尬了。
湿润的褐发配上清秀俊逸的脸蛋，发梢上的水珠随着他棱角有致的脸庞缓缓滑落，滑过健康的麦色肌肤上的两块鸡腿和八块鸡排，喔不，其实是两块胸肌和八块腹肌，再滑进两条人鱼线里头，再往下一条白色浴巾，完成它的水珠历程。
而我看了隐没进浴巾的水珠觉得万分感慨失落。
花痴型态的显露，我有点无地自容，觉得对子宥十分歉意。
不过，真的好秀色可餐。
程子宥蹲下身，多多立刻向他扑去。
见色忘主，多多唯一的缺点。
程子宥抚摸着多多的毛发，漫不经心地问：「向阳这个时间点找我，是想我了？」
「想你了。」
「啊？」他抬头，有些错愕。
「子宥很狡猾，不按常理出牌让我手足无措，所以脑袋想的都是你。」
我转头看向他，不知为何他的眸子黯淡了些。
「向阳。」他抬头，神情一改以往的调皮，认真而诚恳，和上次一样。
他俯身向我靠近，我想後退，却倒卧在床上。
天啊，这不是少女漫画里才有的镜头吗？不过，说个话怎麽突然变床咚了。
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清浅而滚烫，刚沐浴完的身体散发着浓浓的柠檬草芬芳，热气包围着我的身体，显得有些滚烫。
彼此的距离近得我难得的紧张起来。
「我……」他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