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1)
「《华丽邂逅。》」我跃跃欲试，马尾上的手却一顿。
「怎…麽了？」我回头对上子宥的双眸。
「不，没什麽。」程子宥扯扯嘴角，不自在的瞥开视线。
案情还真不单纯。
子宥的家是采温馨的暖色调设计，除了暖色木头的家具外，壁纸采淡黄色，以简单可爱的绿树壁贴稍稍点缀，显得更为柔和温馨。
我家和子宥家的装潢基本上是相同的，只差在内部的格局，室内的格局我们家双方正好是相反的，如我家楼梯在左则他家的楼梯在右。
由於以上原因还有青梅竹马的关系，对於子宥家我熟得根本自家厨房。
我熟门熟路地踏上他家的回旋楼梯，最後停在他的房门口，回头催促着房间主人。
「快点。」
「这麽主动啊。」子宥轻笑，转开门把。
「当然，都来过几千万遍了。」我理所当然。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设计摆放都十分简单，物品置放整齐划一、有条不紊，落地窗旁摆放着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在阳光的洒落下，显得熠熠生辉。
白色纯洁得几近无染，琴键上不见污秽，看得出主人爱护有佳。
我走上前轻轻拨弄几个音，音乐在指尖间倾泻而出，听来嘹亮动人。
我随意地轻弹起《华丽邂逅》中的一个小节，为此曲的精华片段。
我让肩头放松，双手的指头在琴键上敲击出一个个音符，只不过每到转折、双手交叠之处，我的手腕总会轻泛着疼痛。
子宥知道我的毛病又犯，走近环住我的身体便指尖落下与我一同弹奏，替我分担了不少小节，以便减轻我手腕的压力。
子宥知道我手腕韧带拉伤的事情，所以当我弹琴时他总会监督我是否弹得过久、有无勉强自己。
可是关於手腕韧带拉伤的事情我并不是相当清楚了解始末，问过子宥他也不说，总觉得上了高中之後，有些事都变了，和子宥以往的无话不谈变得心存芥蒂，他开始有了对我不能启齿的事情，即使他待我依旧温柔不变。
不能说……应该是有原因的吧？
我愿意相信他，正如我喜欢子宥。
即便对於喜欢我感到疑惑。
子宥在我身後的琴椅落坐，从一旁的书柜中拿出一本资料夹，里头满满的皆是曲谱，「还要弹些什麽呢？」
我凑过去一同翻阅曲谱，只见上头的笔迹清晰、刚劲洒脱，似乎是某个人的曲谱原稿。
「这是…谁作曲的？哼起来拍子韵律都恰到好处。」我哼着轻盈的调子，觉得惊讶。
「你猜。」程子宥露出玩味的表情。
我歪头思考，直觉是子宥方才说的那号老师的爱被瓜分掉的人物。
「韩宇澄？」
程子宥脸一垮，「啧，这麽快就宾果，不好玩。」
「真厉害。」我赞叹不已。
从子宥那边拿过资料夹，翻阅了几页，里头曲谱众多，各式各样类别的曲子应有尽有，我直觉地抬手敲敲某页的曲子，「这个好了。」
轻盈简单的甜蜜情歌莫名勾着我的心弦。
程子宥凑近看着我所指之处，轻轻呢喃上头的曲名：「《Thislove》…？」他不自觉地轻扬嘴角，「你真有眼光，宇澄他也喜欢这首，他说这是写给他的初恋。」
我愣怔，惊呼：「蛤？！」
不待我惊讶，子宥敛下眸子掩下情绪，「准备罗？」抚琴轻轻哼唱起前段，「CanIbecomeyourlover？(我可以成为你的恋人吗？)」
「等我啦！」我赶紧跟上他，指尖抚上琴键，抬眸对上他的眼睛，「CanIbecomeyourworld？(我可以成为你的世界吗？)」
程子宥与我相视微笑，音符在我们彼此的指尖轻轻游走，一搭一唱地共同谱出动人的旋律。
到了曲子的末端，子宥白皙的指尖一个顺畅滑音，音阶高低起伏，宛如真有个小仙子自在地跳舞般。
好似要与我们一起沉沦音乐世界似的，夕阳的余晖与外头的蝉鸣也溜了进来，好不热闹，曲子却也到了尽头，留下说不出的感觉与喜悦。
「Iloveyou.(我爱你。)」最後一句歌词落下，子宥的脸颊不自然的染上潮红。
我低头偷笑，与他一同以滑音做结。
「要弹怎麽不找我一起啊？」男声与敲门声一同响起，转头只见一个身材高䠷的少年，笑嘻嘻地双手插着口袋靠在墙上。
「向瑀哥。」子宥灿笑。
「一回家就看你俩弹琴唱爱。」黎向瑀抱怨，他夸张得抚摸眼睛，哀叫眼睛要瞎了，最後才幽幽地说：「啧，又要买新的一副墨镜了。」
真的很爱演，我认真怀疑是向瑀哥哥带坏子宥，又或者是自身的演戏天份。
黎向瑀是大我两岁的亲哥哥，与我同所高中，目前是高三生，外表人畜无害，但却是个调皮捣蛋的家伙，但意外功课比我好上许多，为此我都怨叹自己怎麽没遗传老爸的聪颖，却遗传老妈的憨厚。
每次只要这麽说，那浑蛋老哥就马上附和一声：「猪。」
气死我了。
「哥哥！」我大喊。
「子宥你挑老婆得小心再小心，千万别挑这种，凶巴巴、身材又乾瘪，脑袋装饰用的白痴，懂吗？」黎向瑀唯恐天下子宥娶不到老婆似的，悉心得耳提面命。
「我才没有！」我踩哥哥的脚，得来我满意的一声哀号。
「我这是好言相劝耶。」黎向瑀狡辩，一副好心没好报样。
面对老哥的耳提面命实则损我的一番言论，子宥笑而不语。
黎向瑀笑着搭上子宥的肩，「对了，既然是四肢健全的男子汉，这房间是不是也有那个呢？好康倒相报。」
闻言，子宥脸上的潮红更甚，「没有。」
「哥哥，你别教坏子宥，你自己房间才一堆呢！」
「啧，浑蛋向阳，你不懂，那是我的精神粮食欸。」向瑀反驳，随後他贼贼一笑，「倒是你，房间里一堆不营养的少女漫画和小说，还不如丢了算。」
「你敢！」我大叫。
「好了，要不要吃冰？」子宥打断我们，笑着提议。
「好，你请客！」我和老哥异口同声。
程子宥摇头失笑，「这种时候最合群了。」
「谁和他合群。」我说，恶心地瞟了哥哥一眼。
「鬼才和她合群。」向瑀哥哥夸张地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