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虽然道行大削,变成小孩,毕竟是个男子,你平日与他相处,凡事要顾忌一点。
——夜珠,过了好些年,朱雀也能化成十二三岁模样的小少年,你还跟他同床,多有不妥。
——我是以过来人身份劝你,不管对方长得多漂亮、看着多麽阴柔秀气,然而男子就是男子,除非他有龙阳之好,否则……该做的,他一定会做,绝不含糊。
此时此刻,伯奇的话一一在夜珠脑里回荡,她在静夜里苦苦思索,想不通事情怎麽走到这一步。身为始作俑者、羽翼也未长丰满则占她便宜的某鸟,侧躺在她身後,一手搭住她的腰,一条腿嚣张地卡进她双腿之间,兀自呼呼大睡,吐息落在她的颈後。由於夜珠心里没有绮思,又见陵光夜里变回原形、窝在巢里睡觉的模样甚是可怜,故他自小跟她窝同一张床,她一直不觉得有不妥。
回想起来,以前的小小鸟多可爱。小小一只,抱在怀里就是个暖包,故城又无四季之分,日间总是春光和煦,夜里一如深秋,尤其他们居於山上,更是阴冷。因此,她老爱把小小鸟当成发热的抱枕,紧紧抱在怀里,不过一会儿就熟睡,根本没考虑过「抱枕」的心情:一个心志健全、日渐成长的小男孩,晚晚枕着女子香软的胸部睡觉。
对,她自私,她就只想到自己。变小的朱雀多可爱,趁他回天庭前好好欺负一下多好。这麽一个肉圆的小娃,家事全包,逗一下就脸红,愿意被她按在怀里「蹂躏」,软软叫她一句「蠢野猪」,别扭高冷温柔到极致。她爱逗他,完全就是把他当成小动物圈养,没把他看成一个男子。伯奇私下劝过她几次,别要随随便便逗陵光。
夜珠心下好笑,她以前是桃玉时,貌美娇柔,朱雀都看不上眼了,她现在只是一只野猪,怎会引他垂青?半晌,她认真地说:「我倒真的考虑要跟小小鸟分床。他现在不像以前娇小肉圆,不好抱。他也不可能维持四五岁的模样,还是分床好了。」
她贪恋陵光的暖热,分床之事一直搁着。
直至今晚,陵光的话震撼到她的弱小心灵,她当真怕彼此万一发生什麽逾矩之事,朱雀日後会直接下杀手。
事不宜迟,夜珠一夜未眠,翌日顶着一双熊猫眼,下山找伯奇。幸好她近来又怀上孩子,不能远行,正待在府中安胎。伯奇见夜珠那麽憔悴,心下明了,边抚着微凸的圆肚子,边喝着相公为她泡的花茶:「『不听伯奇言,吃亏在眼前』,这道理你可是参透了?」
「你别逗我了!伯奇要是不救夜珠,就等着我连内丹也被朱雀捏爆,到时候省得为我收屍,直至立个衣冠塚就好!」夜珠抓着一把难得至背部的长发,若三千发丝真是烦恼之源,她可不介意立刻削发。
伯奇知道朱雀与桃玉的瓜葛,再见到如今小小鸟与夜珠间的事,只觉「清官难审家庭事」,不知是谁欠谁的债。
「你是端的不想吃一下朱雀吗?这麽漂亮温顺的少年,每天躺在身旁,你难道就不动心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