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勇旭带着昏睡的团员们完成了妆发,最後载着他们抵达拍摄现场,一下车,就在其他团员对现场摆设感到新奇时,吕泽拦住正要去跟导演打招呼的勇旭。
「哥,宥亭真的没事吗?」虽然勇旭说宥亭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请假,但他总觉得事有蹊跷,他就住在她隔壁,多少发现了她家最近有些奇怪的动静。
「嗯,说家里出了点事,宥亭又把自己累坏了。」勇旭拍拍他的肩。「人家的家务事,我们也不好多嘴嘛。」
「那姐还来拍吗?」允书听见他们的对话,也走过来问。
「今天的拍摄可能就要缺席了。」勇旭表情尽是遗憾,遗憾中还带着深邃而不得知的苦涩。他说不出口,这次的缺席,等於永久的缺席。
因临近出道,公司安排团员们住进宿舍方便管理,也增加了练习时间,团员们个个上紧发条,想在出道时展现全新的一面。
可是,无论他们怎麽等,宥亭始终没有出现,直到……
「人气乐团五缺一!『YouRock!』女团员将缺席专辑活动!」辰禹像往常一样翻看粉丝留言时,发现了这则新闻,脑内警铃大响,立刻喊来团员。「阿泽哥!灿尼!忙内!快来看啊!」
吕泽夺过手机用最快的速度看完整篇新闻,随即甩门出去找到勇旭。
「哥!新闻是怎麽回事?宥亭到底怎麽了?」他毫不顾忌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几乎以怒吼的方式说话。「请说清楚,宥亭为什麽退团?」
「阿泽,我们到外面去说……」团员们纷纷来到办公室,勇旭不得不把人都带出去。
「听我说……」走廊上,沉重凝滞。「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这个现实,我也是、我也难受,可是我什麽都不能做,做决定的人是宥亭,她有她的打算,也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给我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她可以找到自己全新的人生。」
「话说得那麽漂亮,难道不是公司的方针吗?」吕泽对於这份解释嗤之以鼻。「还是老板女儿的逼迫呢?」
「阿泽,闭嘴!」勇旭一惊,立刻命令他打住。「你一个新人,这种话可以乱说吗?」
「哥……姐为什麽不跟我们说啊?」对允书来说,最一开始帮助自己的是宥亭,选择自己的也是宥亭,让自己融入团队的更是宥亭,他一直相信并跟随这个令人安心的姐姐,如今这份信任竟然消失无踪,突然没了依靠让他非常错愕。「我们明明什麽事情都跟她说的啊!」
见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咏灿一把将他搂住。「冷静一点,哭没有用。」
勇旭给不出答案,只好打发他们回练习室,团员们呆坐了一会儿,气氛低迷。他们尝试各种方式联系她,却像对空气说话般收不到回音。没人想通宥亭抛下一切离开的原因,最重要的是……为什麽都不商量?难道他们不值得信任吗?
「啊!我知道了!」长时间的静默之後,辰禹突然跳了起来。「学校!我们可以去学校问!阿泽哥可以去姐家看看,我们分头找!」
没人愿意帮他们找答案,他们自己来!
於是他们分头,阿泽往宥亭家出发,其他人则前往学校。可是情况比想像中还要糟糕,在学校找到宥亭的班导师才得知,宥亭前阵子已经休学,举家搬走,跑到她家的吕泽只能呆望紧锁的大门。
「任宥亭」这个人彷佛不曾存在,消失得很彻底。
「(韩语)姐姐是真的不要我们了吗?我们一起努力那麽久了啊……」允书激动地哭了出来,被咏灿和辰禹团团抱住。
对於年纪尚轻的他们来说,不愿相信却又必须面对是多麽艰难的事情,宥亭的离开是一记迎头重击,毫无防备地被打成重伤。
「这算是背叛吗?」回宿舍的路上,辰禹问得很轻、很慢,像风在吹,却在团员耳边回荡。
宥亭的去向一直没有下落,他们也一度埋怨过、迷惘过,但出道後开始忙於宣传专辑,人气居高不下的他们成为炙手可热的新星,上遍各大节目,出道仅几个月就能办巡回演唱会,场场满座,并且着手准备第二张专辑。看似灿烂充实的日子,他们内心却藏着有一个叫做「任宥亭」的空洞。
「YouRock!」第二张专辑仍然由柳东明主导制作,收录的曲子除了团员们的创作,主打歌则由东明所属的作曲团队「EastLight」操刀。
只是当试播Demo时,所有人都愣住了──是宥亭的声音!
和宥亭相熟的他们自然能够认出她的声音,最夸张的是这首曲子的风格就是宥亭独有的特色,是一直以来他们最熟悉的轻盈、专属於宥亭的摇滚。
「东明哥!」阿泽站了起来。「你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他已经不如当时激动,只是再触碰到有关她的线索,双手就禁不住紧握,音量就禁不住放大。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只收到了曲子。」东明低下头,写出一串电子邮件地址,递给他。「信连署名都没有,只是拜托我以作曲团队的名义帮忙将曲子放进专辑里,然後说她很想念你们。」
他们失神地看着那一串平凡不过的英文字母──「IMYOOJUNG」──「任宥亭」用韩语发音写成的名字,正好有另外的意思:「I’mYoojung,我是宥亭」。
「虽然我们都不知道她离开的原因,但她至少还惦记着、挂念着你们。」东明的目光扫过团员们手上的戒指,他记得那其中的意义。「宥亭走的时候有留下任何东西吗?」
团员们疑惑抬头,却看见东明一手的食指和拇指圈住另一手的食指。
本以为被灭尽的信任被重新点燃,他们带着宥亭远道而来的想念与执着完成了第二张专辑,成绩比上一张专辑还要更好,通告和演出邀约来得比以前更加热烈,甚至还靠着新歌拿下了「最佳潜力乐团」。
可是无法全员站在舞台上的遗憾越来越大,最後,就在专辑活动结束的同时,团员们与公司商量决定以完成学业为由停止活动,直到合约到期後不续约,自然而然地解散,「YouRock!」成为一场绚丽飘渺的梦……一道消失在云边的彩虹。
====待续====
下章就第二部罗~
竹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