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這份心情的名字 — CH3──如果是妳就沒關係,想成為誰這樣的存在哪(5)

「嘟嘟嘟嘟噜噜──」一个清亮却厚实的女声轻轻哼起旋律,那声音彷佛是原野上的微风,风过草弯,柔和却舒服有力。她重复几次相同旋律後,其他男生衬托的效果音慢慢出现,堆叠、堆叠......,声音丰富起来,却未抢走最初那位女生的风采。

渐渐地,男生们改变发音,「呀──呀──」的中音和女生转上一层的高音渐层融合。突然,男声部的音量齐声加大,而某个人从中窜出「嘶、嘶、嘶、嘶──」四拍後,全体团员规律成相同发音,「窝哦哦哦哦、窝哦哦哦哦──」女生的声音比起刚才更加高亢且具穿透力,一直持续到主歌歌词部份,和男生的RAP同步高唱,并其他底声的BBox配合得恰到好处。

余倩盈不得不承认,她的心脏随之动次动次,尤其是到副歌,女生富有个人特色的魅力声线让她一时间忘了呼吸。而且,他们每段的主歌、副歌都作了不同的编排调整,令人好奇的直被他们的音乐勾着走,心头泛痒。

表演结束时,台下的人先是沉默了好阵子,才陆续爆出热烈掌声,甚至有人站起来吹口哨。

不过高一新生不知道的是──这并非参加全国大赛的那团,是音乐老师给另外一团的表演机会。身为知情者的关诗晴,这时才第一次真正明白,自己与那些人的世界差得有多远。

要说全场反应依旧平静的,大概也就只有夏谦和钟柏泓了。

余倩盈为了鼓掌松开手心,满手都是黏腻的汗渍,她用力地往上衣抹了抹,决定再拿贝斯出来顺过一次歌曲。

偏偏,拿琴的时候还是狂冒手汗,一时手滑没抓稳,贝斯便直接摔在地上,砰。

愣了一下,正要伸手去拿,夏谦替她扶起乐器,一句话也没说。

余倩盈告诉自己要冷静,拿出自备的小型音箱,将乐器接上导线,试着让手指摸上弦时止住颤抖。她开始拨弦,却听不到声音。起先,她以为是现场声音太大,便把耳朵凑近听,发现不行後又借了钟柏泓的导线来试,仍然没半点声音。

忽然,她想起自己之前在社办踩到麦克风导线时,因为吓到,一时把贝斯也给碰倒了;还有这阵子练琴的时候,贝斯偶尔会突然没有声音,昨天也是,但她都只当作是社办的音箱问题;最後,她刚刚失手摔了一次琴......

夏谦注意到余倩盈恍神的样子。

「给我。」他蹲下来,把贝斯抬到腿上检查,「接导线的孔有点松,应该是螺丝帽松掉了。」

「诶......那怎麽办?现在能修吗?」

「需要工具。」夏谦小心翼翼地把琴放一旁。「我们先去找吉他社,看看他们今天的表演有没有加入贝斯,有的话请他们表演完直接留在舞台上借我们用。」

「好!」余倩盈慌张地点头,夏谦则简单向另外两人交代情况,请他们顾摊子。

就在他们匆匆忙忙要找吉他社的摊位期间,掌声响起,第二个社团表演完了。

余倩盈焦急地挤过人群,「为什麽会这麽快?应该还没到五分钟呀!」

「不是每个社团都属於表演性质,所以本来就不一定会用完学校给的五分钟。」夏谦指着右手边的摊位,「有了,那里。」

主持人讲完话,第三组社团上台。

余倩盈在吉他社的摊贩前认出同班同学,她急得冲上前,「那个,我的贝斯突然出问题了,你们这次上台有用到贝斯吗?可不可以跟你们借?」

「蛤?你们不是早就提前来准备了吗?怎麽会到现在都还没处理好这种问题?」

「呃,因为是临时的突发状况──」

夏谦见那位同学并没有想帮忙的意思,让余倩盈再解释下去也是白费工夫,迳自打断:「不好意思,这的确是我们自己准备不周的问题,就不打扰你们了。」回头拉着余倩盈就走。

余倩盈毫无头绪地跟着。「这、这样没关系吗?」

「嗯。」

他们到接近活动中心门口的地方停下。

夏谦意识到自己刚刚情急之下握起余倩盈的手,尴尬地连忙放开。他轻咳两声:「我跟学校附近一间乐器行的老板算熟,乐器的事就交给我。」

「我......对、对不起......」余倩盈知道在这种时候说对不起,不但於事无补还浪费时间,於是赶紧打起精神,「那我也一起去!」

「不用,你先回摊位。」夏谦总是波澜不惊的双瞳此刻依旧平静,「待会上台的时候,我坐在後面会被鼓挡住,你在前面要负责表现得自然放松一点,绝对不是现在这个表情,听懂吗?」

余倩盈想了一下,抿着唇频频点头。

见她仍是一副闯下大祸的表情,夏谦柔和了语调,声线沉稳道:「对我们来说,你比乐器更重要,乐器坏了还能想办法,只要人没事,一切就都没关系。」他最後重复一次。「所以你先回摊位顾,马上。」

「......好。」

在余倩盈话语尾音落下的刹那,夏谦已经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冲了。

这时,又是一波掌声响起,第三组社团结束,再过三个社团就轮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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