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租屋的住处已经是傍晚八点多的时候,梁午岁一进门跟林静打完招呼後便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任人怎麽叫也叫不醒,而手机从口袋从滑落至地面,当林静将它拾起放到桌面上时,手指触碰到开启萤幕的按键,除了看到大大的显示时间以外,还有几通未接来电。
关上萤幕,林静不以为然,她不打搅梁午岁的私生活,只要不危害到她的她都能接受。
没打算逼问梁午岁整天跑去哪儿鬼混,能看见她平安归来,她心中的大石头也可以放下了,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就像个老妈子。林静盯着梁午岁的侧脸苦笑着,「唉,照顾你可真累人啊!」
梁午岁安稳地翻了个身,这恐怕是她头一次没有作梦,睡了一场好觉。
睡醒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下午的事情了,值得庆幸的事梁午岁下午没有排课,而可悲的是她翘掉了上午四堂满堂且又是机车教授的课程。
认命的梁午岁决定出门吃份午餐还好好安慰一下自己,她换了身衣服,到街上的面摊点了一碗乾面,时间已经是下午,店里的桌椅并没有完全坐满,还是有少数几桌和梁午岁一样正享用的不对时的午餐。
望着墙上的菜单,她感觉这一切似曾相识,撇头望了望身边那张无人坐的椅子,好像缺少了什麽,心中空荡荡的。
直到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桌,她正想拿起筷子大快朵颐时,香味喷鼻而来,脑海中全是熟悉的画面。她和翟家军一同出门的景象,翟家军的身影,还有昨天她站在远处透露着那挽留的眼神。
「我这麽怎麽了啊……」
烦躁的抓了抓发丝,梁午岁低头享用着面条,试图填饱自己肚子的饥饿,也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喝完老板娘好心送来的清汤,梁午岁发出满足了声音,幸福的摸了摸自己有点鼓起的腹部,边掏出口袋中的手机查看。
她一滑开萤幕,点开那显示着五通未接来电的符号,没点开倒好,一点开简直不得了,一通来自林静的未接来电,然而剩下的四通电话都是翟家军所拨打的。梁午岁这辈子想也没想过,就连她从前和朋友出门晚回家,自己母亲也只是打一通电话慰问一下而已,甚至有时候连打都没打……
「不是吧。」
心中那股闷闷的异样不断涌现,脑海里思考的事情全部都和翟家军有关,梁午岁已经不明白此刻的自己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付了钱後,梁午岁决定到附近晃晃再回家,反正林静也还在打工,现在回家除了泡在电视前,就只剩电脑了,还不如散散步悠闲一次。
「嗨,午岁。」
「哦、嗨。」梁午岁抬起眼眸,见到来人是翟家军,便下意识的迅速移开视线,尴尬的笑了两声。
梁午岁暗自怒骂着自己,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刚刚才想到这个翟家军,正想转换心情,他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梁午岁觉得自己以後真的不能够乱想或者乱说话,那乌鸦嘴实在是太过於灵验了。
「你……没有话想跟我说吗?」翟家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啊?没有啊,要、要说什麽吗……」梁午岁死命的逃避他的眼神,深怕被他捕捉到自己正在说谎。
「这样啊……」翟家军只是露出了有些落寞的神情。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话才刚说完,梁午岁便匆忙地从翟家军身旁越过快步离去,那奔驰的步伐俨然被一直恶犬追逐一般。
踩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拿出放在口袋的钥匙转开了门把,才刚脱下脚上的鞋子便听见一阵女声传来。
「欸,午岁你回来啦!」
「静静?」梁午岁听见林静惊讶的呼喊,诧异地抬起头望向她。
「我忘了告诉你我今天没排班,本来想说找你一起出门吃下午茶的,看你刚回来,肯定是出门吃东西了吧?」林静咬下自己手上最後一口水果。
「你怎麽不早点告诉我啊……」梁午岁坐到林静身旁,累瘫了在她身上。
「怎麽了吗?」
「我遇到翟家军了。」
「遇到他怎麽了吗?」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他了。」梁午岁抓乱自己的发丝,有点歇斯底里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你不是跟我说面对他就像在养宠物一样轻松自在吗?」林静耸了耸肩。
「难道我会烦恼宠物会不会担心我也是正常的吗?」
「我才觉得你不正常。」
「我……」
「你那小脑袋瓜儿是能烦恼什麽,肯定是你的错觉,别想了,帮我把这两包垃圾拿到门外去。」林静指了指沙发旁的两包黑色塑胶袋。
「知道啦!」梁午岁瘪瘪嘴,提着两包垃圾走出门外,弯着腰轻轻放在盆栽的旁边,才刚直起身,梁午岁便被一抹身影给遮蔽的阳光,她抬起头来,有些纳闷着对上他的眼眸。
「呱呱,你怎麽这麽阴魂不散啊?」梁午岁愁眉苦脸着。
「我只是刚好走到这里而已。」
世界上有很多种巧合,很多种刚好,所以他只是刚好走到了梁午岁的面前,刚好和她说了话……
「哪有那麽多刚好。」梁午岁白了他一眼,丝毫不相信他的鬼话。
「为什麽没有这麽多,我们都可以相遇认识了,难道我只是刚好经过这里看见你走出来都不行吗?」他讲得理直气壮,眼神诚恳的让人无法反驳。
「嗯……也不是不行啦!」她搔搔头,突然感觉自己又败在他的脚下了。
「那不就好了吗?」他眨了眨眼眸。
梁午岁轻叹声气,她觉得自己每次遇到翟家军都对他没辄,说也说不过他,打架也更不用说了,就连撒娇都感觉他比自己还要强大。
这不会是现世报吧?
「所以说你为什麽会经过我家?」
「如果我说我只是刚好很想见你,你会相信我吗?」
从今以後,不管他说什麽,不管是真话抑或谎言,只要是他说的──
都相信。